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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妈跟老娘废话……赶紧让路,非要逼我出示证件?”

“知道老娘是谁吗?这证一亮出来,吓不死你个不开眼的东西……”

老女人话音刚落,奔驰车的后门被打开。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秃头大汉,抱着个啃棒棒糖的小女孩下了车。

也学着老女人的样子,居高临下瞪着陈青云,唾沫星子横飞地嚷嚷。

“妈的,就你这破车烂牌照,老子分分钟就能查出你家地址,查出你是干啥的,连你全家老小的底细都给你扒得明明白白。”

“识相点就赶紧倒车让道,别他妈找不痛快,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陈青云本就因赵婉仪的事,急得火烧眉毛,哪有功夫跟这家人纠缠?

眼底寒光一闪,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擦着奔驰的侧翼硬生生冲了过去。

随即,一声脆响,奔驰车身上被蹭出一道醒目的白痕。

拿证的老女人看着那道划痕,又看看陈青云绝尘而去的背影,顿时炸了毛。

跳着脚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拨通一个号码,对着听筒尖声嚷嚷。

“喂,是小李吧?!”

“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都出示证件了……还敢不给面子,把我车给蹭了。”

“你赶紧带两个人,给我好好查查这小子的底细和住址,必须上门去敲打敲打他。”

“一定要让这个刁民给我……给我的车,磕头道歉。”

“老娘的车,岂是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能碰的?反了他了……”

陈青云对身后的风波,一无所知。

满心焦灼的冲进医院,顺着指示牌直奔抢救室。

IcU手术室门口的灯牌,亮得刺眼。

正在抢救中几个红色的字,像凝固的血,在惨白的墙壁上泛着冷光。

一名护士快步迎上来。

手里捏着几张薄薄的手术同意书,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

“您是赵婉仪的家属陈青云吧?病人遭遇严重车祸,伤势危重。”

“目前大人和腹中胎儿的情况,都不是很不乐观。”

“医生需要您做个决定,请问您选择保大,还是保小?”

陈青云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他一直以为,这种保大还是保小的两难抉择。

只存在于电视电影和小说的虚构情节里,荒诞又残酷。

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样血淋淋的选择题,会真真切切摆在自己面前。

这是要逼着他,用最痛的方式做出取舍啊……

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呢?

他和赵婉仪的相识,最初确实带着报复赵贵生,搅乱赵家的目的,带着几分刻意和算计。

可日久生情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

尤其是赵婉仪,一次次在他陷入困境时伸出援手。

那份患难与共的情谊,早已让最初的刻意变质。

他对她,早已动了真心。

否则,也不会毅然决然和秋雅离了婚,决心要给赵婉仪一个安稳的家。

若是保不住赵婉仪,往后余生,他定会被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吞噬,永无宁日。

可若选了保大,就要舍弃那个即将降生的孩子。

他今年三十多岁,和秋雅哪个臭不要脸的贱人,结婚了那么多年。

盼孩子盼到几乎成了执念,却始终没能如愿。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个孩子,眼看就要抱上属于自己的骨肉,眼看就要尝到当父亲的滋味……

陈青云的脑子里,像有两群野兽在疯狂撕扯。

一边是赵婉仪温柔的脸庞,以及那患难与共的过往。

一边是那个尚未谋面,却已在他心里盘桓了无数次的小小生命。

到底该怎么选啊?

陈青云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狠狠插进头发里。

仿佛要将头皮揪下来,才能缓解那份锥心的痛苦。

良久,陈青云缓缓站起身,通红的眼眶里滚下两行滚烫的泪。

颤抖着拿起笔,在手术同意书保大的选项后,重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得能听见心跳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刀刻在心上。

陈青云摸出一根烟,想蹲在走廊里抽一根,借着尼古丁的辛辣,稍稍缓释这窒息般的痛苦。

可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厉害。

打火机响了好几声,火苗刚窜起来,就被他颤抖的手晃灭了。

就在陈青云终于快要点着烟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又被猛地推开。

方才那名护士又急急忙忙冲了出来。

白大褂的衣角,还沾着几点刺目的血渍,脸上带着焦灼的神色。

“不好……病人情况突然恶化……”

“现在大出血不止,别说保大保小了,连大人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我们准备立刻做紧急手术,但这个手术费用极高。”

“而且……而且能不能救回来,我们真的没有十足把握。”

护士说着,将一份新的手术同意书,递到陈青云面前。

“如果您坚持要抢救,麻烦现在签字。”

陈青云几乎是扑过去抢过笔。

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连纸上的字迹都看不清,只凭着本能在签名处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

“救……一定要救……”

陈青云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抓着护士的胳膊拼命摇晃。

“不管花多少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求你们一定要把赵婉仪救回来……求求你们了……”

就在护士再次返回抢救室,陈青云将那根来不及点燃的香烟,黏成一团时。

医院走廊尽头。

突然传来一阵放荡的笑声,尖锐得像玻璃刮过铁板。

是赵贵生那个绿毛龟来了。

身边还跟着狗头军师程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