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领导……我配合你们调查，可我真的没有和陈青云同流合污啊……”
巨大的声响，刺眼的灯光、漆黑的环境，再加上手腕上冰冷的手铐。
层层叠加的恐惧，彻底击溃了，本就胆小单纯的刘诗雅。
根本来不及分辨真假，只觉得天塌地陷，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我……我从云山县被陈青云提拔上来，真的不是我自愿的。”
“都是陈青云强行安排的，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而且，他干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我真的一点都没参与。”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是被冤枉的，求求你们相信我……”
刘诗雅的哭诉还没说完，程砚寒又是一记重拍铁桌。
冰冷的声音，震得刘诗雅闭上了嘴，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冤不冤枉，是不是被迫的，轮得到你自己说吗？”
“为什么陈青云不提拔别人，偏偏要提拔你，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一腿？”
“上京来的胖瘦领导，为什么找陈青云，我们又为什么抓你？”
程砚寒越说越激动，俯身逼近刘诗雅，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诗雅脸上。
“就凭陈青云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枪毙一百次都不够赎他的罪。”
“而你，作为陈青云的亲信从犯，就算够不上死刑，判个无期徒刑、终身监禁也是有可能的。”
“等把牢底坐穿，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见天日，后半辈子就等着在监狱里度过吧……”
刘诗雅被这话吓得浑身瘫软，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
一直在看好戏的赵贵生，开口唱起了红脸。
“行了，别这么凶……”
“诗雅和咱们都是同志，说白了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这样吗？”
“你先出去，我和诗雅同志，好好的谈一谈心……”
赵贵生插嘴的同时，拉过一把椅子。
就那么在刘诗雅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善。
“小刘啊，我们也不是来为难你的，就是按程序调查询问，把事情弄清楚而已。”
“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你一个小姑娘，刚参加工作没几年，心思单纯。”
“肯定是被陈青云给蒙蔽了，说不定还是被他胁迫的，这我们都能理解。”
“但你想想，陈青云现在自身难保，上京来的胖瘦领导已经盯上他了。”
“他那些罪行，迟早会被彻底查清，到时候他为了自保，说不定还会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让你替他背黑锅。”
“你犯得着为了这么一个人，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刘诗雅本就被保护的好，没有经过官场的斗争，加上胆子小的缘故。
被程砚寒这么一诈，被赵贵生这么晓之以情的一说。
还真动容了。
而这种动容，让赵贵生看到了机会，趁热打铁继续向刘诗雅施压。
“我们今天找你，说白了，其实就是给你一个机会。”
“组织上一直强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不是一句空话。”
“只要你现在主动站出来，把你知道的陈青云所有罪行。”
“不管是贪赃枉法、暗箱操作，还是欺辱女下属，还是和大佬 A 阵营的勾结。”
“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清楚，这就算是自首立功。”
“到时候，我们会把你的情况，如实上报给组织的。”
“考虑到你是被胁迫，主动坦白的情节，肯定会对你从轻处理。”
“不仅能减刑，说不定还能免于重罚，让你重新开始生活。”
赵贵生说着，看着刘诗雅泛红的眼眶，语气愈发恳切。
“诗雅同志，你考公上岸时，刷了那么多题，写了那么申论卷，背了那么多法律法规。”
“应该比谁都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对我们体制内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刘诗雅浑身猛地一震，她当然知道这八个字的分量。
当年考公时，刷的第一道法律常识题，就是关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适用情形。
这八个字，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是写进《刑法》《监察法》里的铁规矩。
是组织，给犯错同志的回头路。
网上时不时爆出来的那些贪腐官员，之所以最后没有被判死刑。
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被捕后，真正做到了坦白从宽。
他们主动向组织交代没掌握的犯罪事实，揭发同案犯的违纪违法行为，帮助组织查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这就是立功。
是法律明确规定可以从轻、减轻甚至免除处罚的情形。
而抗拒从严，也是一样的道理。
要是明知自己有错，还拒不交代、故意隐瞒，甚至串供、毁灭证据。
那就是对抗组织审查，不仅不会从轻，反而会依法从重处罚，罪加一等。
赵贵生阴冷笑道：“你还这么年轻，寒窗苦读考上公务员，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难道真要为了陈青云这个烂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坦白从宽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啊。”
“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下去，非要替陈青云隐瞒的话。”
“等事情查清楚了，你就是抗拒调查、包庇罪犯。”
“到那时候，可就没人能帮你了，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你好好想想，孰轻孰重？”
“你难道真的想要亲手断送掉，自己的回头路？”
赵贵生话音刚落，刚刚被赶出去的程砚寒，再一次返回小黑屋。
将手机往铁桌上一扔，似乎要提前结束这场，不一样的审问。
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对刘诗雅说道：“你现在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刚才出去后，接到了胖瘦两位领导打来的电话。”
“说陈青云那边已经全部交代了，说他干的那些违法乱纪之事，都是为了你。”
“而且，全都推到了你身上……”
“放屁！！！”刘诗雅听到这话，丝毫没有怀疑程砚寒的演技。
愤怒的，想要从铁椅子上站起来辩解，却被手铐勒的生疼。
重新坐回铁椅子后，梨花带雨的开口，对陈青云破口大骂。
“陈青云分明是在诬陷我，让我背黑锅，他干的那些事情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这就把陈青云干过的肮脏事，一字不落全交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