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赵天昊的登场与化脓伤口
午后阳光斜照进“辰瑶诊所”，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染成金色。楚瑶刚送走一位来做针灸调理的老太太，正低头认真记录着医案。林辰则在清洗刚刚为一位病人施针用过的银针，动作不疾不徐，神情专注。
诊所里弥漫着一种井然有序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撕裂了青石街的静谧。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声响，停在了诊所门口。
一个穿着花哨赛车服、染着栗子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用没受伤的右手扶着左臂，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他大约二十出头，眉宇间带着一股被惯坏了的骄纵，脸色因为疼痛和烦躁而显得有些扭曲。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肌肉虬结的壮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诊所内部，像是随时准备清场的保镖。
“妈的，什么破路！颠死老子了！”年轻男人一进门就大声抱怨，视线极其无礼地在楚瑶和林辰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林辰身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喂，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挺神的中医？”
楚瑶眉头微蹙，放下笔站起身，保持着职业化的态度：“先生，请问您哪里不舒服？需要先登记一下。”
“登记个屁！”年轻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右手，直接走到诊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下，将受伤的左臂往桌上一搁，“看看，前几天飙车摔的，伤口化脓了，疼得厉害。赶紧给我弄好，钱不是问题！”
他说话时下颌微扬，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林辰不是医生，而是他花钱雇来的服务人员。
林辰清洗银针的动作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喧嚣而停顿，他将最后一根银针用软布擦干，放入针包，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年轻男人身上。
“姓名。”林辰开口，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赵天昊。”年轻男人，也就是赵天昊，回答得很快，随即又补充道，“江城赵家，听说过吧？”语气里带着一丝显摆。
林辰没接他的话茬，视线转向他搁在桌上的左臂。小臂外侧有一道约莫五公分长的伤口，周围皮肤红肿发亮，伤口表面覆盖着黄绿色的脓苔，边缘还有些糜烂，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气。伤口处理得显然很粗糙，像是随便包扎过又弄脏了。
“你这伤，去医院看过了吗？”楚瑶在一旁问道，同时递过去一张新的病历登记表。
赵天昊瞥了一眼那张纸，没接，反而从赛车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桌上：“喏，江城第一医院的诊断书。妈的，说是什么软组织挫裂伤伴感染，非要老子做什么二次清创手术，还说就算好了也可能留疤！操，老子这胳膊要是留了疤，以后还怎么玩？”
诊断书上的字迹潦草，但结论清晰，建议手术处理，并明确告知了疤痕形成的可能性。
楚瑶拿起诊断书看了看，又看向林辰。西医的处理方式对于这种程度的化脓感染，确实是常规操作。
林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赵天昊手腕的寸关尺部位，脉象滑数有力，但底子里带着一丝湿热壅滞的涩感。他又看了看赵天昊的舌苔，舌质红，苔黄厚腻。
“伤口被污物所染，湿热毒邪内蕴，气血壅滞不通。”林辰收回手，语气平淡地做出诊断，与西医的结论在病因上不谋而合，但表述方式迥异。
“别跟我整这些文绉绉的！”赵天昊不耐烦地打断，“你就说，能不能治？能不能不留疤？要多久？”
林辰直视着赵天昊焦躁的眼睛，清晰地说道：“能治。用草药敷贴，辅以艾灸温通。三天消肿，七日生肌，可以不留疤痕。”
“什么？”赵天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差点带倒椅子，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也立刻上前半步，眼神不善地盯着林辰。“草药？敷贴？七天不留疤？你他妈逗我玩呢？第一医院的专家都不敢打这包票！”
他指着自己化脓的伤口，语气充满了鄙夷：“就靠你那些花花草草，能比得上手术刀和抗生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要是把我这胳膊治坏了，你这破诊所就别想开了！”
面对赵天昊的暴跳如雷和隐含的威胁，林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楚瑶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看到林辰如此镇定，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站到林辰侧后方一点的位置。
“西医之法，在于祛邪，清创手术如同刮骨疗毒，直接却伤筋动骨，易留痕迹。”林辰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中医之道，在于扶正祛邪，通调气血。我以草药拔毒生肌，借艾灸之力温通经络，激发你身体自身的愈合之力，自然可平复如初，不损肤发。”
他顿了顿，看着赵天昊因惊疑不定而瞪大的眼睛，补充了一句：“你若不信，可以另请高明。”
赵天昊被林辰这副油盐不进、淡定得近乎嚣张的态度给噎住了。他混迹江城纨绔圈多年，仗着家世横行惯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关键是，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在吹牛，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平静和自信，反而让他心里有点没底。
再看看这诊所，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药柜里的药材看起来也像模像样，旁边这个护士……长得还挺标致。最重要的是，第一医院那边确实说了会留疤，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好！好！你小子有种！”赵天昊气极反笑，一屁股重新坐下，指着林辰，“我就信你这一次！要是七天后，老子的胳膊真像你说的那样，光滑如初，诊金我给你翻十倍！不，二十倍！”
他眼珠一转，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特有的混不吝，又道：“要是真让你治好了，以后在江城，我赵天昊就认你当大哥！谁敢找你麻烦，就是跟我过不去！”
林辰对于他提出的赌约和认大哥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脱掉外套，卷起袖子，准备治疗。”
赵天昊哼了一声，倒也配合地开始脱赛车服外套，嘴里还在嘟囔：“最好你说的是真的，不然……”
林辰没再理会他的狠话，转身走向药柜，开始挑选药材。楚瑶则立刻去准备消毒用品和干净的敷料，诊所里暂时只剩下赵天昊因动作牵扯到伤口而发出的轻微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