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银针泄毒，妙手清创
第二天下午，赵天昊几乎是踩着点出现在辰瑶诊所门口。
相比昨天那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嚣张模样，他今天显得安分了许多。虽然依旧是那身价格不菲的潮牌，走路也还带着点纨绔子弟特有的松散劲儿，但眉宇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没带那群狐朋狗友，只跟着沉默寡言的保镖阿强。
“咳，”赵天昊清了清嗓子，目光有些游移地扫过正在给一位老街坊针灸的林辰，自己走到候诊的长椅坐下，没像昨天那样大呼小叫。
楚瑶正在药柜前整理，见到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她注意到赵天昊今天格外“老实”，心里那点担忧稍稍放下了一些。
林辰结束手头的治疗，送走千恩万谢的老街坊，这才将目光转向赵天昊。
“时间刚好。”林辰语气平淡，仿佛昨天那个惊世骇俗的赌约从未发生过，“过来吧。”
赵天昊“嗯”了一声，起身走到治疗床旁，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顺从。他乖乖躺下，主动卷起左臂的袖子。
覆盖伤口的“玄武生肌墨”依旧乌黑，但仔细看去，边缘似乎比昨天更干燥、更紧实了一些，与健康皮肤的贴合度更高。
“感觉如何？”林辰一边用酒精棉球再次消毒伤口周围的皮肤，一边例行询问。
“呃……还行，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痒。”赵天昊如实回答，语气里没了昨天的挑衅。那种深入骨髓的刺痛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微的、麻麻痒痒的感觉，像是在伤口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痒是好事，说明气血开始流通，新肉正在生长。”林辰解释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没停。
消毒完毕，他并没有立刻揭开旧有的药墨，而是取出了那套让赵天昊记忆深刻的银针。
细长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赵天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昨天艾灸的舒适感还在记忆里，但这明晃晃的针尖，看着还是有点怵。
“还要扎针？”他忍不住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嗯。”林辰应了一声，指尖拈起一根毫针，目光落在伤口周围红肿未完全消退的区域，“昨日药墨锁毒，艾灸温通，今日需以银针于伤口四周轻刺，泄其残余热毒，疏通局部壅滞气血，为新肉生长扫清障碍。”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
话音未落，林辰手腕微动，指尖银光一闪，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已精准地刺入伤口旁开半寸的一处皮肉。
赵天昊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预想中的刺痛却没有传来，只有一丝极轻微的、如同蚊叮般的触感。
紧接着，他惊异地看到，林辰落针极快，手指如穿花蝴蝶，瞬息之间，已在伤口周围红肿区域的几个关键点刺入了五六根银针。每一针都落在非痛觉敏感区，入针极浅，手法轻灵飘逸，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最神奇的是，随着银针落下，赵天昊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周围那种憋闷、肿胀的感觉，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正在丝丝缕缕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轻松、通畅的感觉。那麻麻痒痒的感觉也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和……舒适？
“这……”赵天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几根微微颤动的银针，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从小到大打针输液没少挨，哪次不是又疼又怕？可林辰这手针灸，非但不疼，反而像是在给他的伤口做一种极致的疏通和调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林辰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留针约莫三分钟，期间手指偶尔在某根针尾轻轻一拂，针尾便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赵天昊感觉那嗡鸣似乎能穿透皮肉，直抵深处，让那股通畅感愈发明显。
三分钟后，林辰出手如电，将银针一一取下。针尖部位，隐约能看到一丝极其微小的、不同于鲜血的淡黄色组织液。
“毒瘀已泄部分。”林辰淡然道，将用过的银针放入特制的回收盒。
直到这时，他才开始处理那层旧的药墨。他用竹篾小心地、从边缘缓缓揭开。原本紧密贴合的药墨被揭下，露出了下面的创面。
一直旁观的楚瑶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
只见昨天还脓血模糊、边缘红肿的伤口，此刻红肿已经肉眼可见地消退了大半，创面变得干净了许多，虽然依旧破损，但颜色已转为健康的鲜红，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透明组织液，正是新生肉芽的迹象！最明显的是，之前那股难闻的异味几乎闻不到了！
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
赵天昊更是直接半撑起身子，死死盯着自己的胳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操！”他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两个字。这比他预想中最好的情况还要好！这才过了一天！一天啊！
林辰对两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仔细检查了一下创面，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尚可。”
他清理掉残余的药墨，再次用酒精棉球清洁周围皮肤，然后对楚瑶道：“楚瑶，取‘如意金黄散’基底，加三七粉、白芨粉，用金银花露调和。”
“好的。”楚瑶立刻应下，熟练地开始配药。她现在已经对林辰这种信手拈来的古方搭配见怪不怪了。
新的药散很快调配好，色泽淡黄，质地细腻，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一丝金银花的甘凉气息。
林辰用新的竹篾将药散均匀敷上，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艾灸。
“今日之法，以针刺泄毒为主，辅以此散清热消肿、活血生肌。明日此时，再看变化。”林辰一边包扎，一边嘱咐，“忌食辛辣发物，伤口继续避水。”
赵天昊呆呆地看着自己被重新包扎好的胳膊，又抬头看看一脸平静的林辰，心里的震撼如同海啸般翻涌。
他之前所有的怀疑、不屑，在这一刻被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击得粉碎。这不是魔术，不是骗局，这是实实在在、远超他理解范围的医术！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那句“谢谢”在嘴边转了几圈，终究因为大少爷拉不下脸面，没能说出口。
最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林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信服，有感激，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敬畏”的情绪。
“诊金。”林辰处理完，依旧是那句言简意赅的话。
赵天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再次示意阿强付钱。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觉得这五十块钱，花得比他以往任何一笔巨额消费都值。
看着赵天昊带着保镖，脚步有些飘忽地离开诊所，楚瑶终于忍不住，走到林辰身边，低声道：“林医生，他的伤口……恢复得好快！”
林辰清洗着手，目光平静：“辨证准确，用药对症，手法得当，人体自有修复之能，快些也属正常。”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寻常。
楚瑶看着他淡然的侧脸，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比谁都清楚，赵天昊那种严重的化脓性创伤，在西医处理下需要怎样的清创、消炎、甚至可能的手术，周期漫长且难免留疤。可在林辰这里，似乎一切都变得举重若轻。
这不仅仅是医术的高低，这已经是境界的差距了。
她望向诊所门外，赵天昊的跑车已经消失不见。她忽然觉得，那个纨绔子弟，或许真的会因为这次经历，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改变。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身边这个看似平凡，却身怀惊世技艺的年轻医生。
林辰擦干手，已经拿起下一份病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日常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下一位，李大爷。”他平静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