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蛇踪匿影
奠基仪式的喧嚣与尘土缓缓落定，辰星集团东南亚药材种植基地正式步入紧锣密鼓的建设阶段。工地上，机械的轰鸣与工人的号子交织成一曲充满希望的进行曲。然而，在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背后，阴影并未远离。
江城，辰星集团总部，江若彤的独立办公室内。
灯光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与窗外渐沉的暮色形成对比。江若彤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屏幕被分割成数个画面，显示着基地周边雨林的实时监控影像、热能感应图以及加密通讯频道的动态。她穿着利落的黑色作战服，未着徽章，目光锐利如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滑动，调取着数据流。
“彤姐，追踪目标最后消失的区域，在基地西北方向，直线距离约五公里的雨林深处。”一个年轻却沉稳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说话的是安保团队的技术骨干，名叫陈默，擅长电子追踪与信号分析。
“具体坐标，环境特征。”江若彤言简意赅，视线锁定在陈默同步传输过来的卫星地图放大区域。
“坐标已标记。那片区域地形复杂，遍布溶洞和地下暗河，我们的无人机信号受到强烈干扰，无法深入。热能扫描显示有断续的、非动物的热源反应，疑似人为设置的干扰装置或者临时营地。”
江若彤微微蹙眉。奠基仪式上那个被抓获的眼线，经过连夜审讯，只吐出一个加密的联系频率和上线代号“山魈”，对蛇牙教的整体计划知之甚少。显然，对方行事极为谨慎，用的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卒子。
“继续监控所有已知频率，尝试破解‘山魈’的通讯密码。另外，启用‘地听’系统，监测目标区域的地面震动。”江若彤下令。所谓“地听”，是她借鉴地质勘探技术布置的次声波传感网络，能有效捕捉到雨林覆盖下的人员活动。
“明白。”陈默应道，随即又补充，“彤姐，还有件事。我们截获到一段非常短暂的、非加密的无线电呼叫，内容只有三个字——‘青囊现’。呼出位置就在目标区域边缘，接收方不明。”
青囊现？江若彤眼神一凝。这明显是针对《青囊经》而来。蛇牙教的目标果然一直没变，他们不仅在找林辰的麻烦，更在持续搜寻古籍的下落。
她立刻接通了与林辰的加密视频。画面中，林辰正在别墅新建的古籍书房里，秦雨烟在一旁整理着刚从苗寨带回的《林氏苗医手记》数字化资料。
“若彤，基地那边有情况？”林辰放下手中一卷帛书复制品，问道。他感知敏锐，从江若彤凝重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
江若彤将“青囊现”的讯息和追踪情况简要说明。“对方很狡猾，藏在天然屏障后面。我准备组织一支精干小队，前出到目标区域外围建立前沿观察点，不能只依赖远程监控。”
林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务必以侦查为主，避免正面冲突。雨林是他们的主场，我们情况不明，贸然深入风险太大。”他看向秦雨烟，“雨烟，关于蛇牙教，古籍里有没有提到他们惯用的联络方式或者标记？”
秦雨烟推了推眼镜，快速在平板电脑上检索着：“《林氏苗医手记》的附录里，提到过一个与林家先祖争夺过药典的‘蛇牙’组织，说他们‘行踪诡秘，常以蛇纹为记，善驱虫豸，匿于幽穴’。驱虫豸……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我们的电子设备在那里失灵，某些特殊频段的声波或信息素可以干扰电子设备，甚至引导虫类。”
“蛇纹为记……”江若彤若有所思，“陈默，重点筛查目标区域周边，所有可能带有蛇形图案或隐喻的自然地貌、人工遗留物。”
“是！”
结束通讯后，江若彤立刻开始点将。她挑选了六名好手，包括擅长丛林作战的退役特种兵王虎，精通野外生存和痕迹追踪的傈僳族战士木拉提，以及电子对抗专家陈默（远程支援）。小队轻装简从，只携带必要的侦查、通讯和自卫装备，趁着夜色，乘坐经过伪装的越野车，向目标区域潜行。
与此同时，林辰在书房里踱步。秦雨烟提供的“驱虫豸”信息让他有些在意。他走到窗边，看着别墅草药园在夜风中摇曳的植株，其中几株是秦雨烟特意培育的，具有驱避毒虫效果的苗疆草药。
“雨烟，把那几种驱虫草药的特性资料发我一份。”林辰忽然道。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成型。
秦雨烟虽不明所以，还是很快调出资料。林辰快速浏览，目光锁定在一种名为“七叶避瘴兰”的植物上。此草气味清凉，能有效驱避多数蛇虫，其根茎捣碎后的汁液，甚至能干扰某些依靠信息素联络的虫类。
“若彤，”林辰再次接通通讯，“让你们小队每人随身携带一些‘七叶避瘴兰’的干叶，必要时捣碎涂抹在装备和身体暴露部位。或许能有点意外效果。”
江若彤虽然对草药之道了解不深，但对林辰的判断深信不疑。“明白，我会让他们带上。”
数小时后，雨林边缘。江若彤小队在一片茂密的藤蔓后建立了临时观察点。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湿泥土的气息，各种夜行动物的鸣叫此起彼伏。王虎和木拉提如同融入了环境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设置微型传感器。
陈默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带着一丝干扰的杂音：“彤姐，地听系统捕捉到目标区域东南角有规律震动，疑似脚步声，大约三到四人，正在向西北方向移动……等等，震动消失了！就在刚才！”
几乎是同时，在前面探路的木拉提发出了预警的低频信号。江若彤立刻示意小队隐蔽。
片刻后，木拉提悄无声息地退回，压低声音：“头儿，前面发现一个被巧妙伪装过的洞口，入口处的苔藓有近期被踩踏的痕迹。我在旁边一棵老榕树的树皮上，看到了这个。”他递过来一张用防水相机拍摄的照片。
照片上，粗糙的树皮被利刃刻出了一个扭曲的图案——一条首尾相衔、毒牙外露的怪蛇，蛇眼处镶嵌着一小块不知名的、在夜光下泛着幽绿微光的矿石。
蛇纹标记！与秦雨烟描述的吻合！
“洞口情况？”江若彤问。
“很深，里面有微弱的气流，应该不是死洞。但我没敢深入，里面有股……说不出的腥气，而且我的战术手电进去后光柱明显发散，好像被什么吸收了。”
电子干扰，加上可能的毒虫或者特殊雾气……江若彤心念电转。林辰提醒的“七叶避瘴兰”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她示意队员们取出干叶，揉碎后涂抹在袖口、领口和面罩边缘。一股淡淡的、清凉的草药气息弥漫开来。
“王虎，木拉提，跟我呈三角队形，警戒前进到洞口。陈默，持续监控周围动静和洞内可能传出的任何信号。”江若彤果断下令。既然找到了可能的巢穴入口，无论如何也要抵近侦查。
小队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那个伪装过的洞口。越是靠近，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越发明显，同时，几人携带的简易电子设备，表盘上的数字也开始轻微跳动。
就在江若彤蹲下身，准备仔细检查洞口边缘的痕迹时，异变突生！
“嗡——”
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洞内深处传来，并非通过空气，更像是直接作用于人的耳膜和神经！紧接着，一片黑压压的“云雾”从洞口汹涌而出，直扑小队众人！
那是由无数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复眼猩红的怪蚊组成的虫群！它们翅膀震动的频率似乎与那嗡鸣声同步，带着一种疯狂的攻击性。
“小心！闭气！”江若彤低喝一声，第一时间屏住呼吸，同时拔出佩戴的特制强光手电，猛地按下爆闪开关。
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洞口区域。然而，那些怪蚊只是微微一顿，并未像普通蚊虫那样被强光驱散，反而更加暴躁地涌来！
就在这时，涂抹在队员们身上的“七叶避瘴兰”发挥了作用。冲在最前面的怪蚊在接触到那股清凉草药气味的瞬间，仿佛遇到了天敌，尖锐的嗡鸣声变得杂乱，冲锋的势头明显一滞，开始绕着队员们飞行，不敢轻易靠近。
“有用！”王虎低吼一声，趁机挥动涂抹了草汁的匕首，将几只试图突破气味防线的怪蚊斩落。
木拉提则迅速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型喷壶，里面是浓缩的避瘴兰汁液，对着虫群密集处喷洒。汁液形成的细微雾滴让怪蚊更加混乱，纷纷退避。
虫群的攻击被暂时遏制，但洞内那低沉的嗡鸣声并未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急促，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江若彤目光冰冷地盯着幽深的洞口。蛇牙教的诡异手段果然层出不穷。这驱虫之术，若非林辰未雨绸缪，他们此刻恐怕已陷入极大的麻烦。
“陈默，记录这种怪蚊的形态和声波特征。王虎，木拉提，布置震撼弹和遥控侦测小车。我们不入洞，但要给他们留点‘礼物’。”江若彤冷静下令。强攻不明智，但也不能白来一趟。
很快，小队在洞口布置完毕，迅速后撤到安全距离。
“引爆！”
“轰！”
低沉的爆炸声在雨林中回荡，震撼弹的冲击波和强光瞬间灌入洞穴深处，那低沉的嗡鸣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遥控小车传回了洞内最初几米的实时画面——震荡导致洞壁碎石掉落，一片混乱。
“撤！”江若彤果断下令。目的已经达到，侦查、确认标记、试探防御、采集信息，并且打草惊蛇。继续停留，只会增加被反扑的风险。
小队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茂密的雨林中。
一小时后，临时观察点已拆除，江若彤在返程的车上向林辰汇报。
“……洞口已确认，有蛇纹标记，擅长驱虫，内部情况不明。我们进行了有限度的震慑和侦查，对方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摸到了门口。另外，这是木拉提拓印下来的蛇纹图案。”她将高清图片传了过去。
林辰看着屏幕上那狰狞的蛇纹，尤其是那双幽绿色的蛇眼，眉头微锁。这图案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在先祖的某本杂记中见过类似的描述，但一时想不起具体关联。
“做得很好，若彤。先撤回休整，对方经此一惊，要么会转移，要么会加强防备。我们以静制动，等他们下一步动作。”林辰沉声道，“这个蛇纹，我会让雨烟重点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