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巴黎迷雾，书店交锋
巴黎第十六区，一家名为“遗忘之角”的古老书店静静矗立在街角，木质招牌在晨光中泛着陈旧的光泽。林辰推开那扇沉重的、上方悬挂着小铃铛的木门，铃铛发出清脆但略显沉闷的“叮铃”声。店内光线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皮革装订线和淡淡霉味混合的独特气息，高耸直至天花板的书架挤满了各式古籍，空间逼仄而安静。
江若彤紧随林辰身侧，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过店内环境——唯一的出口、书架间的视野盲区、柜台后那位戴着金丝眼镜、正低头修补书脊的老店主。她微微侧身，右手自然地垂在腰侧，靠近隐藏武器的位置。夏晚晴则走在最后，她压了压帽檐，调整了一下肩上挎着的、装有微型摄像机和录音设备的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游客或文学爱好者。
“三位客人，需要找什么类型的书？”老店主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声音温和，带着学者般的沉静。他看起来大约六十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熨帖的棕色羊毛马甲。
林辰上前一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流利的法语，看似随意地念出一句源自那本海外古籍复印件上的拉丁文箴言：“‘Véritas in herbis, salus in traditione.’（草木藏真，传统蕴愈）”
老店主修补书脊的手微微一顿，虽然细微，但没能逃过林辰和江若彤的眼睛。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了几分，仔细打量着林辰，随即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江若彤和夏晚晴。
“很古老的箴言，”店主缓缓放下手中的工具，“知道它完整出处的人，如今可不多了。”他站起身，从柜台后走出来，步履稳健，“我叫雷诺·杜兰德。几位，请随我到里面谈。”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指向书店深处一个被厚重帘幕遮挡的角落。
江若彤与林辰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江若彤率先跟上，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侧。夏晚晴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同时悄悄按下了包里录音设备的开关。
帘幕之后是一个更加狭小的空间，更像一个堆满书籍的储藏室，只有一张老旧的书桌和几把椅子。雷诺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回书桌后的主位。
“包裹，是你们寄的？”林辰开门见山，用的是中文。他注意到雷诺听到中文时，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显然听得懂。
雷诺点了点头，也用略带口音但清晰的中文回应：“是我。林辰先生，江若彤女士，还有夏晚晴女士。你们的资料和照片，我已经看过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我，以及我的家族，曾是‘中医守护者联盟’在欧洲的分支成员之一。”
“曾是？”江若彤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联盟在二战后就基本解散了，成员隐姓埋名，各自守护着部分秘密。”雷诺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追忆和疲惫，“我的祖父是最后一任欧洲区联络人。我们杜兰德家族，世代经营这家书店，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等待需要信息的人出现。”
“蛇牙教呢？他们现在在哪里？目标真的是‘医药圣典’？”林辰追问，身体微微前倾，气场无形中带给雷诺一种压力。
“是的，‘医药圣典’——传说中集合了东西方古代医学智慧的至高典籍，据说能破解现今绝大多数疑难杂症，甚至涉及生命本质的奥秘。”雷诺语气凝重，“蛇牙教，这个以掠夺和扭曲医学古籍为己任的古老教派，从未放弃寻找它。他们的现任教主，代号‘蝰蛇’，是一个极度危险且精通多种用毒技巧的人物。”
他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取出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推到林辰面前。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的合影，背景似乎是一所欧洲大学的实验室。
“左边这位，是我的祖父，皮埃尔·杜兰德。右边这位，”雷诺的手指指向另一个笑容阳光的年轻人，“他叫埃利奥特·弗罗斯特，后来……他成了‘蝰蛇’。”
这个信息让三人都是一怔。夏晚晴忍不住低呼：“他们曾经是朋友？”
“不仅是朋友，还是同学，一起研究过古代医学。”雷诺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埃利奥特痴迷于力量，认为医学应该用于掌控他人，而非救死扶伤。他背叛了联盟的理念，加入了蛇牙教，并凭借其天赋和狠辣，最终爬上了教主之位。他认定我祖父知道圣典的最终藏匿地，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我们家族的下落。”
“所以，你联系我们，是为了借我们的手，对付你祖父的……旧友？”江若彤语气带着审视。
“是为了守护圣典，不让它落入疯狂之人手中！”雷诺语气激动起来，但很快压下，“也是自救。蝰蛇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最近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我感觉到危险在逼近。你们是林氏后人，是联盟正统的继承者之一，有实力，也有理由对抗他。圣典绝不能落在蛇牙教手里！”
“圣典具体在哪里？”林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雷诺摇了摇头：“确切地点，我也不知道。祖父临终前只留下一个线索，”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一张便签纸上快速画了一个简图——那是一个山峰的轮廓，山峰一侧有一个明显的、类似鹰嘴的凸起。“勃朗峰，‘鹰喙崖’附近的某处。据说入口与星象和特定节气有关，需要信物才能开启。联盟的信物，是一块‘神农玉佩’。”
林辰眼神一凝。玉佩！他立刻联想到自己从拍卖会上夺得的那块刻有微型穴位图的神农玉佩。秦雨烟的远程解读也指向阿尔卑斯山脉。线索对上了！
“蝰蛇也知道这个线索和信物的重要性。”雷诺补充道，脸色更加沉重，“我收到消息，他和他最得力的几个手下，‘毒蝎’和‘魅影’，已经抵达阿尔卑斯山区。他们行事诡谲，用毒防不胜防，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就在这时，书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车门开关的闷响。
雷诺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低声道：“不好！他们可能找到这里了！快，从后门走！”他迅速拉开书桌旁一个隐蔽的活板，露出一条向下延伸、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楼梯。“这条密道通往隔壁街区的下水道系统，出口在三个街区外！快！”
江若彤瞬间拔出了腰间的特制手枪，闪身到帘幕旁，透过缝隙向外观察。她看到两个穿着黑色风衣、动作矫健的身影正推开书店的门，铃铛发出急促的响声。其中一人眼神阴鸷，手指细长苍白（毒蝎），另一人身影飘忽，几乎不发出脚步声（魅影）。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进来了。”江若彤压低声音，语气冷静，“林辰，带夏夏和雷诺先生先走，我断后。”
林辰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小心他们的毒！”他叮嘱一句，一把拉过还有些发懵的夏晚晴，同时对雷诺低喝：“走！”
雷诺不再多言，立刻钻入密道。林辰护着夏晚晴紧随其后。
就在林辰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口的瞬间，外面的“毒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腕一抖，一枚细如牛毛的淬毒短针带着细微的破空声，射向帘幕！
江若彤早有防备，侧身避过的同时，手中银光一闪，一枚银针以更快的速度射出，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叮”的一声精准击中了柜台旁一个老旧的黄铜灯罩。灯罩剧烈摇晃，光影乱闪，暂时干扰了闯入者的视线。
“魅影”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手中一抹幽蓝的刀光直取江若彤咽喉。江若彤不退反进，左手格挡其手腕，右膝猛击其腹部，动作干净利落。“魅影”闷哼一声，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对方近身格斗如此强悍。
“毒蝎”见状，再次抬手，指间夹着三枚毒针。
江若彤无心恋战，在逼退“魅影”的瞬间，反手又是一枚银针射向书店顶灯的电线接口。“噼啪”一声脆响，昏黄的顶灯闪烁几下，骤然熄灭，整个书店陷入一片黑暗。
借着这短暂的黑暗和敌人瞬间的视觉适应期，江若彤毫不犹豫，身形向后一滑，迅速钻入密道，并反手将活板门关上、扣死。
密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前方雷诺手中微型手电筒晃动的光束。身后传来重重的撞击声和模糊的咒骂，显然是“毒蝎”和“魅影”在试图强行打开活板门。
“他们暂时进不来，但撑不了多久！快走！”江若彤追上林辰三人，急促地说道。
四人沿着狭窄、潮湿且充满霉味的密道快速前行。夏晚晴紧紧抓着林辰的胳膊，呼吸急促，脸上虽有余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雷诺在前面带路，脚步有些踉跄，显然刚才的变故让他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