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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挤进冰缝那一刹那,外头世界的声音像被一刀切断了。风嚎声、裂谷的空旷感,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憋屈得要命的压迫感。冰墙直接蹭着鼻尖过去,冷得扎骨头。每喘一口气都带出一团白雾,吸进肺里的空气带着一股子铁锈混着机油的怪味,呛得人直皱眉。脚底下是层薄冰,滑得要死,只能一点点往前蹭,生怕弄出点响动惊扰了啥。

那“嗡……嘎啦……”的动静在这儿听得真真切切,震得人胸口发闷。声音确实是从深处来的,带着一股子死脑筋的循环劲儿,不像活物,倒像是个卡了壳的老旧程序,停不下来。

“这味儿……真够呛。”阿飞捏着鼻子哼唧了一声,声音在窄道里显得特别响,吓得他自己赶紧闭了嘴。

老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手势下了死命令:消停点!他像个大螃蟹似的侧身往前挪,眼珠子滴溜乱转,扫着前后左右。这冰缝不全是天生的,有些地方能看出明显的凿子印儿,甚至还有些嵌在冰里、已经扭成麻花的铁架子,像是以前被啥巨力挤垮过。

林暖暖紧跟在老陈屁股后头,一手搂紧她的咸鱼杯,另一只手扶着冰墙。杯子还是冰凉的,但那丝“指引”的感觉好像稳了点,像有根看不见的线在拽着她往某个地方去。她心里扑通扑通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激动的——她那不靠谱的玩意儿,好像又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这破冰缝还不是直的,曲里拐弯地往下溜,坡度不算大,但一直往地底钻的感觉让人心里直发毛。摸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头隐隐约约透出点光来,不是自然光,是一种惨白惨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幽蓝色。

越往前走,光越亮,那机械的噪音也越大,震得人耳朵嗡嗡的。等拐过一个急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忘了喘气。

冰缝到这儿突然到头了,外面是一个大得没边儿的地下空洞,根本瞅不见顶在哪儿,对面更是黑乎乎一片。他们站的这个出口,就在空洞的侧壁上,离底下地面少说几十米高,跟个悬在半山腰的观景台似的。

真正吓人的,是洞底下的东西。

那是一片老大老大的、被冰埋了一半的金属破烂堆,样子古里古怪的,全是粗犷的线条和大铆钉,像是某个远古巨人生锈的玩具城。好多房子都塌了,裹着厚冰,像睡死的钢铁怪兽。可就在这堆破烂正中间,有个还算完整的、像超大号锅炉或者反应堆的家伙,居然还在那儿吭哧吭哧地动着!

那要死不活的幽蓝光,就是从这大家伙的裂缝和玻璃窗里透出来的。它大得像座小山包,身上爬满了管子和铁锈,那要命的“嗡……嘎啦……”声就是从它肚子里发出来的。能看见微弱的光流像快死的血管一样,在它表面一些透明管子里慢慢爬,时不时还爆起一簇电火花,“噼啪”一下,看着就快歇菜了。

“我……去……”阿飞嘴张得能塞进鸡蛋,“这……这什么玩意儿啊?”

老陈也看傻眼了,压低声音,话都说不利索了:“像是……动力核心?或者……大推进器?这个头,绝不是咱们平时见的避难所该有的……”

林暖暖的保温杯这时候冰得扎手,杯盖上的霜都结成了小冰刺。那“指引”的感觉变得特别强烈,明明白白地指着下面那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大家伙。

正愣神呢,石头用胳膊肘捅了捅老陈,指指他们侧下方。眯眼一瞧,陡峭的冰壁上居然有人工凿出来的“之”字台阶和简易栏杆,一路歪歪扭扭通向下边的废墟。台阶上盖着雪,但架子看起来还没散。

有路能下去!

可这发现带来的那点高兴劲儿,立马被新的不安压下去了。有路说明以前肯定有人来过。那帮人呢?是出去了,还是……永远留在这铁棺材底下了?

再说,底下那大家伙虽然还在动,可明显是强弩之末,天晓得它下一秒是彻底哑火,还是直接炸上天。它放出的那点幽蓝光,虽然照亮了洞子,可也投下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让那些废墟看着更吓人了。

下,还是不下?东西就在眼巴前,可危险也实实在在摆在那儿。

老陈沉着脸挨个看过队友,最后盯着林暖暖那张又兴奋又害怕直哆嗦的脸:“丫头,你咬准了……是下面那玩意儿在‘叫’你?”

林暖暖使劲点头,把杯子抱得更紧:“准!它……它叫得可急了!”

老陈瞅瞅底下那片死寂又危险的铁疙瘩,又回头望望黑黢黢的来路。退回去,安稳,但屁也捞不着。下去,死活难说。

他腮帮子一鼓,刚要把心一横——

“嗡——!!!”

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响猛地从底下那装置里炸出来!比之前任何动静都吓人,跟垂死怪物的最后嚎叫似的!整个空洞都跟着晃,顶上的冰溜子“哗啦啦”往下掉。那装置表面的蓝光像发了疯一样乱闪,里面传来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扭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