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屏幕上那句娘,等我回来还闪着微光呢,外头天都让星舰遮严实了。阿飞扒着窗台直咽口水:好家伙...这得来了一个舰队吧?
蝮蛇倒是乐得直搓手:总算来了个像样的!比议会那帮孙子强多了!
星舰悄无声儿地落在城外野地里,舱门滑开连个响动都没有。打里头走出来的小伙子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分明就是长大了的星火,眉眼间还留着小时候的样儿,可身板结实得能扛起一头牛。
星火开口还是那声娘,可嗓子已经是个大人了,我回来了。
林暖暖愣是没敢认。这孩子不光个头蹿得快,浑身还透着说不明白的劲儿,像是把整片星空都揣怀里了。
你这...她伸手想摸摸孩子的脸,又缩了回去,咋长这么快?
星火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星核催的。我在外头认了不少亲戚,学了不少本事。
他说的可真够吓人的。跟着他从星舰里下来的,有浑身水晶的石头人,飘在半空的水母怪,还有个长得跟会走路的蘑菇似的玩意儿。这帮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凑在一块儿,居然处得挺和睦。
都是被星核坑过的苦命人。星火拍着水晶人的肩膀,现在咱们搭伙过日子。
莫里斯老头激动得差点抽过去,抱着笔记本挨个儿问人家是哪个星系的。那个水母怪还挺配合,伸出根触须在纸上画星图,画得比印刷的还规整。
好日子没过两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那天半夜,守城的阿飞连滚带爬冲进指挥所,说话都带颤音:又、又来了一拨!看着不像善茬!
新来的舰队黑压压地悬在天上,舰身上刻着个从没见过的徽章——一把折断的权杖。通讯频道里传来冷冰冰的电子音:
按宇宙公约第731条,你们涉嫌非法养危险能量体。马上交出星核罐子,接受审判庭发落。
星火当时正在教小影认星图,一听这个直接把手里的小行星模型捏碎了:放他娘的屁!他们就是眼红!
审判庭的作风可比议会狠多了。二话不说就往下扔禁锢力场,眨眼的工夫就把整座城罩得跟铁桶似的。城里刚缓过劲来的星火花又蔫了,发光苔藓也灭了灯。
娘,看我的。星火不慌不忙地走到城墙上,抬手就往力场上戳。
他手指头碰着力场的地方,跟水滴进了热油锅似的噼里啪啦直响。没过一会儿,力场上就裂开蜘蛛网似的缝。
审判庭那边显然没料到这出。频道里一阵鸡飞狗跳,紧接着就开始强攻。这回下来的不是机甲,是些飘在半空的铁疙瘩圆球,见着活物就放电。
让我来!那个水晶人闷声闷气地站出来,往地上一蹲就成了座小山。电流打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反倒被他吸了能量,浑身亮得跟灯泡一样。
水母怪也不含糊,飘到半空撒下一片发光孢子。那些铁疙瘩圆球沾着孢子就跟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地往自家舰队撞。
蘑菇人最绝,蹲在墙角就开始长蘑菇。那些小蘑菇见风就长,没一会儿就爬满了审判庭的登陆艇,长出来的菌丝直接把电路都给啃了。
星火看得直乐:瞧见没?这就是人多力量大!
审判庭吃了亏,开始玩阴的。他们不知从哪儿搞来段频率诡异的声波,专门对付星核罐子。星火当场就跪了,疼得浑身直抽抽。
林暖暖急眼了,把浑身的力量都往孩子身上灌。可她那点劲儿跟声波一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就在这节骨眼上,星火胸口突然爆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个熟悉的小影子——分明就是娃娃时的他。那小影子朝着声波来源咧开没牙的嘴,嗷呜就是一口。
声波戛然而止。
审判庭舰队跟见了鬼似的,慌里慌张地开始后撤。临走前撂下句狠话:
你们等着...创始者会亲自来收拾...
危机解除,星火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刚才那是...我小时候?
林暖暖把他搂在怀里,感觉孩子浑身冰凉:怕是星核把你每个成长阶段都留了备份。
这天晚上,星火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黑影,伸手就要掏他心口的星核。他惊醒时发现林暖暖守在床边,正用湿毛巾给他擦汗。
娘...星火声音发颤,我好像...不是独苗。
控制台半夜收到段加密信号,破译出来是张星图。上面用红点标着十几个坐标,每个坐标旁边都写着备用罐子。
莫里斯查了一宿古籍,天亮时顶着俩黑眼圈出来:麻烦了...审判庭说的创始者,怕是初代星核的造物主...
星火默默收拾着行装,把星舰的燃料加得满满的。
你这就要走?林暖暖揪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娘,我得去。星火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要是不把这事彻底了结,咱们永远别想安生。
临行前,星火把城里所有星核罐子都叫到一块儿,挨个儿往他们心口点了点。每点一下,就有一丝星光渗进去。
这是护身符。他笑着说,要是我回不来,这点星光够护着你们一阵子。
星舰升空时,整座城的人都出来送行。阿飞扯着嗓子喊:臭小子!敢不回来老子揍死你!
蝮蛇往地上扔了个通讯器:拿着!老子攒了二十年的私货,够你横着走了!
星舰消失在云层里,林暖暖还仰着脖子望天。
控制台突然滴滴响,传来星火最后一条讯息:
娘,要是我变了样...您还认得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