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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镇那句“前面有声音”让我们几个刚放松点的神经又他妈绷紧了。这鬼地方,除了我们四个活喘气的,还能有谁?地噬兽可不会说人话。

那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确实是人的声音!像是在低声交谈,又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腔调有点怪,古里古怪的,但勉强能听懂。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和警惕。老周下意识地把源火之种和信物捂得更紧,那点光被遮住,四周顿时暗了不少。

“怎么办?”陈烁压低声音,短刃已经摸在了手里,“过去看看?”

“小心埋伏。”林镇言简意赅,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前面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朝声音来源方向窥探。

我示意老周和陈烁留在原地稍等,自己也猫着腰凑到林镇旁边。借着岩石的掩护,我们朝前方望去。

声音是从大约几十步外的一个拐角后面传来的。那边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线透出,不是我们这种灵能光芒,更像是……火把?或者油灯?

“……能量波动……异常……核心……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忧虑。

“……坚守……职责……等待……希望……”另一个稍微年轻些,但同样沙哑的声音回应道,语气勉强,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希望?会长他们……一去这么多年……‘烬土’……那是什么地方……唉……”苍老声音叹了口气,充满绝望。

会长?烬土?他们知道会长去了烬土!

我和林镇对视一眼,心中巨震。难道……是石匠会的幸存者?他们一直躲在这里?

老周在后面也隐约听到了关键词,激动得就想往前冲,被我一把拽住,捂住了他的嘴。“别急!”我用气音在他耳边说,“先弄清楚情况!”

谁知道里面是人是鬼?万一是陷阱呢?

我们屏住呼吸,继续偷听。

“……外面的‘噬石兽’(他们管地噬兽叫这个?)越来越躁动了……是‘核心’启动把它们引来的吗?这样下去,我们这最后一点屏障也……”年轻声音透着焦虑。

“……没办法……‘源火’不显,信物无踪……我们只能守着这点祖宗基业,苟延残喘……”苍老声音满是无奈,“只盼……只盼持印长老那边……能有所转机……”

持印长老?我们刚刚才从他坐化的石室逃出来!他们还不知道长老已经……

里面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看来,里面的人确实是石匠会的遗民,而且处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他们甚至不知道持印长老已死,还在期盼着援军。那个“核心”,指的应该就是外面那台地脉调节核心,它的启动,不仅引来了地噬兽,也惊动了这些藏在地下更深处的幸存者。

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听起来不像是敌人。我对林镇使了个眼色,他微微点头。

我们正准备现身,那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疑惑:“……咦?‘巡界罗盘’刚才……好像动了一下?指向我们这边?有东西……从‘暗河’那边过来了?”

被发现了?他们还有侦测手段?

不能再躲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岩石后站了起来,同时示意老周他们跟上。我们四人,保持着戒备,缓缓从拐角处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个比之前石室小一些的洞穴,洞壁上有几个粗糙的开凿出的石龛,里面放着几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油灯。两个穿着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土黄色衣袍的人,正围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石质沙盘的东西旁,此刻都猛地转过头,惊骇地看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林镇还在阴影处戒备)。

这两个人,一个年纪很大,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眼神浑浊但此刻充满了震惊和警惕。另一个年轻些,大概三十多岁,面黄肌瘦,但眼神要锐利一些,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看起来像是凿子,但顶端闪烁着寒光的古怪工具。

“你……你们是什么人?!”年轻的那个猛地举起手中的工具,对准我们,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年老的那个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周怀里透出的源火之种光芒,以及他手中那枚散发着温润白光的信物。

老周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激动地举起信物和源火之种,声音颤抖:“你……你们是石匠会的同胞吗?我……我是周铁山的后代!祖上也曾是石匠会的外围学徒!这……这是持印长老墨岩临终前托付的会长信物!还有……还有源火之种!”

“周铁山?”年老者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这个陌生的名字,毕竟老周的祖上只是外围学徒,年代又久远。但他的目光,尤其是死死盯在那枚信物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信……信物?!真的是……是会长的‘石心’信物!这气息……没错!还有……还有源火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没错!”

那年轻人也惊呆了,举着工具的手缓缓放下,脸上充满了激动和茫然:“持印长老……托付?长老他……他怎么样了?外面……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周神色一暗,悲痛地摇了摇头:“持印长老他……已经坐化了。我们也是刚刚从他坐化的石室逃出来……外面……外面的地脉调节核心已经启动,但引来了数不清的地噬兽……石室……已经失守了。”

“什么?!”年老者和年轻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年轻人更是踉跄了一下,喃喃道:“连长老也……最后的核心节点也……完了……全完了……”

洞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个石匠会幸存者粗重绝望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那年老者才仿佛认命般长长叹了口气,他看向我们,目光复杂,有感激,有悲伤,也有一丝绝境中看到微弱火苗的希冀:“没想到……最后等来的……是你们……几位,怎么称呼?外面……‘锈蚀’已经蔓延到什么程度了?”

他示意我们坐下谈。洞穴角落铺着一些干草,看来这就是他们简陋的居所。

我们简单介绍了自己,也粗略说了说外面的情况,包括灰塔、夜枭(巡夜者)、以及“锈蚀”力量的猖獗。

听着我们的讲述,两个幸存者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坏……”年老者,他自称岩伯,是留在这里的看守者之一,苦涩地说道,“我们躲在这里,靠着一点残存的地脉余力和祖先留下的屏障,勉强隔绝了‘锈蚀’的直接侵蚀,但也成了瓮中之鳖,不敢出去,也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了……”

那个年轻人叫石豆,是岩伯的徒弟。他红着眼睛,拳头紧握:“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等死?”岩伯摇了摇头,浑浊的目光看向老周手中的信物和源火之种,那眼神,和之前持印长老墨岩最后的目光,如出一辙。“会长留下信物,持印长老拼死守护源火,你们又能找到这里……这或许……不是巧合。”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那个石质沙盘前。沙盘上刻画着复杂的地形,其中许多地方都标记着黯淡的、甚至碎裂的符号,只有少数几处,包括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还闪烁着极其微弱的白光。

“会长当年离去时,曾说过……若事不可为,‘石心’信物会指引通往‘初始熔炉’的道路……”岩伯的手指,颤抖地指向沙盘上某个被无数黑色裂纹包围、但核心处却有一个细小金色火焰标记的区域。

“那里……藏着锻造之源,也是净化‘锈蚀’……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