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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堆灰烬和会长的断剑,像块冰坨子塞进了我们心口,拔凉拔凉的。老周瘫在那儿,眼神都直了,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播撒……延缓……窃火者……” 信物在他怀里烫得吓人,死命指着峡谷深处那搏动的暗红巨影,催命似的。

“别他妈发呆了!”陈烁一把将老周拽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这鬼地方不能待!那‘窃火者’是啥玩意还不知道,再磨蹭咱们也得变灰!”

林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快速检查了一下那堆灰烬和周围痕迹,低声道:“灰烬残留的能量很奇特,不完全是毁灭,更像是一种……转化?会长可能没死透,但他留下的信息太模糊,‘王座’……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没时间消化这惊人的猜测,我们再次上路。峡谷越往里走,环境越是恶劣。暗红的“岩浆河”流速似乎加快了,翻滚着,不时鼓起一个个粘稠的气泡,噗地炸开,溅射出带着高温和强腐蚀性的液滴。两侧崖壁上那些蜂巢般的孔洞里,窸窣声越来越密集,甚至能看到一些长着复眼、覆盖着暗红甲壳、大小不一的怪异虫子在洞口一闪而过,用充满贪婪和恶意的目光窥视着我们。

护符散发的凉意越来越弱,那无孔不入的灼热和锈蚀感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我们的体力和意志。石豆和青叶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不良反应,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岩伯年纪大了,更是摇摇欲坠,全靠一股意念撑着。老周被我和林镇架着,脚步虚浮,信物的灼热似乎也在消耗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力。

被我们押着的那个灰塔小头目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指着旁边暗红的河面:“看!那……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粘稠的“河水”中,缓缓浮起几个巨大的、如同腐烂肉块般的黑影,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流淌着粘液的孔洞,一些类似触手或节肢的东西在肉块中若隐若现。它们似乎是被我们这些“活物”的气息吸引,缓缓向着岸边漂来。

“是‘噬灵兽’!快走!别被它们碰到!”岩伯嘶哑地警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们头皮发麻,加快脚步,几乎是拖着那几个快走不动的人往前冲。那些“噬灵兽”移动速度不快,但它们散发出的、能干扰精神、吸食生命力的污秽气场,却让我们的头脑一阵阵发晕,脚步更加虚浮。

祸不单行。前方峡谷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继续沿着相对宽阔的“主河道”延伸,另一条则拐进一个更加狭窄、光线几乎完全消失的支流。信物的灼热感在此刻分成了两股,一股依旧指向主河道深处的“王座”,另一股却微弱地、带着警示意味地指向那条黑暗的支流。

“怎么回事?信物指了两条路?”陈烁懵了。

林镇仔细观察着两条路口的地面和能量残留,脸色难看:“主河道有大量新鲜的能量痕迹和……脚印,灰塔和夜枭的人可能刚过去不久。支流……能量很混乱,残留着很强的……战斗波动,还有一丝……非常微弱的、类似会长断剑上的气息。”

会长的气息?难道支流里有会长留下的其他线索?或者……他本人曾在那边战斗过?

“走支流!”老周突然挣扎着开口,眼神死死盯着那条黑暗的通道,“信物……在警告我们避开主路……那边……有危险……”

是信物的警示,还是老周自己的判断?我们已经分不清了。但主路上有大队追兵是肯定的。

“信支流!”林镇果断下令。我们立刻拐进了那条更加凶险未卜的狭窄支流。

支流内光线极暗,只有“河水”散发的微弱红光勉强照明。通道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脚下湿滑无比,两侧崖壁靠得极近,仿佛随时会合拢。那股混乱的能量波动和残留的战斗气息在这里更加清晰,崖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尺的爪痕和能量冲击留下的焦黑印记,还有一些已经干涸发黑的、不知是何物种的粘稠血迹。

这里显然发生过极其惨烈的战斗。

我们不敢大意,屏息凝神,小心前进。走了约莫一里地,前方出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弯道。刚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

弯道后的地面上,散落着至少二三十具尸体!看穿着,大部分是灰塔和夜枭的人,死状极其凄惨,像是被什么力量恐怖的东西瞬间撕碎,尸体碎片和内脏洒得到处都是,并且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锈蚀和菌毯覆盖。但令人心惊的是,在这些尸体中间,也夹杂着几具穿着古老样式、与外面那几具石化尸体类似盔甲的残骸!他们的盔甲破碎,武器断裂,但尸体却相对“干净”,没有明显的锈蚀,只有战斗留下的创伤。

“是……是‘守望者’的古代守卫?他们在这里和灰塔夜枭的人交手了?”岩伯声音发颤。

难道守痕人不是唯一的“守望者”遗产?还有别的古老守卫在暗中对抗灰塔和夜枭,甚至……在守护着什么?

没等我们细想,信物突然再次剧烈灼热起来,这一次,指向了这片战场角落的一处崖壁。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被碎石半掩着的洞穴。

洞穴口,趴着一具相对完整的、穿着夜枭斗篷的尸体。他背对着我们,身体扭曲,一只手向前伸出,似乎死前想爬进那个洞穴。

林镇示意我们戒备,自己上前,用剑小心地将那尸体翻了过来。

尸体的正面,让我们所有人瞳孔骤缩!

他的胸口,不是一个血洞或者伤口,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打开”了!肋骨向外翻折,胸腔内部空空如也,心脏不翼而飞!而创口的边缘,无比光滑,覆盖着一层晶莹的、仿佛琉璃融化后又凝固的物质,没有丝毫血迹和锈蚀!

这绝不是普通武器或者“锈蚀”能造成的伤口!

“是……‘窃火者’?”老周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他……他们挖走了他的心脏?为了什么?”

就在我们被这诡异伤口震慑的瞬间,那具被掏空了心脏的夜枭尸体,空洞的眼窝里,猛地亮起了两点幽蓝色的、充满冰冷恶意的光芒!

他(或者说它)那只剩下骨架和琉璃化创口的嘴巴,猛地张开,发出一种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如同无数玻璃碎片摩擦的尖啸!

“吼——!”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那条来路上,也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能量波动!灰塔和夜枭的追兵,到底还是循着踪迹追上来了!

前有未知的诡异“尸变”,后有大队追兵!

我们被堵死在了这片狭窄的战场上!

“进洞!”林镇当机立断,一剑劈向那具正在挣扎爬起的“琉璃尸”,同时对我们吼道。

陈烁和石豆立刻冲向那个被半掩的洞穴,拼命扒开堵门的碎石。我和青叶架起老周和岩伯,林镇断后,抵挡着那具发出刺耳尖啸、动作却异常迅捷的“琉璃尸”的攻击!

它的爪子划过林镇的剑,竟然迸发出一串火星,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力量大得惊人!

“快!”陈烁大吼,洞口终于被清开一个能过人的缝隙!

我们鱼贯钻入洞穴,林镇最后一个进来,反手几道剑气逼退“琉璃尸”,然后猛地将一块之前挪开的巨石堵回洞口!

“砰!”“砰!”

外面立刻传来了疯狂撞击岩石的声音,以及那令人牙酸的玻璃摩擦般的尖啸。

洞穴内一片漆黑,暂时安全了。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外面的追兵和那诡异的“琉璃尸”,绝不会轻易放弃。

我们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更大的恐惧淹没。

“窃火者”……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窃火”的吗?挖走心脏?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信物在老周怀中依旧灼热,但指向变成了洞穴的深处。

这洞穴,又会通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