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佳代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穿过顶层灯火通明却空旷寂静的走廊。
她的脚步声是打破这片宁静的唯一声响，湿漉漉的发梢末梢仍在滴水，不时溅到脚跟。
她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门旁垂手侍立的守卫见到她，仅是更深的低下头颅，并未有任何阻拦或通报的意图。
她没有停顿，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中央，妈妈正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秘书正手持平板电脑，低声汇报着。旁边还垂手站着两位中年干部，神态恭敬而紧绷。
哟西，大排场
秘书和两位干部都下意识地转头看来她，橘佳代点头，走到房间另一侧那张看起来就极为舒适的真皮长沙发旁，像卸下什么重担一样，毫不顾忌地把自己摔了进去。
她仰面躺着，手臂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累累累，再也不跟这种厄运缠身的人出任务了。
秘书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刚才被打断的节奏，她的声音比之前略微紧绷了一些：“……关于上季度新宿区娱乐场所的收益，同比上涨了百分之七，但支出方面，因为‘清扫’费用增加，实际利润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
一位干部接着汇报，声音谨慎：“……关西组那边派人递了话，关于码头的那批货，他们希望我们能再让出半个点的利，表示日后……”
橘佳代听着这些话，她不需要参与，她只需要在场，用这种近乎慵懒的姿态，宣告着她的地位和特权。
……
不对不对！
“关西组？”她的突然发声，让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汇报的干部立刻噤声，垂首而立。
“对啊”，这是妈妈第一次开口，“他儿子，你能不能做掉？”
橘佳代依旧躺着，搭在额头的手臂也没放下来，只是嗤笑一声：“大的小的？”
“小的……太吵了。让他安静点。”
“哦。” 橘佳代应了一声，仿佛只是接下一件微不足道的跑腿任务。
真把自己当地头蛇了？好笑
有更好的选择，上面那群老不死的当然会放弃疯狗。
“明天？”
“明天要去见大冈，后天吧，动静闹大点。”
她比了个“oK”的手势，坐起来开始翻柜子。
零食……她的零食…
哦对，手机…
她手机呢。。。
看着老板的女儿又风风火火跑出去……又跑进来，秘书继续递给女人那些报告。
刚才发言的干部喉结滚动了一下：“……关西组那边，除了刚才提到的，还暗示……暗示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在京都观光协会的人可能会……重新评估我们几家酒店的资质。”
“妈妈” 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傻叉”
……
秘书语速稍快，接着说：“另外，上季度财务报表的详细分析显示，我们在新兴科技领域的投资回报率低于预期，主要是‘京都人工智能实验室’的烧钱速度超出了……”
“砍掉三分之一预算。” 橘佳代撕开巧克力包装，“那老头子的实验室里，至少有三成是他学生的镀金窟，论文水得能淹了鸭川。”
妈妈”没看秘书，目光反而落在沙发上似乎又在神游天外的女儿身上，语气里甚至带着点闲聊般的随意：“理由？”
“真有用的东西，不需要烧那么多钱装门面。剩下的钱，够他们做出东西了。做不出，就是人不行，换掉。”
“听见了？” 上山夏香淡淡瞥向秘书。
“之前骚扰清水寺周边商户的那几个极道外围成员，已经按规矩处理了。但他们背后似乎牵扯到一个小型的跨国洗钱线路，动作很隐蔽，我们是否要……”
“线头揪出来，东西吞掉。” 橘佳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点不耐烦，“手脚干净点，别留下尾巴。这种小事也要问？”
……小型？跨国？
“哈，黑衣组织也有仿品了？”
没人敢接她的话，只有“嘎嘣嘎嘣”的声音，击打她的耳膜。
“对了对了”，橘佳代想起前几个月的诸伏景光，“最近有没有新人，背景查过了吗？”
“查了”，妈妈关掉电脑，“混了几个进来。”
“别让他们看到我的脸”
“放心，都派到东京去了。”
……
啥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