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眼神一凝,再次操控起钟馗宝剑。
随着他心念一动,剑身上骤然炸起一点细微的雷芒。
紧接着,道道银蛇般的雷霆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剑身缠绕,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刚才正与彩衣修炼到关键处,这僵尸突如其来的闯入不仅搅了好事,还让他下意识动用了真气。
如此一来,等于他主动退出了寂雷状态。
不过好在这次循环才刚开始,算起来还不到一天,损失倒不算大。
他之前习练御剑术加上御剑赶路,都有动用真气,直到昨夜从塔楼返回客栈,才重新开始修炼夔牛锻体诀。
“去!”
顾舟低喝一声,缠绕着雷霆的钟馗宝剑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僵尸斩去。
那僵尸依旧想故技重施,抬肘用铁甲格挡。
但顾舟早已看穿它的防御套路,又将这些铁甲视作自己的物品,怎会让它如愿?
只见钟馗宝剑在空中微微一折,灵巧地避开了那些镶嵌铁甲的部位,带着噼啪作响的雷芒,精准地斩向僵尸腰部 。
那里只有破烂的黑袍遮掩,并无铁甲防护。
“噗嗤!”
剑锋落下,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易破开了僵尸的躯体,将其整整齐齐地斩成了两半!
黑褐色的尸血喷涌而出,混合着雷电炸裂的青烟,瞬间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腥臭。
两段尸身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楼上的动静实在太大,桌椅碎裂声、金铁交鸣声、还有僵尸的嘶吼声接连不断,早已惊动了客栈楼下的掌柜和店小二。
两人哆哆嗦嗦地提着油灯,互相壮着胆子往楼上爬,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客官?楼上出什么事了?”
可等他们战战兢兢地推开那间客房的房门时,却发现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人、人呢?” 店小二举着油灯四处照了照,声音发颤。
掌柜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污渍,脸色发白:
“别管了,赶紧收拾一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与此同时,镇上某座宅院内。
明复面前的法坛突然 “砰” 地一声炸开。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身后的明夷和明谦吓了一跳。
两人连忙上前:“师兄,怎么回事?”
明复面色凝重地盯着法坛上的狼藉,眼神阴鸷,沉声道:
“我的尸傀…… 被那家伙毁了。”
明夷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那尸傀可是用玄铁阴铜加固过的,连寻常修士的法器都能挡住,又有师兄亲自操控,他怎么可能……”
“看来,是我们小看他了。”
明复眉头紧锁,取出一面铜镜,咬破指尖按在镜面之上。
“都小心点,那家伙随时可能会找上门来。”
明夷却一脸不以为然,嗤笑道:“他一个三教九流的野修士,难道还敢招惹我们灵宝派弟子不成?借他个胆子!”
在他看来,自己身为道门三宗弟子,身份尊贵,欺负个散修是天经地义。
可若是散修敢报复,那就是以下犯上,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这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让他完全没将顾舟放在眼里。
此时见明复拿出铜镜的动作,更是觉得这位师兄小题大做。
“师兄,这种事就不用跟我爹禀告了吧。”
明复心情本就烦躁,听他这话更是按捺不住怒火,却还是强忍着发作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
“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对方忌惮宗门名声上!那家伙能破掉我的尸傀,手段定然不简单,若是真找上门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总之,先通知师父,请他老人家定夺。”
明复深吸一口气,望向铜镜。
随着鲜血渗入镜面,其上竟泛起一圈圈奇异的波澜。
明复将铜镜平放于桌案上,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几句咒语。
片刻后,铜镜亮起一道微光,光芒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身着绣着繁复符文的紫绸法衣,面容隐在光晕中看不真切,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明复、明夷、明谦见状,连忙躬身行礼,神色恭敬无比。
“师父。”
明复率先开口,“弟子三人在冯家镇执行任务时,出了点状况……”
他将遇到顾舟和彩衣、尸傀被破、以及对方可能找上门来的事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措辞客观,没有丝毫隐瞒。
铜镜内的人影沉默了片刻,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缓缓传出:
“本座正处在炼化山川龙脉之气的关键时刻,暂时无法脱身。”
“你们先假意与他周旋,若是他识趣退走,便不必理会。若是他执意纠缠,便用为师给的透骨针对付他。等为师炼化龙脉之后,自会亲自料理他。”
“至于那麒麟玉佩......”
人影的声音冷了几分,“等我到了后,自有手段让这些卑贱的凡人乖乖奉上。”
“是,弟子遵命!”明复连忙应道。
“嗯。”
镜中人影应了一声,铜镜上的光芒便渐渐黯淡下去。
而此时的顾舟,早已带着彩衣离开了客栈。
钟馗宝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残影,两人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冯家镇的夜空中。
“我们去哪?”彩衣被他揽在怀里,低声问道。
两人此时都已穿戴整齐。
顾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当然是去找回场子。既然他们送了份大礼,我们总该回敬点什么才是。”
“你是说,刚刚那僵尸是灵宝派的人所为?”
彩衣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顿时怒上心头。
“可恶!就因为白天在街上几句口角,就要置我们于死地,这些人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 顾舟轻笑一声,“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飞剑载着二人很快便抵达了昨夜那座宅院的上空。
明复刚收起铜镜,便看到一道黑影从上空落下。
随着一声闷响,重物砸在了地上。
他定睛看去,脸色顿时一沉。
那黑影不是别的,正是断成了两截的尸傀。
只不过原本镶嵌在尸傀上的几块玄铁阴铜甲,被人硬生生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