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官营一役,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霹雳,骤然划破了河北腹地的沉寂。
“坐地虎”张保及其麾下两百余乌合之众,在武松、孙立这两头猛虎的联手突袭下,几乎未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武松一马当先,朴刀所向,挡者披靡,直取中军,于乱军之中三合之内便将那作恶多端的张保斩于马下!石秀、杨雄各率精骑左右冲突,孙立则指挥其旧部占据要道,截杀溃兵。战斗从发起至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张官营易主。
此战不仅缴获了大量张保囤积以待金兵的粮草、军械,更救出了数十名被关押准备送往金营为奴的百姓。武松当众宣布张保罪状,将部分钱粮分发给受欺压的乡民,余者尽数装车,准备运往黑云寨。
经此一战,孙立对武松及梁山众人的武勇、决断和行事风格再无丝毫疑虑。他看着武松在战场上那如同修罗降世的威猛,又见其战后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分发钱粮的举动,心中已然折服。
“孙立,愿率麾下弟兄,投效武都督,共抗金虏!”战斗结束后,孙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
武松连忙上前扶起:“孙统制请起!得将军相助,如虎添翼!自今往后,你我便是生死弟兄,共扶大义!”
两支人马合兵一处,携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和昂扬的士气,连夜返回黑云寨。
黑云寨中,卢俊义与石秀(留守)见武松不仅平安归来,更带回了孙立这员大将及大量物资,皆是喜出望外。卢俊义与孙立本是旧识,彼此闻名,此刻在抗金大业下重逢,更觉亲切。
武松并未在黑云寨多做停留,他深知时间宝贵。次日,他便召集卢俊义、孙立、杨雄、石秀等核心头领,于聚义堂(黑云寨仿梁山所设)内,开始着手整军经武,勾勒北地蓝图。
“黑云寨,将是我梁山北上的根基,亦是联络河北义军的前哨。”武松立于简陋的舆图前,目光灼灼,“卢员外坐镇此地,总揽全局。孙统制,我欲以你为副,主持军务,整训新旧人马,修筑防御工事,可能胜任?”
孙立慨然应诺:“孙某必竭尽所能!”
“杨雄、石秀兄弟,你二人辅佐孙统制,同时负责对外哨探、联络各方义军。饮马川邓飞、枯树山鲍旭处,需尽快接上头,传达我梁山结盟共抗金虏之意。”武松看向戴宗派来的联络使者,“戴宗兄弟的人会全力配合你们,情报务必畅通。”
“明白!”杨雄、石秀抱拳领命。
武松的部署清晰而高效,充分信任并发挥各人长处。卢俊义老成持重,足以坐镇;孙立精通军阵,正是整军最佳人选;杨雄、石秀胆大心细,长于外联与机动作战。
“粮草军械,我会命人从梁山源源不断运来。但黑云寨亦需自力更生,招募流民,垦荒屯田,方能长久。”武松看向卢俊义,“此事,烦劳卢员外多费心。”
卢俊义点头:“此乃根本,卢某晓得。”
就在武松于黑云寨雷厉风行地展开布局之时,一匹快马带着戴宗的密信,从梁山疾驰而至,——信的内容让武松眉头瞬间锁紧。
信中有三件事:
其一,吴用称病,依旧闭门不出,但其院落近日有不明身份的访客暗中出入,行迹可疑,戴宗的人正在严密监控。
其二,原蒋敬麾下几名未被清算、但已边缘化的头目,近日活动频繁,似有串联迹象。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梁山外围巡哨的弟兄,于水泊南岸一处隐秘河湾,发现了一具身着桃红色破碎衣裙的女尸,面容被鱼虾啃噬,难以辨认,但其身形与失踪的“桃夭”极为相似!现场还找到了半截断裂的、带有狐尾花纹的发簪。
“千面狐”死了?
武松捏着密信,心中并无多少轻松,反而疑窦丛生。那妖女诡计多端,精通水性,岂会如此轻易溺毙?这更像是一场金蝉脱壳的把戏!她假死脱身,意欲何为?是为了让梁山放松警惕,还是另有更深的图谋?那暗中与吴用接触的访客,与活跃起来的蒋敬余党,是否与她有关?
“都督,此事……”孙立见武松神色凝重,出声询问。
武松将密信内容简要说于众人,沉声道:“山寨恐仍有暗流。我需尽快返回梁山坐镇。此地诸事,便托付给诸位了!”
他目光扫过卢俊义、孙立等人:“黑云寨乃我等北上之基,万不可有失。整军、联络、屯田三事,需齐头并进。若有紧急,可烽火为号,梁山必倾力来援!”
“都督放心!”众人齐声应道,神色肃然。
武松不再耽搁,只带了石秀及十名亲随,即刻启程,星夜兼程赶回梁山。北地局面刚刚打开,内里的蛀虫却似乎并未清理干净,“千面狐”生死成谜,如同一片阴云,再次笼罩在梁山上方。
潘金莲在梁山得知“桃夭”疑似身亡的消息时,并未如旁人般松了口气。她抚摸着那半截戴宗送来的狐尾花纹发簪,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她不信那狡诈如狐的女子会这般轻易死去。
“这像是……她故意让我们找到的。”潘金莲对前来商议的戴宗轻声道,眼中忧色深重,“她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我们附近。”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预感,当夜,负责看守吴用院落的一名戴宗心腹,被人发现昏厥在墙外,后颈插着一枚细如牛毛、淬有剧毒的桃花针。
现场,依旧留有一张素笺,上面画着一只滴血的狐狸眼睛,旁边写着两个字:
“游戏,开始。”
武松北上初定基业,黑云寨整军经武。“千面狐”疑似假死脱身,留下挑衅讯息。梁山内部,吴用行迹可疑,蒋敬余党蠢蠢欲动。内忧外患并未消散,反而以更隐蔽、更凶险的方式悄然升级。武松火速返寨,与潘金莲并肩,即将迎来与隐藏对手的又一次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