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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梦婆录 > 第262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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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提起这段旧事,并非为了挟恩图报,而是以一种“我们都记得”的姿态,试图唤起一丝微薄的情分。

梅无咎闻言,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那段记忆对他而言并不愉快,那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耻辱的往事,但他确实承了秋瑾一份情。

想到这,他随即冷哼一声:“即使不是她,或许我也早已凭借自身之力反噬封衍,更能提前掌控北祭!”

话虽如此,但他内心并未否认秋瑾曾施以援手的事实。

织渊心中恨不得大骂他,臭不要脸!

当初没有他们将封衍魂体往生,你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还好意思说大话。

织渊面上不显,只是轻叹了口气,语气更加低沉,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落寞。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我如今身陷囹圄,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别无他求。只是……小瑾儿是不是也被你擒获,且伤势不轻?她……现在如何?”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只是出于对故人最后的关切。

梅无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放心,她死不了。只是消耗过度,尚在昏迷。”

织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放松与一丝恳求。

“如此便好……无咎,看在她曾助你,看在我这阶下囚开口相求的份上,能否……让我去看看她?毕竟相识一场,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也算……有个照应。”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苍凉。

梅无咎盯着织渊看了许久,似乎在权衡。

织渊此刻表现出来的认命、无奈、以及对故人单纯的关切,都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掌控欲和那隐秘的、希望得到“前辈”认可的心态。

在他看来,两个玄力被禁、身受重伤的囚徒关在一起,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更何况,让织渊亲眼看到秋瑾的惨状,或许更能击垮他最后的心防,便于日后控制。

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自负,让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堪称宽宏大量的笑容:“既然国师大人如此念旧情,我又岂是那不近人情之人?也罢,便成全你们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谊。”

他挥了挥手,对侍卫吩咐道:“将国师带去梦婆的石室,让他们……做个伴。”

织渊低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声音带着一丝“感激”的沙哑。

“……多谢。”

当织渊被侍卫带着,走出这间囚禁他多日的地室,走向秋瑾所在的石室时,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更加沉重的责任。

梅无咎的自负,给了他一线生机,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如履薄冰。他必须尽快与秋瑾取得联系,无论她是否苏醒,都必须设法破局!

而梅无咎,看着织渊离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他期待着,看到这两只困兽,在绝望中相互舔舐伤口的模样。

北祭地宫,石室内的时光仿佛凝固。

油灯不分昼夜地燃烧,投下昏黄而摇曳的光影,将织渊与秋瑾的身影拉长、扭曲,映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两座沉默的浮雕。

织渊深知秋瑾身为梦婆,其传承秘法玄奥无比,此刻的沉眠并非纯粹的昏迷,而是魂源受损后的一种自我保护与修复。

他并不担心她的伤势,只是耐心地守在一旁,借着照料之名,实则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动静,内心推算着时间的流逝。

“已是第十日了……”

织渊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心中却如潮涌。地宫内消息隔绝,但他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梅无咎再未现身,这并非好事,往往意味着外界的风暴已剧烈到无需再用他们来满足掌控欲。

他偶尔会借助递送清水或整理衣襟的细微动作,再次以指尖密语向秋瑾传递外界信息的推演与自己的担忧。

秋瑾的回应依旧微弱,但魂力的波动似乎比前几日要凝实一丝,这让他焦灼的心底保留着一线微光。

他知道,京城此刻,恐怕已是天翻地覆。

不知…玄冕如何了?身体可还能支撑得住……

京城,昔日四国归一后的煌煌帝都,此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与肃杀所笼罩。

黑云压城城欲摧。

城墙之外,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蔓延至天际,旌旗招展,却并非皇城禁军的龙旗,而是属于原西宁国的苍狼旗,以及一些未曾见过的、散发着不祥阴邪气息的黑色幡旗。

大军阵前,云岐休一身玄色铠甲,端坐于高大战马之上,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睥睨着这座他渴望已久的雄城。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军队方阵的前沿,站立着数千名动作略显僵硬、眼神空洞、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黑气的“士兵”。

它们沉默无声,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冰寒的杀意——正是梅无咎精心炼制的尸煞大军。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守城军民意志的残酷摧残。

攻城之战已经持续了数日,守军凭借城墙之利与忠勇将士的拼死抵抗,勉强抵挡住了数次进攻。

但尸煞不畏刀剑,力大无穷,除非彻底摧毁其核心或斩首,否则极难杀死。

每一次击退它们,守军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城墙上下已是尸骸枕藉,血流成河。

更别提高级尸煞,它们有谋略有身手,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此刻,云岐休并未急着发动新一轮进攻,而是派出了使者,直达皇城之下,递上了最后通牒:

“请陛下顺应天命,开城投降,禅位于西宁公云岐休!如此,可免京城百万生灵涂炭,亦可保全陛下宗室血脉。若再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皇城,太极殿内。

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龙椅之上,周玄冕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昔日清朗的眉宇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病气。

接连的噩耗、战事的失利、以及对江山社稷的忧思,早已将他的身体拖垮。他强撑着病体,召集重臣,商议应对之策。

“陛下!万万不可投降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乃是三朝元老、太傅林文正,他颤巍巍地出列,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

“云岐休狼子野心,勾结北祭贼人,使用尸煞此等伤天害理、戕害百姓的邪物,其行径天人共愤!若将江山社稷交于此等之人,我等死后有何颜面见先帝于九泉?又有何颜面对天下苍生?!”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群臣纷纷点头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