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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关。

一支约莫三千人的队伍,如同一条疲惫不堪的土黄色长虫,在汜水关前蜿蜒蠕动。

这便是鲍忠率领的部队。

他们衣甲歪斜,脸上铺满尘土与汗水混合成泥垢;手中的兵器黯淡无光,刀身沾满泥泞。

士兵们个个满头大汗,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脚步拖沓。

“快些,再快些。”

前军那面被尘土染得灰黄的“鲍”字大旗下,主将鲍忠骑在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上,格外显眼。

他满脸横肉虬结,皮肤粗糙黝黑,此刻因急切而涨得通红。

一身精心打制的鱼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他麾下士卒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他紧握着一柄足有四十余斤重的浑铁点钢枪,枪杆被他烦躁地拍打着马鞍,发出沉闷的声响。

队伍里有两百骑兵,其余的皆是步兵。

鲍忠平日骑惯了马,看着步兵那如同蜗牛爬行的速度,只觉得心头火起,不停地催促进军。

为了抢在江东猛虎孙坚之前抵达汜水关,他不仅冒险选择了崎岖难行的小路,更是不顾一切地驱赶着部队狂奔了整整两天。

此刻,人困马乏已到了极限。

士兵们眼神涣散,嘴唇干裂起皮,战马的鼻孔喷着粗重的白气,嘴角挂着白沫,鬃毛被汗水浸透。

然而,鲍忠本人却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

济北县城里“打遍无敌手”的“辉煌”战绩在他脑中盘旋不去,让他产生了一种天下英雄不过尔尔的错觉。

他全然不知,那些所谓的“对手”,不过是碍于他兄长鲍信的权势,或是畏惧他鲍家的世家威名,在比斗中故意放水罢了。

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巍峨耸立的汜水关雄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斩杀守将华雄,夺取这讨董首功,扬名四海。

当这支疲惫之师终于抵达汜水关下时,士兵们几乎瘫软在地。

但鲍忠对这置若罔闻,他勒住马缰,昂首望向城头,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狂热的光芒。

身披玄铁重甲、手持金背砍山刀的华雄,正目光如隼般扫视着关下这群狼狈不堪的“军队”。

他可不是一名庸将,而是有着西凉丰富战斗经验的骁将。

只一眼,便看穿了这支队伍的底细:衣甲不整,阵型散乱,士气萎靡,人困马乏,分明是一群送上门待宰的肥羊。

为了谨慎起见,防止有诈,他只从精锐的西凉铁骑中挑选了五百人。

这五百人,个个都是百战悍卒,人披鱼鳞甲,刀枪雪亮,眼神中透着狼一般的凶狠。

“开闸。”

华雄一声令下,沉重的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升起。

“杀。”

五百铁骑齐声呐喊,声浪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关下鲍忠军士卒耳膜嗡嗡作响。

铁蹄踏地,卷起漫天烟尘,如同平地涌起一股钢铁洪流。

在华雄的率领下,这支骑兵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锋锐尖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乱作一团的鲍忠军狠狠凿去。

冲在最前的华雄,身材魁梧如铁塔,,手中那柄巨大的金背砍山刀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好不容易才停下脚步,正东倒西歪喘着粗气的鲍忠军,猛然见到这自关门汹涌而出的钢铁洪流,顿时炸开了锅。

五百匹战马奔腾的声势,如同山崩海啸,地面剧烈震颤。

多数士兵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多的骑兵冲锋,许多人脸色煞白,手脚冰凉,下意识地就丢下兵器,转身向后拥挤、推搡、溃逃。

恐惧像瘟疫般蔓延。

“不许退,给我顶住,违令者斩。”

鲍忠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心中惊骇,脸上横肉扭曲,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约束混乱的部队。

他挺枪跃马,为了稳住阵脚,甚至一枪狠辣地刺穿了两个带头逃跑的士兵。

但溃散的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哪里是他仓促之间能拦住的?

“列阵,迎敌,快迎敌啊。”

鲍忠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调。

但西凉铁骑的速度快如闪电,五百步的距离转瞬即至。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冲在最前的猛将,如同杀神降世,挥舞着一柄大刀,已冲破稀薄的防线,直扑自己而来。

鲍忠心知,此刻唯有斩杀敌酋,才有一线生机。

“华雄匹夫找死,济北鲍忠在此。”

鲍忠强压心中恐惧,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狂吼,试图为自己壮胆。

他猛夹马腹,挺起那四十斤重的铁枪,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华雄当胸刺去。

华雄眼中轻蔑之色更浓。

在他看来,这枪法直来直去,毫无变化,速度更是慢得可笑,甚至不如他军中十余岁的张绣灵动。

他甚至连格挡闪避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手腕一翻,那柄重达七十余斤、刃口闪烁着暗哑乌光的金背砍山刀,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后发先至,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鲍忠的脖颈斜劈而下。

两马瞬息交错。

“铛。”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猛然炸开。

火星四溅。

鲍忠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如同山洪暴发般沿着枪杆狂涌而来。

他紧握枪杆的双手虎口瞬间崩裂,两条手臂更是如同被万钧重锤砸中,酸麻刺痛,铁枪脱手飞出,打着旋儿飞入乱军之中。

接着鲍忠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剧痛,他的视野天旋地转。

在最后模糊的视线里,他竟看到了自己那具穿着熟悉鱼鳞甲的无头身躯,端坐在马背上,断颈处血如泉涌……

“怎……怎么可能?”

这是鲍忠意识陷入永恒黑暗前,最后一个充满了惊愕、不甘和难以置信的念头。

“将军死了。”

鲍忠的亲兵们目睹主将被一招毙命,吓得魂飞魄散,本就摇摇欲坠的士气彻底崩溃。

“杀”

华雄的金背砍山刀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左右横扫。

刀光闪过,血雨纷飞。

几个忠心护主、试图上前的鲍忠亲卫,连人带兵器被狂暴的刀锋扫中。

皮甲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胸口留下深可见骨、边缘被巨力撕扯得血肉模糊的恐怖伤口,惨叫着栽落马下。

“逃啊,快逃命啊。”

鲍忠军彻底炸营,亲眼目睹主将和亲卫的惨死,士兵们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

华雄率领的五百铁骑,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在混乱疲惫的步卒群中纵横驰骋,掀起一片片血浪。

刀光闪烁,人头滚滚;长矛攒刺,哀嚎遍野。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最终,只有少数几十个反应快、位置靠后的骑兵,凭借着马匹的脚力,侥幸逃脱。

而其余那些早已筋疲力尽、行动迟缓的步兵,则无一幸免,尽数倒在了西凉铁骑的屠刀之下。

汜水关前伏尸遍地,血流漂杵。

华雄以五百精骑,付出五十余骑伤亡的代价,全歼鲍忠三千步骑,阵斩敌酋,战果堪称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