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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对流刺网巨大收获的好奇与震撼,刘备拉着鲁肃,在江浩的陪同下,趁着月色,再次来到了淄水入海口。

岸边火把通明,军士们熟练地操作着。

当又一轮潮水退去,一张张沉甸甸的流刺网被拖上岸边,那再次爆满的鱼获,在火光下闪烁着银光,映入刘备和鲁肃眼帘时,两人几乎是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

刘备指着那堆积如山的鱼获,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他转向江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比的欣喜。

“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相信!以竹制网,一日竟能得鱼数万斤!此真乃神乎其技!

我得惟清,如高祖得子房、得陈平、得萧何也!不,犹有过之!”

他将江浩一人比作汉初三位开国功勋,评价之高,前所未有。

在他心中,江浩的谋略堪比张良,奇计不输陈平,而这解决实际后勤难题的能力,更是直追萧何!

鲁肃也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性格沉稳务实,此刻也不禁由衷叹服:

“是啊,玄德公!留侯从高祖时,能运筹帷幄,制胜于无形。然今日肃见惟清兄,方知何谓才与天齐,智近乎妖!

此等巧思,已非寻常韬略可比,实乃夺天地造化之功!”

他自问也是见识广博之人,但江浩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和将其化为现实的能力,让他深感佩服。

江浩被两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谦逊地说道:

“主公,子敬,二位过誉了,实在是折煞浩了。此不过是一些取巧的小道而已,岂敢与先贤相比?

需知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真正的根基,在于如子敬这般勤勉务实,日复一日地处理政务,安抚流民,发展农桑,厚积薄发,方能成就大器。这些,才是强盛的根本。”

他是真心欣赏鲁肃的务实精神。

在他看来,无论是历史上的荀彧、诸葛亮、鲁肃,还是田丰等人,其强大之处就在于这种稳扎稳打、不断积累实力的能力,最终达到以大势压人的境界。

只是很多人时运不济,如田丰遇后期被“天意侵蚀”的袁绍,一点不听劝,那局面让刘禅来就是稳赢局。

再比如鲁肃,本来可以实现榻上策,可惜东吴内部战略方向始终难以统一。

赤壁一战大胜,本是趁势北上的绝佳时机,周瑜等名将正值巅峰,若一鼓作气直取合肥,以当时形势而言难度并不算高。

那时候张辽还在华容道给关羽“叙旧”,合肥无兵无将。

然而江东却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局:一边分心攻打荆州,一边让大菜逼孙权统领主力进攻合肥,错失扩张良机。

而诸葛,不提也罢,大家都知道,一矿打九矿,手中名将卡都没了。

鲁肃闻言,对江浩的谦逊和见识更为敬佩,摆手道:

“惟清兄过谦了。肃所为,不过是按照兄之方略,按部就班执行罢了。若无兄指明方向,肃即便竭尽全力,亦难有如今乐安之气象。”

几人又站在岸边,就着月色和渔火,闲聊了片刻,探讨了流刺网进一步推广的细节和可能遇到的问题,直到夜深,才各自带着满满的收获与感慨,返回住处休息,第二日晌午才回到乐安,继续工作。

……

时维八月,序属仲秋。

乐安郡的田野间,粟米低垂,泛着金黄,空气中弥漫着谷物即将成熟的醇香。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而希望,不仅仅在于丰收的庄稼。

八月下旬,一个消息在乐安郡的难民安置区中悄然传开,如同投石入湖,激荡起层层喜悦的涟漪。

乐安郡接纳的流民中,第一个新生儿,在乐安县城外的屯田区平安降生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婴儿的诞生。

在乱世之中,在颠沛流离之后,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象征着最朴素的安稳与延续,意味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真正开始了“安居乐业”。

这无疑是一剂强大的强心针,其象征意义远超事件本身。

就在前几天,刘备和江浩还亲自出席了为军中士卒举办的集体婚礼,数百名在乐安扎根的将士找到了人生伴侣,组建了家庭。

军士们待遇优厚,粮饷充足,且离家近,江浩甚至出台了政策,允许成家的军士分批次享受“育儿假”。

可以预见,来年的乐安,必将迎来一波新生儿的高峰,那将是这片土地勃勃生机最有力的证明。

听闻婴儿出生消息,江浩便决定亲自前往探视。

他并非孤身前往,同行的还有蔡琰。

蔡琰如今在乐安并非只是闺中淑女,她凭借深厚的学识,协助江浩整理文书、编纂蒙学教材,甚至偶尔参与走访,了解民情妇孺之事。

一行人来到屯田区边缘一处新搭建的土坯房前。

房子虽然简陋,泥土还未完全干透,但屋顶铺着整齐的茅草,门窗俱全,门前一小块空地打扫得干干净净,显露出主人家对生活的认真与期盼。

本地的屯田长和几名乡官早已在此恭敬等候,见到江浩,纷纷躬身行礼:

“江郡丞好!”

“诸位辛苦。”

江浩点头回礼,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扇虚掩的木门上,

“孩子可好?抱出来我看看。”

他随即侧身,对身旁略有些好奇的蔡琰轻声道:

“昭姬,你也瞧瞧,这可是我们乐安真正意义上的‘原住民’。”

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其落后的时代,新生儿的存活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婴儿死亡率高得惊人,普通的平民家庭,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过早夭折的孩子记忆。

巨大的生存压力和心理恐惧,催生了一种流传甚广的习俗——取“贱名”。

人们迷信地认为,名字越卑贱,如“狗蛋”、“狗剩”、“石头”、“铁柱”之类,就越能迷惑那些觊觎婴儿生命的“妖魔鬼怪”,让他们觉得这个孩子不值一提,从而放弃伤害。

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心理防御,若孩子真的不幸夭折,父母在悲痛之余,也能勉强安慰自己。

“就当是养了个猫儿狗儿,没了就没了吧”,以减少那份刻骨铭心的伤痛。

正因深谙此时代背景,江浩特意等到孩子满月之后才来。

在民间观念里,婴儿熬过满月,才算是闯过了第一道最危险的“鬼门关”,值得大庆大贺,于是便有了“满月酒”。

而若能平安度过“百日”,无病无灾,那么长大成人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于是又有了告知亲友、祈福纳吉的“百日宴”。

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妇人,姓王,早在从洛阳逃难途中便已怀有身孕。

一路颠沛流离,营养匮乏,能保住胎儿已是万幸。

抵达乐安后,江浩严令对孕妇特别关照,郡县定期送去米粮和偶尔捕捞到的鲜鱼,确保营养,并免费提供经验丰富的产婆服务。

这项德政不仅惠及王氏,乐安郡内所有登记在册的孕妇都享受到了这份关怀。

也正因如此,许多感激涕零的百姓,自发地用“刘”或“江”来为自己的新生儿命名,以纪念刘备和江浩的活命之恩。

这让刘备和江浩在感动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江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这孩子……这孩子以后就姓江!求郡丞大人赐个名吧!”

妇人王氏抱着一个裹在干净但略显陈旧襁褓中的婴儿,一出门便激动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一旁,一个穿着干净军服、皮肤黝黑的汉子,正是江浩的亲兵之一,名叫黄东。

他连忙也跟着跪下,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啊,江郡丞!俺也觉得这孩子该姓江!要不是先生您的仁政,派医送药,还给粮食,他们娘俩……恐怕早就……”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地磕了个头。

黄东是个本分的农家子弟,对流离失所的王氏多有照顾,两人在屯田生活中产生感情,前些时日刚由江浩证婚,组成了家庭。

尽管孩子并非他亲生,但这年头,能有后便是天大的福气,他内心充满了感激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