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让开。
他看着那两个警察，没有反抗，也没有害怕，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在众人惊恐又复杂的目光中，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江小凡的手腕。
他就这样，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押着，朝着片场外走去。
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很平静，甚至在经过刘一霏身边时，还对她露出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
刘一霏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被带上警车，看着警车闪着灯呼啸而去，大脑一片空白。
……
派出所，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从头顶照下来，让这个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加冰冷。
江小凡坐在铁制的审讯椅上，手上的铐子已经被取下，但他坐得笔直，神情淡定，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对面，坐着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察，一个年纪稍大，一个比较年轻。
年轻警察拿着笔，准备做笔录。
“姓名？”
“江小凡。”
“年龄？”
“二十二。”
“住之”
“我从小在山上长大，清风观。”江小凡老实回答。
山里来的？道士？
年轻警察的笔停住了，年长的警察也愣了一下。
“职业？”年长警察追问。
“道士。”江小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是助理。”
“那你为什么要打人？”
“他骂人，还想打人。”江小凡的回答理所当然：“师父说，别人骂你，就骂回去，别人想打你，就先把他打趴下。”
审讯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古怪。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审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样的奇葩没见过。
可今天这个，好像有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这小子，说话一本正经，眼神清澈得不像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撒谎。
可他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离谱呢？
年长的警察清了清嗓子，换了个问法：“我们接到报案，说你故意伤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江小凡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警察同志，在山下，骂人可以，打人不行，是这个规矩吗？”
这一问，直接把两个警察给问懵了。
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那沉重的回响，像是把江小凡和外面的世界彻底切断了。
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几根师父留下的银针，都被收走了。
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囚服，江小凡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混杂着汗臭，烟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霉味，很难闻。
这是一个十几个人共用的大通铺。
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吹牛，还有的就那么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江小凡的出现，像是一滴清水滴进了油锅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
实在是江小凡的样子，跟这里太不搭了。
他皮肤白净，五官俊朗，特别是那双眼睛，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哟，来了个小白脸。”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光头壮汉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赤着上身，露出满是纹身的胸膛，满脸横肉，一双小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他上下打量着江小凡，那眼神，就像屠夫在看案板上的肉。
光头壮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江小凡面前，几乎比他高了半个头，一股浓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光头壮汉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
江小凡看着他，老实回答：“我打了人。”
“哈。”光头壮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江小凡的脸蛋，动作轻浮：“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会打人？打哪了？是不是把哪个小姑娘的肚子给打大了啊？”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江小凡眉头微微一皱，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脸。
他后退一步，躲开光头的手，眼神清澈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毒妇，我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江小凡。
光头壮汉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贱人就是矫情。”江小凡看着他，认真说道。
“嘿，我这暴脾气。”
光头壮汉被气笑了，他指着江小凡的鼻子骂道：“给你脸了是吧？小白脸，我告诉你，到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今天晚上，你就给老子好好暖床吧。”
他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伸手就要去抓江小凡的衣领。
“光头强，差不多行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的白衬衫已经灰朴朴的，他靠墙坐着，一条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很锐利。
光头壮汉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老九，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子我今天玩定了。”
被称作老九的男人眼睛一眯：“我再说一遍，别乱来。”
“去你妈的。”光头壮汉根本不听，他转过头，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一只手直接朝着江小凡的脸摸了过去：“老子今天就要摸了，你能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江小凡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
他本想学着电视里那样，一巴掌扇过去。
可他又想起了张志鸿那张被打肿的脸，打了人就要被抓进来，这个规矩他记住了。
师父说过，要入乡随俗。
于是，他换了个方式。
一根手指，快如闪电，轻轻地在光头壮汉的腋下戳了一下。
那动作，轻飘飘的，看起来毫无力道。
光头壮汉愣了一下，然后，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
“嗯……啊……”
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痒，从腋下瞬间传遍全身。
“哈哈……哈哈哈哈……痒，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