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宁听着太后的话,心中也有了些成算,笑着听着也不再多说什么,用了膳给太后奉了杯清茶,“佑宁听着祖母说这些,倒是觉着祖母想姑祖母了呢。”
太后笑着眼中都聚了些雾气,“怎么不想,老人不多了好在都好好的。”
“那就等孙女及笄,求了父皇请姑祖母回京,同您多待上一阵,姑祖母也常念着您,祖母若觉着宫里没意思,下月去我府里住上几日就当散心。”
姜佑宁陪太后说着话,伺候了太后午睡才回宫,刚坐下,云锦一边倒着茶,一边说着,“殿下料事如神,一早苏良就传了话要见阁主,凌宇按着殿下的话去回了。南意说隐约那信中有提过除了六皇子以外的人,不过没太注意,若是需要她找机会再看看。”
“不用了,有其他人就好,不管是谁只要往一起引着,陛下自会怀疑,何况还用不上她太多。”
姜佑宁抿了一口茶,品着其中甘醇,“最多后日,也可能是明日苏家事也就了了,二皇子也会趁着时候往户部安排人,我们也不用客气。”
“殿下觉着陛下不会迁怒苏尚书,但也会处置户部的人。”
“不会赶尽杀绝的,何况三皇子在其中什么位置,朝中众人猜也能猜到,陛下可不会因为这个失了人心,说不准还会给苏良个机会,彰显恩德呢。”
云舒进了门将手中的信递给姜佑宁,“殿下这是嘉嫔娘娘送来的。”
姜佑宁大概扫了一眼,信中的事自己大体也知道了,只有一件事倒是第一次听说,“嘉嫔知道的多些原是因为那年婉沁被划伤,皇后赏的北萧的秘药,去疤极快,明夏你去让宏义去寻裴掌印,查查前些年北萧进贡的东西。”
姜佑宁把信递给云锦,“去把安贵妃给二皇子物色正妃的事告诉许夫人,安贵妃倒是眼光好,挑的这几个都是正的,可惜了。”
“既是正的说不准会有什么办法推了呢,何况二皇子在外面的女子不知多少,哪个疼女儿的愿意嫁呢”
“二皇子会演,尤其会哄人,模样端正,身份又高贵,最重要的是女儿家的婚事哪有那么容易挣脱,吏部可是二皇子的人,向家姑娘没得选,除非安贵妃不想要。”
云锦也没什么表情,只要与姜佑宁无关的她都不太有什么情绪,“殿下看的清楚,陆大姑娘还派人来说话,说朝圣后殿试,家里两位考生,忙得很,想殿下有空找她说话呢。”
“我朝第一位三元及第也要有了,陆家清流,前几日就派人去了老家,只等殿试以后去下聘了,准备份礼,精致素雅的,要难得些的,给陆家两位公子备上。”
今日难得的清闲,姜佑宁竟写了小半日的字,看看书下下棋,总有自己的快活,直到晚间姜佑宁收到消息,御史的折子递到了陛下跟前,陛下下旨要苏恒明日一早当堂对峙。
姜佑宁听着云锦所说,手指交替转动着掌心的棋子,“今晚陛下会派人去三皇子府,明日早朝不会少了他的,陛下要我百依百顺,那就以明日这局为始,本宫做一颗聪慧却畏惧的棋子,赌他的自大和恐惧。”
云锦看着姜佑宁被烛火映照着浮上一抹暖色的面上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脱口而出道,“殿下可从不是颗棋子。”
姜佑宁透过烛火,轻挑着眼眉,笑的肆意,“他觉着本宫是棋子就好,陛下以北梁,以皇权为棋盘,我们藏起真正要做的事,所有人只会觉着一切都在自然发生。”
“殿下要将棋盘换成自己的,也是,铺上自己需要的路,吃掉挡路的棋子怎么看都要换成自己的才好的。”
“本宫为何不是那棋盘,为何不能和我的人纵横在这天地之间,本宫不想操控谁,可也是要让那局势顺着我要的样子往前走的。”
姜佑宁踱步走向床榻,转身的背影只让云锦觉着刺眼,她一向是懂她的殿下的,她也知道殿下和世子的抱负和愿景,也知道他们是少有的明德至善,光风霁月之人,可每每还是会被震撼,被吸引。
翌日一早,姜佑宁简单的喝了几口粥准备去上朝就听云锦说着,“三皇子也动身进宫了,殿下猜的真准。”
姜佑宁笑而不语,净手起身,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上辇去往金銮殿,入殿门便见三皇子立于一旁,众人虽疑惑却也无人敢质疑。
姜佑宁随意打量了一眼也不欲与谁多说话,站在一旁等着上朝,苏尚书和苏恒一个在殿内一个在殿外却都垂着头,眼中尽是担忧。
众人行过礼,永安帝便召苏恒进殿,让御史将昨日所奏呈与殿前,姜凌辰看着自己的三弟并不慌张的样子,一时也想不出为何,而姜凌睿今日就是要来脱身的,他盼的就是今日的场面,只要手里有些别人的过错,再有陛下的放纵,朝堂之上稍加引导,就能将重心偏离自己。
御史将瀛州之事全然归于苏恒,话音刚落就引得其他人出言,“他不过是个世家公子怎能让刺史听命于他,此事必有蹊跷。”
苏恒也是知道这命案也好,勾结刺史私开漕运也好,只要自己认了总能保住命,只要不任其发展,父亲就不会放弃自己,苏恒跪于殿上一言不发,似是认罪了一般。
众人言语正激烈着,只见那位出了名古板正直的秦御史上前,“臣参奏三皇子与苏恒在瀛州私设店铺,参与走私,臣有证据。”
走私一语刚落,金銮殿便陷入寂静,待证据和奏本呈于永安帝跟前,众人也不敢再有什么话,直至陛下抬眸。苏文济跪在苏恒身旁,“是臣管教无方,臣子与人胡闹在瀛州做下此等事定要严惩,但走私苏家万万不敢。”
一直未说话的陈相突然开口,“证据已然呈于堂上,苏大人或许不知大公子所行之事,但走私已证据确凿苏大人若是一心拿苏家作保,臣倒是觉着该严审才是。”
陈相一句苏家,苏文济已然颓了几分,苏恒也知走私的后果只能咬死不认,陛下眼神示意,周德元便派禁军前往苏家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