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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真人吐出的那个名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在张天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陈阿六!

竟然是早已离开墨家、据说云游四方、甚至被许多墨家子弟逐渐淡忘的陈阿六!他是陈阿五的弟弟,也是墨谪仙的师弟,辈分极高,但因其早年便性情孤僻,与墨谪仙理念不合,很早就脱离了墨家核心,极少露面。谁能想到,这个看似边缘化的人物,竟然可能是隐藏最深的内鬼,是出卖荆云、与听云乃至北方势力勾结的关键人物?!

这信息完全超出了张天落之前的所有预料!也解释了为何内鬼能隐藏得如此之深,因为所有人的调查方向,可能都集中在仍旧活跃在墨家内部的几位掌令和核心弟子身上!

“陈阿六……他如今在何处?”张天落急声追问。

许真人摇了摇头:“此人行踪飘忽,贫道亦不知其具体下落。只知他虽脱离墨家,但与墨家内部某些人,以及外界一些势力,似乎仍有隐秘联系。此事牵连甚广,背后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牵扯到陈阿六,很可能就牵扯到了其姐陈阿五掌控的玄玄子,甚至可能涉及到墨谪仙与陈阿五之间那复杂的恩怨情仇。

线索指向了陈阿六,但找到他绝非易事。张天落知道,自己必须另辟蹊径。他想到了一个人——国师何今通。

在上次循环中,墨谪仙曾提及何今通暗中帮助过墨家,但后来无能为力。此人身为南唐国师,地位尊崇,消息灵通,对朝廷内外、江湖秘辛必然了如指掌。若能取得他的帮助,或许能更快找到陈阿六的踪迹,甚至了解到听云更深层的目的。

然而,如何见到何今通?他身为国师,岂是轻易能见?

张天落忽然想起,在最初的、尚未经历循环的“原始”时间线里,他似乎隐约听说过,何今通与墨家某些人曾有过一些交集,似乎是通过一场棋局……但具体细节,因为后来一系列剧变和多次循环的干扰,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他决定冒险一试。凭借着记忆中的零星信息和对江宁皇城布局的了解,他带着赵静遥,绕开了常规的觐见途径,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竟然真的在一处僻静的皇家园林中,找到了正在池边垂钓的何今通。

何今通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着寻常道袍,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闲散老道。但当他抬起眼看向不请自来的张天落和赵静遥时,那双眼睛中蕴含的深邃与智慧,却让人不敢小觑。

“年轻人,不请自来,所为何事?”何今通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张天落躬身一礼,直接道明来意:“晚辈张天落,冒昧打扰国师清修,实为墨家存亡之事,想向国师请教一人之下落——陈阿六。”

何今通持着钓竿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张天落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道:“陈阿六……贫道与此人并无交集。至于他的下落,更是不知。”

他的否认在意料之中,但张天落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细微波动。他知道,何今通一定知道些什么。

“国师,”张天落上前一步,语气恳切而凝重,“墨家内部奸细不除,恐生大乱,届时不仅墨家覆灭在即,恐怕也会波及南唐安定,甚至影响天下大势!望国师以苍生为念,指点迷津!”

何今通沉默地看着水面漂浮的鱼漂,良久,才轻叹一声:“非是贫道不愿相助,而是……时机未至,牵扯太深。有些线,一旦牵动,引发的可能是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你们……好自为之吧。”

他显然有所顾忌,不愿深谈。

张天落心中焦急,却也知道强求无用。他忽然想起一事,试探着问道:“国师可知……昙花姑娘如今在何处?”

何今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怅然,最终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她……已非尘世中人,你们不必再寻了。”

再次得到昙花已彻底离去的消息,张天落心中怅然若失。他与昙花相识于紫金山的那场棋局,彼时他还不知循环,不知听云,不知这许多阴谋诡计。如今物是人非,那份于棋枰间建立的、淡然而微妙的情谊,似乎也随着昙花的离去而彻底飘散。

离开皇家园林,张天落心情沉重。何今通这里没有得到直接线索,昙花也已无踪。

接下来,他必须去面对墨家众人了。他需要警告孙伯武,需要设法揪出可能潜伏在他们中间、与陈阿六有联系的内应!

然而,当他带着赵静遥,找到墨家在江宁的一处秘密据点,见到孙伯武、章颜婷、王大刀等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时,却感受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

孙伯武依旧豪爽,章颜婷依旧英气,王大刀依旧憨直……但他们看向张天落的眼神,却少了几分记忆循环中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熟稔与信任,多了几分应有的、对一位“外来”合作者的客气与审视。

他们……还不认识他!至少,不像他“认识”他们那样深刻。

张天落试图隐晦地提醒孙伯武,近期不要有大的行动,尤其要小心内部。孙伯武虽然表示会提高警惕,但显然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只当是寻常的江湖谨慎。

看着他们尚且充满活力、对未来尚存希望的脸庞,张天落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惨剧尚未发生,但他更知道,那无形的绞索,可能已经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而当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期待,问出:“不知……昙花姑娘近日可好?”时,孙伯武等人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昙花?张小友说的是哪位?我墨家似乎并无此人。”孙伯武疑惑道。

张天落怔在原地。

他们……不认识昙花。

在这个时间节点,在这个尚未经历紫金山棋局的时间线里,他张天落,与昙花,还只是陌路人。

巨大的时空错位感再次袭来。他拥有了改变过去的机会,却也失去了某些已经建立的连接。拯救与失去,仿佛永远是一体两面。

他站在墨家据点中,看着眼前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紧迫感。敌人隐藏在迷雾之后,同伴尚且懵懂无知,而唯一能与他共享那份沉重记忆的,似乎只有那个如同噩梦般萦绕的听云。

他必须尽快行动,在陈阿六和内应发动之前,在听云布下更大的杀局之前,找到那个关键的破局点!否则,眼前的这些鲜活生命,恐怕又将化为他记忆中另一幅血色的画卷。

张天落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墨家众人对潜在危险的漠然,以及与昙花关联的彻底断绝,都让他感到一种与时间赛跑的窒息感。他必须尽快找到陈阿六的线索,或者至少,要让孙伯武等人真正重视起内部的威胁。

然而,就在他离开墨家据点,与赵静遥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准备从上官谋士或者其他渠道再探听消息时,变故发生了!

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循环,来得都要早,都要迅猛!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还算明媚。张天落和赵静遥正在一家临河的茶楼二层,借喝茶掩护,低声交换着情报。突然,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马蹄声疾如骤雨,间杂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

“戒严!全城戒严!”

“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封锁各门,不得出入!”

厉声的呼喝与百姓惊慌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张天落心中猛地一沉,霍然起身扑到窗边。只见街道上,一队队盔明甲亮的禁军士兵正快速跑过,驱散行人,封锁路口,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怎么回事?”赵静遥也来到窗边,俏脸上写满了惊疑,“难道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张天落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目光死死盯着皇城的方向:“不像……这动静,太大了。” 这种全城范围的戒严,绝非是针对他们一两个人。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上官谋士竟一脸凝重地出现在了茶楼二层,他显然也是寻踪而来。

“上官先生,外面这是?”张天落急问。

上官谋士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出大事了!皇宫里刚刚传出消息,有刺客潜入,意图行刺国主!”

“什么?!”张天落和赵静遥同时惊呼。

“刺客是谁?”张天落追问,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几乎要破胸而出。

上官谋士的脸色极其古怪,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据宫里眼线拼死传出的零星消息……刺客……疑似是墨家的人!而且,动手的速度极快,宫内的供奉和听云、徐北轮似乎都已被惊动!现在皇宫内外已经彻底封锁,消息也被严密封锁,具体情况不明!”

墨家?!行刺李璟?!

张天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怎么可能?!孙伯武他们明明还在据点,就算他们有这个心思,也不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发动,并且直接 targeting 李璟!这完全不符合他记忆中的任何一次循环!

除非……这不是孙伯武他们的计划!而是有人冒充,或者……是墨家内部另一股势力,在陈阿六或者其他内鬼的策应下,提前发动了!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彻底激化矛盾,将墨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好!孙伯武他们有危险!”张天落瞬间想通了关键。无论刺客是不是孙伯武他们,这笔账都会被算在整个墨家头上!朝廷和听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们必须立刻去墨家据点通知他们撤离!”张天落对赵静遥和上官谋士急道。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茶楼,就被一队凶神恶煞的禁军拦住了去路!

“站住!奉旨捉拿墨家逆党同伙!尔等形迹可疑,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队正厉声喝道,目光不善地扫过张天落和赵静遥。

张天落心中叫糟,他们刚才在茶楼与上官谋士会面,恐怕早已被盯上!上官谋士身份特殊,或许有办法脱身,但他和赵静遥……

“我们并非墨家之人!”赵静遥试图解释。

“少废话!是不是,回了衙门自有分晓!拿下!”队正根本不听,挥手示意士兵上前拿人。

上官谋士脸色一变,上前一步,似乎想亮明身份周旋。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从侧面袭来!目标并非禁军,而是直指张天落和赵静遥!

是淬毒的弩箭!

“小心!”张天落一把将赵静遥拉向身后,同时身形急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支弩箭,但第三支箭却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这根本不是抓捕,这是灭口!有人不想让他们说话,不想让他们与墨家据点取得联系!

“有同伙!放箭!”禁军队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懵了,但立刻下令攻击。

场面瞬间大乱!

张天落护着赵静遥,在狭窄的街道上与禁军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展开了混战。上官谋士也被卷入战团,左支右绌。

赵静遥虽然也会些武功,但面对这等阵仗,显得十分吃力,很快便险象环生。

“张大哥小心!”赵静遥惊呼一声,推开张天落,自己却被一名黑衣人的刀锋划伤了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张天落目眦欲裂,奋力击退两名敌人,将摇摇欲坠的赵静遥护在怀中。

他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因疼痛而蹙紧眉头的赵静遥,又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一次,循环提前了,变故也提前了!甚至连赵静遥,这个原本可能置身事外的姑娘,也因为跟随着他,而被卷入了这致命的漩涡!

皇宫的“刺杀”如同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江宁这个火药桶。而他,似乎再一次落入了那张无形的大网之中,甚至连累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混乱中,他紧紧抱着受伤的赵静遥,目光扫过那些围攻的黑衣人,他们的招式狠辣,训练有素,绝非普通江湖匪类,更像是……专业的杀手。

听云?陈阿六?还是其他势力?

张天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次,局面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次循环,都更加凶险,更加扑朔迷离!而赵静遥的受伤,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必须突围!必须尽快赶到墨家据点!否则,等待孙伯武他们的,将是比之前循环中更加迅捷、更加残酷的清洗!

混乱的厮杀声中,张天落护着受伤的赵静遥,且战且退,试图杀出一条血路,赶往墨家据点。上官谋士也不知在混战中去了何处。禁军与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将他们逼入了一条更加僻静的巷道。

赵静遥肩头的伤口不断渗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张天落心中焦急万分,若不能尽快找到安全之处为她止血,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近乎绝望的关头,巷道尽头,一扇看似普通的朱漆小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人。

一袭素白衣裙,容颜清丽绝伦,却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阳光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空灵而深邃,正望着巷中狼狈不堪的张天落和他怀中受伤的赵静遥。

昙花!

张天落猛地停住脚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本以为在这个时间线里,他与她已是陌路,却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下,以这种方式重逢。

昙花的目光先是落在赵静遥染血的肩头,微微蹙眉,随即抬起,与张天落震惊而复杂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张天落仿佛从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看到了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有一丝了然的悲悯,有一抹宿命般的叹息,还有一种……仿佛看穿了时空阻隔的、深沉的寂寥。

她似乎明白。明白他的挣扎,明白他的困境,甚至……明白那一次次无望的循环。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他们是谁,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轻声道:“进来吧。”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张天落不及多想,抱着几乎快要昏迷的赵静遥,闪身进了小门。昙花随后将门轻轻关上,插上门栓,仿佛将外面一切的追杀与喧嚣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小院内别有洞天,假山流水,兰草幽香,布置得极为雅致清静,与巷外的血腥混乱恍如两个世界。

昙花引着张天落将赵静遥安置在一间静室的软榻上,她取来清水、伤药和洁净的白布,动作娴熟而轻柔地为赵静遥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她的指尖冰凉,动作却异常稳定。

张天落站在一旁,看着昙花专注的侧脸,心中波涛汹涌。他有千言万语想问,想问她还记得紫金山的棋局吗?想问她知道听云吗?想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刻的宁静与安然,脆弱得如同泡沫,他生怕一开口,就会将其戳破。

处理好赵静遥的伤口,确认她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暂时昏迷,并无性命之忧后,昙花才直起身,转向张天落。

两人相对无言,静室中只剩下赵静遥平稳的呼吸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昙花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不真实的光晕。她看着张天落,眼神依旧是那般洞悉一切的空灵。

“你……终究还是卷进来了。”她轻轻开口,语气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淡淡的惋惜。

张天落喉咙发紧:“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昙花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看不清全部,只看到血光,听到……轮回的叹息。”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张天落的躯壳,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无数次重复的痛苦与挣扎,“你很累了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张天落心中那扇压抑了太久的情感闸门。疲惫、委屈、恐惧、不甘……种种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涩声问道:“我……能改变吗?”

昙花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最后一抹即将被夜幕吞噬的霞光,她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单薄缥缈。

“花开花谢,自有定时。缘起缘灭,非人力可强求。”她的声音飘忽得像从天外传来,“有些路,注定孤独。有些别离……注定是死别。”

张天落心中猛地一痛!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她是在说她自己!她的“油尽灯枯”已至尽头,这一次见面,或许就是永诀!而她,似乎也预见到了张天落前路的凶险与孤独。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不甘心地追问,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无论是眼前的昙花,还是外面那些可能正在遭受屠戮的同伴。

昙花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清淡、却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那笑容里蕴含着看透生死的释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

“记住棋局就好。”她轻轻说道,目光再次落在张天落脸上,仿佛要将他最后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活着……走出去。”

话音落下,她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夜色中最后一株即将凋零的优昙婆罗花,散发着凄绝而永恒的美。

张天落知道,告别的时候到了。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深深地看了昙花一眼,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她的眼神、她此刻的决绝与凄美,永远烙印在心底。

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回头,大步走向静室门口。

在他踏出门槛的瞬间,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如同花瓣落地的微响。

他知道,这一别,便是天涯永隔,死生不复相见。

夜色彻底笼罩了江宁城,也笼罩了张天落沉痛而决绝的心。他握紧了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昙花用她最后的时刻,给了他短暂的庇护和一句“活着走出去”的嘱托。

他不能辜负。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无论循环是否还会继续,他都必须走下去,直到打破这该死的宿命,或者……流尽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