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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莹火虫下的星光 > 第215章 —去非洲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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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晚在晨光里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箱,指尖划过叠得整齐的亚麻衬里——那是她为这次非洲之行特意定制的工作装,透气又能遮住画布上蹭到的油彩。艺术中心的实习生小周抱着一摞素描本跑过来,帆布包上挂着的非洲地图挂坠叮当作响:“顾老师!设备都清点好了,相机、卷尺、还有您要的可水洗颜料,一个没落下!”

“别急,”顾星晚笑着按住她晃悠的肩膀,目光落在门口——娜迪莎正站在晨光里,酒红色的头巾裹住发尾,耳垂上的银饰是家乡手作的几何纹样,“娜迪莎,你今天的头巾配色,倒让我想起上次看的桑给巴尔岛织物。”

娜迪莎抬手摸了摸头巾边缘,眼底亮了起来:“这是我妈妈织的,她说等我们到了村里,让女人们教你染这种茜草红。”她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身后停着一辆印着“星隅艺术中心”字样的越野车,司机老陈正帮着搬最后的画架,“走吧,从内罗毕转机到阿鲁沙,再开三个小时就能到村子,路上我们可以先看我带的家乡照片。”

小周第一个跳上车,把素描本摊在膝盖上:“娜迪莎姐,你说村里的孩子们会喜欢我画的长颈鹿吗?我昨天特意查了马赛马拉的长颈鹿花纹,据说每一只的斑纹都不一样呢!”

“他们会喜欢的,”娜迪莎坐进副驾,转头看向顾星晚,“去年我回去的时候,带了几本儿童绘本,孩子们围着我看了一下午,还问我能不能教他们画飞机——他们只在天上见过。”

顾星晚指尖在速写本上勾了一笔,将娜迪莎说话时的侧脸轮廓记下来:“这次我们带的画材够多,说不定能在村里搭个临时画室。对了,你之前说村里的女人们还在用植物染布?”

“是,”娜迪莎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块巴掌大的织物,深褐、靛蓝、还有带着泥土质感的赭石色,“这是用猴面包树的树皮煮的,这个靛蓝是用野靛草,最难得的是这个赭石色,要去山里挖一种红土,还要加木薯粉才能固色。只是现在年轻人都去镇上打工了,会染布的只有我妈妈和几个阿姨。”

越野车驶出市区,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房屋,路边开始出现卖水果的小摊,橙黄色的芒果堆得像小山。顾星晚打开车窗,风里带着潮湿的草木香,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娜迪莎来艺术中心应聘时的样子——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却戴着精致银镯的姑娘,说想让家乡的传统手艺被更多人看见。

“顾老师,”小周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棵树!是不是猴面包树?”

顾星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粗壮的树干像撑开的伞,枝桠稀疏地伸向天空,阳光透过叶片洒下斑驳的光影。娜迪莎笑了:“对,这就是猴面包树,我们叫它‘生命树’,树皮可以做绳子,果实能吃,连叶子都能当蔬菜。等我们到了村里,我带你去看我家后院的那棵,有一百多岁了,我小时候还在树洞里藏过糖果。”

车子一路向南,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抵达了内罗毕机场。办理转机手续时,小周盯着机场商店里的马赛族木雕看个不停,顾星晚拉了拉她的袖子:“先别看了,等我们到了村里,能看到真正的手作木雕,说不定还能让工匠教你刻个小摆件。”

深夜的航班上,小周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画着长颈鹿的素描本。顾星晚和娜迪莎坐在相邻的座位,舷窗外是漆黑的夜空,偶尔能看到下方城镇的点点灯光。

“顾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村里条件太差?”娜迪莎忽然轻声问,“没有热水,晚上可能会停电,吃饭也都是玉米糊和烤香蕉。”

顾星晚转头看向她,借着舷窗透进来的微光,能看到她眼底的忐忑。她伸手拍了拍娜迪莎的手背:“我大学的时候去云南支教过,比这更艰苦的条件都待过。再说,我们是去做有意义的事,不是去度假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聊方案时说的吗?要把传统手艺和现代设计结合,让那些染布、木雕,能变成年轻人喜欢的样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娜迪莎用力点头,眼眶有点发红:“我妈妈总说,我走出去就别再回来了,可我总觉得,要是连我们都忘了这些手艺,以后就真的没人记得了。去年我回去,看到我妈妈染布的大铁锅都生锈了,她说没人学,染了也没人要。”

“这次我们来了,就不一样了,”顾星晚从包里拿出平板,打开之前画的设计图,“你看,我把你妈妈染的那种靛蓝色,设计成了连衣裙的底色,再用银线绣上马赛族的几何纹样,袖口用猴面包树的叶子形状做装饰,这样既保留了传统,又符合现在的审美。等我们收集够了素材,就能做一个系列,说不定能在艺术中心办个展览。”

娜迪莎凑过来看设计图,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的纹样,嘴角慢慢扬了起来:“这个好看,我妈妈肯定会喜欢。她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最会绣花的姑娘,我小时候的衣服,都是她绣的小动物。”

航班在凌晨降落在阿鲁沙机场,走出舱门的那一刻,顾星晚就被一阵带着暖意的风裹住,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老陈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向导,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停在机场外,车斗里堆着他们的行李和画材。

“这位是卡鲁,”娜迪莎介绍道,一个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顶草编帽,“他是我们村的,特意来接我们。”

卡鲁用不太流利的英语打招呼,把草编帽递给顾星晚和小周:“太阳大,戴这个凉快。去村里的路不好走,可能要慢一点。”

皮卡车行驶在土路上,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的声响。路边的景色渐渐变得开阔,草原上能看到成群的斑马,低头啃着青草,远处的火山轮廓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小周兴奋地拿着相机拍照,顾星晚则打开速写本,快速勾勒着草原的线条——天空是透亮的蓝,云朵像一样飘着,连风都好像带着形状。

“快到了,”娜迪莎指着前方,“看到那片猴面包树林了吗?村里就在树林后面。”

顾星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猴面包树整齐地排列在草原上,树干粗壮得要几个人才能抱住。走近了,能看到树林后面的茅草屋,屋顶是圆锥形的,墙壁是用红土和稻草混合砌成的,门口挂着彩色的布帘。

皮卡车停在村口的时候,一群孩子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用草编的小篮子。一个穿着蓝色印花裙的女人走过来,娜迪莎立刻跳下车,扑进她怀里:“妈妈!我回来了!”

女人抱着娜迪莎,眼眶红红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看向顾星晚他们,用当地语言说了句什么,娜迪莎翻译道:“我妈妈说,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

顾星晚走上前,笑着递过带来的礼物——一盒子彩色铅笔,还有几本儿童绘本。女人接过礼物,连忙招呼他们进屋,茅草屋里很宽敞,地面是夯实的红土,墙上挂着晒干的玉米和辣椒,还有几幅用植物染布做的装饰画。

“这是我妈妈染的布,”娜迪莎指着墙上的画,“她把村里的景色画在布上,用的就是野靛草和红土。”

顾星晚仔细看着那些布画,画面上有草原、斑马、还有正在染布的女人,色彩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生命力。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娜迪莎,你妈妈的布画,能不能做成抱枕或者挂毯?现在很多人喜欢这种有手工温度的东西。”

娜迪莎的妈妈听到翻译,眼睛亮了起来,拉着顾星晚的手,走到屋角的大铁锅边——铁锅里装着深蓝色的液体,旁边放着一堆野靛草。她拿起一块白布,放进铁锅里,用木棍搅拌着,嘴里说着什么,娜迪莎解释道:“我妈妈说,要煮三个小时,布才能染上颜色,而且煮的时候要不停搅拌,不然颜色会不均匀。”

小周蹲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手里的速写本已经画满了半页:“阿姨,我能试试吗?”

女人笑着点头,把木棍递给小周。小周小心翼翼地搅拌着,深蓝色的液体溅在她的牛仔裤上,她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很开心:“顾老师,你看,布好像慢慢变蓝了!”

顾星晚拿出相机,拍下这一幕——阳光从茅草屋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在小周和女人身上,铁锅里的靛蓝色液体泛着光,整个画面温暖得让人想落泪。她忽然觉得,这次非洲之行,不仅仅是为了收集设计素材,更是为了寻找一种被遗忘的温度——那些用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图案,用草木一点一点染出来的颜色,都藏着最朴素的热爱。

傍晚的时候,村里的女人们都来娜迪莎家做客,她们手里拿着自己染的布,还有绣好的手帕,围坐在院子里,用当地语言聊着天,偶尔夹杂着几句英语。顾星晚拿出设计图,给她们看自己画的连衣裙、衬衫,女人们凑过来看,指着图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娜迪莎在一旁翻译:“她们说,这个花纹像斑马的条纹,这个像猴面包树的叶子,很好看。”

“如果我们一起做这个系列,”顾星晚看着女人们,“你们负责染布和绣花,我们负责设计和销售,赚的钱我们平分,这样你们就能靠自己的手艺生活,不用再去镇上打工了。”

女人们听到翻译,都安静下来,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过来,握住顾星晚的手,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娜迪莎说:“她是村里最老的染布师傅,她说谢谢你,让她们的手艺能继续传下去。”

那天晚上,村里举办了篝火晚会,男人们弹着非洲鼓,女人们唱着传统的歌谣,孩子们围着篝火跳舞。顾星晚坐在火堆旁,看着娜迪莎和女人们一起唱歌,小周则跟着孩子们学跳传统舞蹈,脸上沾着红土,却笑得无比灿烂。她打开速写本,借着篝火的光,画下了这热闹的场景——火焰的红色、女人们头巾的彩色、孩子们笑脸的橙色,都被她揉进了画里。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顾星晚躺在茅草屋的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和远处的鼓声,忽然想起自己当初选择做服装设计师的原因——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用衣服传递情感,让每一件衣服都有自己的故事。而现在,她似乎找到了最珍贵的故事素材——那些藏在非洲草原上的手艺,那些女人们眼里的光,还有孩子们对艺术的渴望。

第二天一早,顾星晚就和女人们一起去山里挖红土。山路不好走,她们踩着露水,手里拿着篮子,娜迪莎的妈妈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指着路边的植物,告诉顾星晚哪些可以用来染色。小周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拍照,还把路边的小野花插进头发里。

“这种草叫‘染草’,”娜迪莎指着一种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用它的叶子煮水,能染出淡紫色,不过很难固色,要加很多木薯粉。”

顾星晚蹲下来,仔细看着那种草,用手摸了摸叶子,指尖沾了一点绿色的汁液。她忽然有了灵感,拿出速写本,画了一件用淡紫色染布做的衬衫,领口和袖口用红土染的赭石色做镶边,胸前绣上紫色的小花——就像她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挖完红土回到村里,女人们就开始准备染布。她们把红土磨成粉,和木薯粉混合在一起,加水调成糊状,然后涂在白布上,画出各种图案——有的是几何纹样,有的是动物形状,还有的是花草。顾星晚也试着涂了一块布,画了一只长颈鹿,虽然线条有点笨拙,女人们却笑着鼓掌,还帮她修改了长颈鹿的花纹。

接下来的几天,顾星晚和小周每天都和女人们一起工作——白天染布、绣花,晚上就整理设计图,有时候还会教孩子们画画。孩子们学得很快,从一开始只会画简单的线条,到后来能画出完整的草原景色,还会在画里加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有一天,一个叫卡姆的小男孩拿着自己的画来找顾星晚,画纸上是一棵猴面包树,树上挂着很多彩色的衣服,树下站着几个女人,手里拿着针线。“老师,”卡姆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我想让村里的女人都能做漂亮的衣服,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顾星晚蹲下来,摸了摸卡姆的头,眼眶有点湿润:“会的,一定会的。我们会把你们的画和女人们的染布,做成很多漂亮的衣服,带到很原的地方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在非洲的草原上,有一群很厉害的手艺人。”

半个月后,顾星晚和小周带着收集好的染布、绣品和设计图,准备离开村子。女人们都来送她们,手里拿着自己做的礼物——有染布做的围巾,有绣花的手帕,还有用猴面包树果实做的手链。娜迪莎的妈妈拉着顾星晚的手,说了很多话,娜迪莎翻译道:“我妈妈说,等你们下次来,她会染更多颜色的布,还会教更多女人绣花,让你们有更多素材。”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顾星晚点头,“等我们把这个系列做出来,办了展览,就带你们去看,让你们看看自己的手艺变成衣服的样子。”

皮卡车驶出村子的时候,孩子们跟在车后面跑,挥手喊着“再见”。顾星晚从车窗探出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猴面包树林,看着那些站在村口的女人们,忽然觉得心里装满了东西——那是感动,是希望,是对未来的期待。

小周靠在顾星晚肩膀上,看着手里的速写本,笑着说:“顾老师,这次回去,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系列做好,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就叫‘赤道风’,你觉得怎么样?”

赤道风与针线下的故乡(续)

车子驶离草原,重新踏上柏油路时,小周还在对着相机里的照片反复翻看,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孩子们沾满红土的笑脸:“顾老师,你看卡姆画的那棵猴面包树,我把它扫描进平板里了,说不定能做成连衣裙的印花图案,肯定特别有意义。”

顾星晚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画里歪歪扭扭的彩色衣服,嘴角弯起:“这个想法好。我们回去后先整理素材,把女人们染的布分类标注颜色和工艺,再结合这些孩子们的画,让整个‘赤道风’系列既有传统手艺的厚重,又有孩子般的鲜活。”娜迪莎坐在旁边,正用手机给妈妈发语音,说着路上的情况,偶尔抬头补充:“我妈妈说,等雨季来的时候,山里会开出一种黄色的花,用它染布能出很亮的鹅黄色,让我们下次一定要赶在雨季前过去。”

回程的航班上,顾星晚难得没有画图,而是靠在椅背上梳理思路。她想起在村里看到的那些细节——女人们染布时手腕转动的弧度、绣花时专注的眼神、孩子们追着斑马奔跑的身影,这些都可以转化成设计语言。比如把染布时木棍搅拌的轨迹,做成裙子的褶皱纹路;把孩子们奔跑的轮廓,绣在衬衫的衣角。正想着,小周忽然递过来一块叠得整齐的布:“这是卡姆妈妈偷偷塞给我的,说让我转交给你,是用野靛草染的,还绣了小长颈鹿呢。”顾星晚展开布,深蓝色的底布上,一只小小的长颈鹿歪着头,针脚不算精致,却透着满满的心意,她小心地把布收进贴身的包里,像是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期待。

回到艺术中心的那天,同事们早就等在门口,围着他们问东问西。负责展览策划的小林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顾老师,娜迪莎姐,你们这次去非洲收获肯定特别大吧?‘赤道风’系列的展览方案我都初步拟好了,就等你们的素材了!”顾星晚笑着点头,把带来的染布和绣品一一铺开在工作台上,深蓝色、赭石色、淡紫色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自然的光泽,上面的花纹和图案让在场的人都发出惊叹。“这些都是村里的女人们手工做的,”娜迪莎拿起一块绣着几何纹样的布,“这个纹样是马赛族的吉祥图案,代表着平安和丰收。”

接下来的一个月,艺术中心里一片忙碌。顾星晚带领团队把收集到的素材转化为设计图,小周负责把孩子们的画做成印花模板,娜迪莎则每天和村里的妈妈们视频,沟通染布的细节。有一次视频时,娜迪莎的妈妈拿着一块新染的鹅黄色布料出现在镜头里,布料上还沾着新鲜的草木气息,顾星晚立刻让小林记录下颜色参数:“这个黄色太特别了,比我们在市场上买的染料更有层次感,一定要用在重点款式上。”视频那头,女人们围在手机旁,看着设计图叽叽喳喳地讨论,虽然语言不通,但彼此眼里的兴奋和期待却清晰可见。

设计图定稿后,顾星晚带着团队去了附近的服装厂,和厂长沟通生产细节。“这些布料都是手工染的,每一块的颜色都有细微差别,”顾星晚指着样品布,“所以裁剪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尽量让同一件衣服的布料颜色保持一致,同时也要保留手工的质感,不能做得太规整。”厂长拿着布料反复查看,点头道:“放心,我们之前做过手工织物的订单,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细节,保证不辜负这些好手艺。”

生产期间,顾星晚还特意组织了一场线上分享会,邀请村里的女人们和孩子们一起参加。她对着镜头展示设计图和半成品衣服,小周则播放了在村里拍摄的视频,从挖红土到染布,再到孩子们画画的场景,一一呈现在屏幕上。当看到自己染的布变成了漂亮的连衣裙时,视频那头的女人们激动地鼓起掌,卡姆更是举着自己的画,大声说:“老师,我的猴面包树也在衣服上!”顾星晚笑着点头,对着镜头说:“等展览开始,我们会把你们的故事也一起展示出来,让更多人知道这些衣服背后的温暖。”

离展览还有半个月的时候,顾星晚收到了一个来自非洲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村里的女人们寄来的新染的布料和绣品,还有一张手写的纸条,娜迪莎翻译道:“她们说,知道展览要开始了,特意赶染了这些布,希望能帮上忙。还说等展览成功了,她们就更有信心教村里的年轻人染布了。”顾星晚拿着那些布料,心里一阵温暖,她立刻把布料交给设计团队,加班加点地赶制了几件新的款式,把这些“迟到的心意”也加入到展览中。

展览开幕那天,艺术中心里挤满了人。入口处摆放着从村里带来的大铁锅和野靛草,墙上挂着孩子们的画和女人们染布的照片,展厅中央则陈列着“赤道风”系列的衣服——深蓝色的连衣裙绣着几何纹样,鹅黄色的衬衫印着猴面包树,淡紫色的半身裙镶着赭石色的边,每一件都透着手工的温度。顾星晚穿着一件用野靛草染布做的衬衫,站在展厅里,向参观者介绍每一件衣服背后的故事。当听到这些布料是非洲村里的女人们用植物手工染制时,很多人都停下脚步,仔细触摸着布料的纹理,感叹道:“原来衣服也能这么有故事。”

展览进行到一半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顾星晚面前,递过名片:“我是一家服装品牌的负责人,很喜欢‘赤道风’系列,想和你们合作,把这些衣服推向更广阔的市场,同时也想帮助村里的女人们建立稳定的生产渠道,让她们的手艺能持续发展。”顾星晚接过名片,心里又惊又喜,她立刻把娜迪莎叫过来,一起和男人沟通合作细节。当听到合作后能让更多人知道村里的手艺,还能让女人们有更稳定的收入时,娜迪莎激动地说:“太好了!我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特别开心。”

展览结束后,顾星晚和娜迪莎带着合作的好消息,再次踏上了去非洲的旅程。这次,她们还特意带了几件展览上最受欢迎的衣服,想亲自交给村里的女人们。车子驶进村子时,女人们和孩子们早就等在村口,手里拿着鲜花和水果。娜迪莎的妈妈接过顾星晚递来的连衣裙,小心翼翼地穿在身上,转了一圈,脸上笑开了花。顾星晚把合作的消息告诉她们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男人们弹起了非洲鼓,女人们唱起了传统歌谣,孩子们则围着新衣服,好奇地摸来摸去。

那天晚上,村里再次举办了篝火晚会,比上次更热闹。顾星晚坐在火堆旁,看着女人们穿着新衣服跳舞,孩子们拿着彩色铅笔在纸上画画,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特别有意义。娜迪莎坐在她旁边,轻声说:“顾老师,谢谢你。以前我总担心家乡的手艺会消失,现在我知道,只要有人愿意去发现和传承,这些美好就不会被遗忘。”顾星晚转头看向她,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一起,还有村里的每一个人,是大家的热爱和坚持,才让这些手艺有了新的生命力。”

接下来的几天,顾星晚和合作品牌的负责人一起,在村里考察,计划建立一个小型的染布工坊,帮助女人们改进生产工艺,同时也方便她们培训年轻人。卡鲁主动提出帮忙搭建工坊,村里的男人们也都积极参与进来,搬砖、砌墙,干劲十足。顾星晚看着忙碌的人们,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充满生机的手艺传承基地,让更多人感受到传统手艺的魅力。

离开村子前,顾星晚和娜迪莎去看了后院的那棵百年猴面包树。树干上还留着娜迪莎小时候藏糖果的痕迹,树枝上挂着几个彩色的布条,是女人们特意系上的,代表着希望和祝福。顾星晚靠在树干上,拿出速写本,画下了这棵充满故事的树,旁边写着:“有些美好,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只会因为传承而更加珍贵。”娜迪莎看着画,笑着说:“下次再来,我们就在这棵树下举办一场小型的时装秀,让女人们穿着自己染的布做的衣服,展示给全世界看。”

回程的路上,顾星晚收到了卡姆发来的语音,里面是他稚嫩的声音:“老师,我现在每天都在画画,还跟着妈妈学染布,以后我也要做和你一样的事情,让家乡的手艺越来越有名!”顾星晚听着语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想着,“赤道风”系列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故事要写,更多的美好要去发现,而她会一直带着这份热爱和责任,在传承手工艺术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回到艺术中心后,顾星晚立刻投入到工坊建设的后续工作中,和团队一起制定培训计划,采购设备,还邀请了专业的染布师傅,准备去村里给女人们做指导。小周则忙着整理在村里拍摄的新照片和视频,计划制作一个纪录片,记录“赤道风”系列的诞生和村里手艺的传承故事。艺术中心的同事们也都充满干劲,大家都相信,这个充满温暖和希望的项目,一定会越走越远,让更多人感受到手工艺术的力量,也让更多像非洲村里这样的传统手艺,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