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挂了苏晚的电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片刻,终究还是把那个对话框设成了免打扰。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噼啪作响,像极了他此刻烦躁的心跳。
三天前,他给了苏晚最后的期限。可这三天里,她既没说留下,也没提离开,只是每天发些无关痛痒的消息——今天的云很好看,新买的琴弦音色不错,甚至发了张傍晚的落日图,配文“有点想你”。
这种模糊的试探,像隔着层雾的触碰,让林默越来越不耐烦。他见过章柏之的直接,爱就热烈,怕就直说,连偶尔的小脾气都来得坦荡。可苏晚总是裹着层柔软的壳,想要什么从不说透,连拒绝都带着三分留有余地的温柔,像握不住的沙。
“太矜持,也太贪心。”林默对着空荡的客厅低语,指尖掐灭了刚点燃的烟。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甚至托人联系了业内顶尖的经纪公司,只要她点头,明天就能进组拍大制作;他也把别墅的备用钥匙放在了玄关柜上,只要她愿意,随时能把那把小提琴摆进书房的琴架。
可她偏不选。
手机又亮了一下,还是苏晚。这次是张照片,她穿着条白色连衣裙,站在小提琴前,配文“今天练了很久,想拉给你听”。林默看着照片里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忽然觉得累了。
他要的从不是这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而是干脆利落的抉择。是站在聚光灯下,就往前冲;是想守着安稳,就踏踏实实地留下。这种悬在半空的犹豫,消耗的不只是他的耐心,还有她自己的时间。
“张助理,”他拨通电话,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之前联系的经纪公司,把苏晚的资料撤回来吧。”
“林总,不再等等?”张助理有些意外。
“不等了。”林默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路是她自己的,选不出来,就只能错过。”
挂了电话,他起身走到玄关,拿起那把备用钥匙,随手扔进了抽屉深处。金属碰撞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心里划下了句点。
而此刻的苏晚,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她反复看着自己发出去的照片,手指在对话框里敲了又删——“我其实更想拉给你听”“我有点怕娱乐圈的复杂”“如果我留下,你会像对章柏之那样对我吗”——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林默开心。她以为保持距离是礼貌,以为留有余地是周全,却没意识到,在林默眼里,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才是最伤人的敷衍。
琴架上的小提琴还在,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琴身上,泛着清冷的光。苏晚走过去,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声单薄的颤音。她好像终于明白,有些机会,一旦犹豫,就真的错过了。而那个想问的问题——“我到底该怎么做”,终究没能问出口。
抽屉里的钥匙,再也等不到被人拿起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