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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诗魂封神 > 第72章 决战胜利,庆祝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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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决战胜利,庆祝狂欢

断墙后的少年手指微微发抖,笔尖在纸上悬了很久,终于落下第二行字——“守,不可弃。”

墨迹还没干,已经深深渗进纸里,像是不用笔写出来的,而是用命刻下的承诺。那支笔是他从死去的师兄手里接过来的,笔杆上还留着血痕,曾经温热,如今早已冰凉,却仿佛仍带着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他叫陈昭,是边境书院最年轻的学生。原本他只该背《诗经》,抄《礼记》,安安稳稳地读书长大。可战火来得太快,快得连先生都没讲完最后一课,世界就已经变了模样。

此刻他趴在断墙后,身下垫着半块焦木,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但他不敢动。四周硝烟未散,空气里全是烧焦的味道,混着铁锈和灰烬的气息。他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左臂缠着一条染血的布条——那是昨夜一位老兵临死前撕下自己的衣袖给他包扎的。那人说:“孩子,别哭,活着就有希望。”说完就闭上了眼,再也没醒来。

陈昭低头看着纸上的两行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第一行是昨夜写的:“山河虽碎,志不可夺。”

第二行是今晨补上的——“守,不可弃。”

这不是诗句,也不是作业,而是一句誓言。一句他还拿不准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口的话。

他慢慢抬起头,望向战场中央那个悬浮的身影。

那人披着破旧的青袍,身形瘦削,长发凌乱垂落,脸上布满裂痕般的伤疤,像是曾被火焰灼烧过。他是刘斌,曾经的诗院讲师,现在却是这场战争最后的光。

他脚下没有土地,只有漂浮的碎石和断裂的战旗。他的身体靠诗魂支撑,每一分气息都在燃烧生命。他曾用一首《破阵子》唤醒千军士气,又用《祭骨辞》镇压敌方怨灵大军。而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将自身诗魂注入阵眼,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硬生生击溃了敌军核心战俑群。

就在刚才,他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像风中快要熄灭的烛火。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动作,却像涟漪一样,在死寂的大地上荡开。

远处一个跪着的战士突然抬头,眼睛通红,脸上满是灰和干掉的泪痕。他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挤出一声沙哑的喊:“……他还活着!”

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些瘫坐在地的人、抱着战友低声哭泣的人、早已放弃抵抗等待死亡的人,全都猛地一震。有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本该牺牲的男人,那个用自己的命点燃希望的人,竟然还醒着!

接着,第二个人站了起来,第三个人抬起了头……越来越多的人从麻木中清醒。

他们曾以为这场仗早就输了,以为所有牺牲都白费了,没人会记得。但现在,那个站在战场中央、拿命当祭品的男人,竟然还醒着!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敌阵——那些不可一世的战俑已经彻底倒塌。高大的青铜巨像碎成一片片残渣,外壳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骨架。那是由千年怨念和禁术炼成的傀儡,内里竟是森森白骨和缠绕多年的咒链。此刻暴露在风中,像一堆枯木,在晨光里簌簌作响,最后化为尘土。

裴照站在断墙上,脚下是裂开的城墙和折断的旗杆。他手里握着一块从最后一个战俑身上砍下来的碎片,青铜表面刻着扭曲的文字,形状诡异,像是早已失传的古老语言。此刻,那些字正一点点消失,像被看不见的火烧尽。每少一笔,空气中就飘过一丝淡淡的哀鸣,仿佛无数亡魂终于解脱。

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仰头大吼:“他们败了!我们赢了!”

这一声撕破硝烟,直冲云霄。

欢呼像潮水一样爆发。一个人喊,十个人跟,百人千人齐声呐喊。笑声、哭声、咆哮声混在一起,从前线传到后方营地,越传越响。

有人嘶吼着喊出那晚在学堂背过的诗句:“山河虽碎,志不可夺!”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转眼间所有人都在喊这句话。战士们扔下武器抱在一起哭,有人跪在地上捶打焦土,手都破了也不觉得疼;有人仰头大笑,泪水混着灰烬流进嘴里,又苦又咸。后方营地突然升起几束烟火,在黄昏的天空炸开绚丽的光花,赤红、金黄、靛蓝交织着升腾,像是要把这些年压在心头的黑暗全部烧干净。

可在这片沸腾的喜悦中,沈墨还蹲在阵盘前,双手冻得发青,指甲缝里塞满了电路板的碎屑。她额角有道浅浅的伤,血已经凝固,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没看烟花,也没回头。直到通讯频道里传来整齐的声音:“收到”“确认封锁”“核心熄灭”——她才缓缓闭上眼,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像是终于扛不住了。

她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他用命写了‘守’,我们活着,就是回信。”

音频响起那一刻,很多人当场跪下。不是因为胜利,而是因为他们听见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的心跳,还在坚持跳动。

林砚秋被人扶着坐到一块石头上,左臂包着布条,手指全是裂口——那是她最后一刻强行催动琴弦反噬留下的伤。她望着远方那道依旧悬浮的身影,忽然挣脱搀扶,踉跄着站起来。

一步,两步,走得不稳,却异常坚定。

她走到那张断了弦的琴前。

这不是普通的琴,是用千年梧桐心木做的“清徵”,曾经能引动天地共鸣。如今琴弦全断,只剩空架子。可她没坐下,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下,重重拍在琴面上——

“咚——”

一声浑厚的共鸣荡开,像是大地的心跳。

断裂的木头竟泛起微光,残存的诗魂从裂缝中涌出,那一声响,不是音乐,是战魂的余音,是意志的回应。

所有人都听到了。连欢呼都停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呐喊。

烟火不断升空,照亮整片废墟。人们开始跳舞,踩着焦土和破碎的盔甲,脚步杂乱却热烈。酒瓶被打开了,洒在地上当祭奠,也有人直接灌进喉咙,呛得咳嗽也不停下。一面残破的战旗被高高举起,绑上长矛,插在战场最高处,迎风猎猎作响。旗面斑驳不清,只有中间那个“守”字,虽然被刀劈过,却依然清晰可见。

火光照亮笑脸,也映着没人收拾的遗甲;笑声飞扬,却被一阵风突然打断——仿佛连天地也在犹豫,要不要真正放松。

几名亲卫跑向刘斌,想把他扶上庆功台。那里已经摆好香案,礼官列队,有人捧来了玉玺和冠冕,说要立他为“诗宗”,万世敬仰。

可当一只手伸来时,刘斌轻轻偏了偏手,推开了。

他缓缓睁开眼,扫过沸腾的人群,又低头看着脚下这片焦黑的土地。尸骸未收,断刃遍地,还有人在角落轻轻擦拭战友的盔甲,动作温柔,像是怕吵醒睡着的人。

“我不是胜利者……”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楚地传进每一个人耳朵,“我只是没让诗死。”

话音落下,他身体一晃,终于从半空中缓缓落地。双脚触到泥土的刹那,体内残存的诗魂化作点点金光,散入大地裂缝,无声无息,像一滴水回归河流。

人群安静了一瞬。

然后,不知谁先跪下,所有战士在同一时间单膝跪地,右手抚胸,低头致敬。

这不是臣服,是对信念的敬礼。

刘斌没再说话,慢慢走到一段倒塌的城墙边,靠着断壁坐下。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看不清表情。他望着狂欢的人群,眼神深远,像是穿过了喧嚣,回到了十年前雪夜里的学堂,第一次写下“守”字的时候;或是三年前边境小城,百姓焚书逃难时他无助的眼神;又或是最后一次见师父,老人临终前握着他手说的那句:“诗可断,不可辱。”

裴照走过来,站他身边,低声说:“该上去了。你是他们想谢的人。”

刘斌摇头:“谢不该给活着的人。该给那些没能回来的。”

裴照沉默片刻,把披风盖在他肩上,自己抽出战刀插在地上,陪他一起坐着。两人谁也没说话,任由周围的热闹一波波涌来又退去。

夜风吹过,带着灰烬和血腥味,也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春天,终于来了。

沈墨关掉阵盘,屏幕黑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往医帐走,路过刘斌时顿了顿,轻声说:“你说的‘守’,我们都记住了。”

刘斌轻轻“嗯”了一声,没抬头。

他知道,这不是安慰,是承诺。

林砚秋被抬上担架,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隔着人群和火光,她看见刘斌坐在那儿,身影不算挺拔,甚至有些疲惫,但没人敢打扰。她忽然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划过脸上的灰尘,留下一道湿痕。

“他还活着。”她对医护兵说,“这就够了。”

夜越来越深,庆祝还在继续。

有人唱起老歌,跑调了,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沙哑,却真挚动人。篝火旁围满了人,讲着打仗时的事,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一个老兵掏出怀里半块干粮,说是出发前媳妇塞的,一直舍不得吃,现在供在火堆前,请兄弟们尝一口“家的味道”。

孩子们曾在课堂上学过一句话:“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可今天,他们真正懂了——诗不只是文字,是选择,是坚守,是在绝境中也不肯低头的样子。

刘斌听着这些声音,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

没人听清。

但他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笑。

也许想起了某个人,也许只是觉得,这场仗,值得。

这时,西边的地平线上,第一缕晨光悄悄浮现。淡金色的光线斜斜照过战场,照亮满地残甲和旗帜。焦土上霜露未消,反射出点点微光,像星河落在人间。

一支断箭静静躺在泥土里,箭尾刻着两个小字:“归宁”。

那是某个年轻士兵的名字,也是他家乡小镇的名字。他曾说,打赢了就回家娶妻种田,再也不碰刀剑。可惜,他没能回去。

可他的箭留下了。

就像无数没留下名字的人一样,他们的血肉融进了这片土地,他们的意志变成了今夜的火焰与歌声。

黎明缓缓推进,驱散最后一丝寒意。远方山脉轮廓清晰起来,天空由灰变青,再染上淡淡橘红。新的一天开始了。

裴照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望向东方。他没说话,只是把战刀收回鞘中——这一次,收刀没有声响,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他转身走向营地深处,脚步沉重,像扛起了比战场更重的责任。

沈墨在医帐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刘斌仍坐在原地,身影已被晨光照亮一半。她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帐篷。

林砚秋闭上眼睛,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一声“咚”的琴响。她知道,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而在战场另一端,一个年轻的文书兵弯腰捡起那支断箭。他看了看箭尾的字,默默把它插进一面残旗的缝隙里,让它迎着朝阳,稳稳立住。

他轻声说:“你没走完的路,我们替你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

但风吹过旷野,卷起几片焦叶,轻轻拂过箭身,仿佛天地也在回应。

陈昭也站了起来,将那页写着“守,不可弃”的纸小心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他抬头看向天边渐亮的天空,心中默念:我会记住这一天,也会记住你们教我的事。

诗不亡。

守不退。

我们活着,就是回信。

多年以后,边境重建的书院中,一位年轻的老师站在讲台上,翻开一本泛黄的手稿。学生们安静聆听,窗外春风拂柳,阳光洒落。

他朗声道:“今日所授,乃《守志篇》。其文曰:‘山河虽碎,志不可夺;守,不可弃。’此非一人之言,乃万千英魂共铸之誓。”

台下,一个小女孩举起手,认真问道:“老师,这是谁写的?”

老师望向远方青山,声音温和而坚定:“是一个活下来的人,替所有没能回来的人写的。”

窗外,槐树开花,香气随风远扬。

诗,从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