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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

朝阳刺破晨雾,金辉泼洒在太白湖的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公孙瓒披散着头发,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他赤红的双目扫过麾下残兵:“昨夜,是谁领的路?”

一名校尉浑身筛糠般颤抖,踉跄着上前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调:“主公恕罪!是末将一时失察,没看清道路,才误闯了这太白湖……”

“误闯?哈哈哈!”公孙瓒陡然拔高声音,哈哈大笑。随即他踉跄着扑上去,单手攥住校尉的衣领,将人硬生生提起:“这就是你们为我选的墓地吗?可你记好了,我是公孙瓒!是幽冀无敌、战无不胜的公孙瓒!尔等也配替我选葬身之地?”

他手腕暴起青筋,狠狠将校尉掼在湖边的乱石上,尖锐的石棱瞬间划破校尉的脖颈。

公孙瓒凑到校尉面前,脸贴得极近,唾沫星子喷在对方脸上:“既然选了这墓地,便由你先去探路!将来我定要把那贱人扒皮抽筋,就在此处斩了她,拿她的血祭我今日之辱!”

校尉吓得屎尿齐流,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哭嚎着哀求:“主公,我听不懂您说什么啊!求主公饶命,饶命!”

公孙瓒却像是没听见,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右手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剑光如闪电般一闪,校尉的惨叫戛然而止,头颅滚落在湖水边,眼睛还圆睁着。

鲜血溅了公孙瓒一脸,他却抬手慢条斯理地抹去,指尖在脸上摩挲着,像是在欣赏什么珍宝,随即仰天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人声,震得湖面的水鸟扑棱着翅膀惊飞四散:

“我公孙瓒生在天地之间,光明磊落,一世英雄!儿郎们,随我踏出去!让这群鼠辈尝尝滋味,见识见识我公孙瓒的锋芒,究竟有多锐烈!”

湖畔的另一侧,孙坚勒马而立,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跟着一千徐州精锐,更有八九千由百姓、流民与山贼组成的乡勇义军簇拥着。

众人虽衣甲杂乱、兵器参差,却个个眼中燃着悍劲,死死盯着对面的残军。

见公孙瓒率军冲来,孙坚抬手一挥,朗声道:“迎敌!”

严纲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枪尖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扑孙坚,却被黄盖横刀拦住。

大刀与长枪轰然相撞,发出震耳的铿锵声,火星四溅,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光枪影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公孙瓒则拍马冲向孙坚,古锭刀与他的铁枪狠狠交击,火星迸射间,两人各自勒马后退半步,手臂都震得发麻。

他瞪着孙坚,眼中满是不屑与狂傲,仿佛自己不是穷途末路的败将,而是坐拥千军万马的霸主:“孙坚匹夫,也敢拦我!”

公孙越、公孙范等将护在两侧,与徐州将士缠斗,湖畔顿时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与惨叫声响彻湖面。

混战中,诡异的一幕悄然发生:公孙瓒麾下的士兵或将领若想突围,那些义军便会有意无意地让开一条路;

可但凡公孙瓒拨马想逃,徐州精锐与义军便会立刻合围,如铁桶般将他死死拦在核心。

公孙瓒连冲数次都被挡回,战马的马蹄踏碎了湖边的血沫,他看着身边的将士越逃越少,眼中的狂傲被悲愤与疯魔取代,目眦欲裂地嘶吼:“恨啊,恨啊!贱人!毒妇!又是你在暗中作梗!”

孙坚听得不分明,只当他是在骂自己,心头火气更盛,古锭刀抡得虎虎生风,招招都往公孙瓒要害劈去,怒喝道:“公孙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公孙瓒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却依旧不肯当着孙坚的面,承认自己养虎为患被太平道算计的丑事。

他赤红着眼睛,扭头对剩余的亲卫嘶喊:“你们快走!务必记得我的遗志,为我报仇雪恨!”

话音未落,公孙范已拍马冲向义军让开的缺口,马鞭狠抽马臀,头也不回地逃了。

关靖见状,虚晃一枪逼开对手,也借着混乱往东侧突围,只留下一道仓促的背影。

公孙越看着公孙瓒,眼中含泪,却也知晓再留下去只是枉死,大哭着喊了声“大哥”,终究还是狠下心拨马离去。

唯有严纲,杀退数名徐州士兵,又折返回来护在公孙瓒身前,长枪横挑,死死守住退路,寸步不离。

他的铁甲上早已溅满鲜血,却依旧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围上来的敌军。

刀光血影中,严纲身中数刀,铁甲被鲜血浸透,伤口处的血汩汩往外涌,最终力竭倒地,却仍用长枪撑地,不肯倒下。

直至一名徐州士兵一刀斩断他的脖颈,那颗头颅滚落在地,双目依旧圆睁,死不瞑目。

严纲一死,公孙瓒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他看着围上来的徐州士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到浑身颤抖:“公孙瓒啊公孙瓒,你一世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场!那毒妇好手段,好手段啊!我~好~恨~啊!”

孙坚抓住机会,提着古锭刀冲了过来。

公孙瓒却不躲不闪,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喉间挤出的嘶吼破碎又凄厉,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刀锋划过脖颈,一道血线瞬间绽开,温热的血溅在湖面的金辉里,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一代枭雄公孙瓒,轰然倒地,沉重的身躯砸在乱石滩上,扬起的尘土沾染上温热的血。

那不甘的嘶吼,仿佛还在太白湖畔悠悠回荡。

孙坚收刀伫立,随口问道:“这家伙刚刚骂什么?”

黄盖抬手抹去脸颊的血渍,语气淡然:“谁在乎呢?”

“是啊,谁在乎呢?”孙坚闻言,大笑一声,摇了摇头,看着公孙瓒的尸身,眼中带着几分不屑:“我看他那样子,已经疯魔了。枉我还当他也算一方枭雄,到头来却是这般输不起的模样。”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北方,声音陡然变得铿锵,“传我将令,收兵整顿!稍作休整后,继续往北杀!”

巨鹿,天一宫内,雕花浴桶中,水汽氤氲缭绕,杨柳自温热的水中起身,水珠顺着她玲珑的身段滑落。

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水,指尖划过微凉的肌肤,一双眸子冷如寒潭,不见半分情绪。

侍女上前为她穿上黄色道袍,杨柳拢了拢衣襟,指尖轻轻拂过道袍的纹路,随即缓步走出浴房。

衣袂摆动间,身姿窈窕,步履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