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叶冰瑶正帮莫衣整理着炮制莲草的药碾，忽然抬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雀跃：“莫哥哥~ 一会儿我去趟望城山。”
莫衣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现在就去？”
“嗯。”叶冰瑶点头，指尖在药碾边缘轻轻划着，“去看看我大哥王一行，还有那个身负气运的赵玉真，顺便见见师兄吕素真。你也知道，我那师兄性子倔，当年非要把掌教之位让给大哥，自己跑去后山清修，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她想起吕素真，忍不住笑了笑——那位师兄虽已过花甲，却从不拄拐杖，身板硬朗得很，手里总拿着柄拂尘，说话中气十足，一点不像个隐居清修的人。
莫衣放下药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山路不好走，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啦。”叶冰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你就在暗河好好教小离练剑，把他那几招软剑的精髓教会哦。我回来可要检查的。”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暮雨不用去北离送药了，等我从望城山回来，咱们亲自送去。省得他来回跑，还得分心管着总坛的事。”
莫衣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她是想多些相处的时光，低笑一声：“好，都听你的。不过……”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不许我想你？这可做不到。”
叶冰瑶被他说得脸颊发烫，伸手推了他一把：“不许想就是不许想！专心教徒弟！”嘴上虽硬，眼底却漾着笑意。
“那我偏要想。”莫衣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语气带着几分耍赖的温柔，“白天想，晚上想，等你回来，一一告诉你。”
叶冰瑶被他逗得笑出声，挣开他的手：“没个正经。”她转身去拿放在桌角的剑囊，“我走了，你好好看着小离，别让他偷懒。”
“放心。”莫衣点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路上小心，若遇着麻烦，用传讯玉佩叫我。”
“知道啦。”叶冰瑶回头冲他挥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外的水汽里。
莫衣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底的温柔浓得化不开。他拿起药杵，继续碾着莲草，只是动作慢了些——心里终究还是记挂着她这一路。
演武场上，苏昌离正练得满头大汗，见莫衣走出来，连忙收剑：“师父，师娘呢？”
“去望城山了。”莫衣走到他身边，拿起木剑示范，“她说回来要检查你的功课，这招‘流云绕指’，再练五十遍。”
苏昌离一听“五十遍”，顿时苦了脸：“师父，太多了吧？”
“嫌多？”莫衣挑眉，“那再加五十遍。”
“别别别！”苏昌离连忙摆手，拿起软剑就练了起来，心里却嘀咕：师娘走了，师父更严厉了……
而此时的叶冰瑶，已踏上前往望城山的路。山风拂过她的衣袂，带着草木的清香，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期待。
等从望城山回来……
她想起方才对莫衣说的话，脚步不由得轻快了些——去北离看看羽儿，那小子当初哭着喊着想要皇位，如今坐得怎么样了？再瞧瞧崇儿，药有没有好好吃，视力是否真的好转；还有阿瑾，那位龙体欠安的皇帝，总爱夜里看奏折，也不知有没有听话歇息。
处理完这些，就和莫衣回海外仙山。
桃花林该快开了吧？药田里的草药，莫哥哥定是照料得极好。还有后山的温泉，冬天泡着最舒服……
叶冰瑶笑着摇摇头，把这些念想压在心底。脚下的路还长，望城山就在前方，而她的归期，已藏在了与莫衣的约定里。
暗河的流水依旧潺潺，望城山的云雾缓缓流动，两处的风，仿佛都带着同一份期待，盼着故人归来，盼着仙山之约，早日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