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对着一桌子素斋实在提不起兴致,忍了半晌,“啪”地一声把筷子摔在碗上,语气带着几分烦躁:“不行,再这么吃下去非得淡出鸟来!我得去看看有没有池塘,找找有没有鱼,总得吃点荤的!”
话音未落,他已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脚步轻快,完全没把云深不知处“禁疾跑”的规矩放在眼里。
离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魏长泽憋笑道:“师父这是真忍不住了。”
李寒衣与姬若风对视一眼,也跟着起身:“去看看吧,别让他真惹出乱子。”
朱厌一路疾奔,穿过竹林小径,引得几位蓝氏弟子侧目。有弟子见他跑得飞快,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位先生,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跑!”
朱厌头也不回,只挥了挥手,身影早已跑出老远,嘴里还嘀咕着:“都快饿死了,还管什么跑不跑的……”
他循着水声找去,果然在一片开阔的庭院后发现了一座池塘。塘中碧波荡漾,几条锦鲤正悠闲地摆尾游弋,看得朱厌眼睛一亮。
“可算找着了。”他搓了搓手,走到塘边,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灵气,悄然探入水中。那灵气带着上古凶兽的威压,塘中的鱼儿瞬间被震慑,两条最大的锦鲤翻了白肚,浮了上来。
朱厌得意一笑,挥手便将两条鱼收入袖中,动作干脆利落,正准备转身溜走,却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蓝启仁正负手而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出声喝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看了许久。
朱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冲蓝启仁咧嘴笑了笑,飞快地做了个口型:“借两条鱼,回头还你。”
说完,也不等蓝启仁反应,转身又一阵风似的跑了,这次倒是没再往静室的方向去,反而绕着池塘拐进了另一片竹林——显然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处理“战利品”。
回廊下,蓝启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他方才确实在这处看书,恰好撞见朱厌偷鱼的全过程。本想出声斥责,却见他手法娴熟,那缕灵气看似微弱,却蕴含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威压,一时竟有些犹豫。
“此子身上的秘密,当真不少。”蓝启仁喃喃自语,转身往学堂走去。今日之事,他没有声张,却暗暗记在了心里——这个叫“朱远”的游学修士,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另一边,朱厌钻进竹林深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从袖中摸出两条鱼,掂量了掂量:“个头还不小,够吃了。”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身后传来离仑的声音:“偷鱼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朱厌回头,见离仑带着魏长泽三人走了过来,嘿嘿一笑:“什么偷啊,这叫借,回头我再放两条更大的进来。”
魏长泽看着那两条鱼,有些担忧:“师父,要是被蓝先生发现了……”
“发现了也没事。”朱厌满不在乎,“大不了让他罚我抄家规,反正我也不怕。”
李寒衣淡淡道:“蓝启仁方才就在回廊下。”
朱厌一愣:“他看见了?没说话?”
姬若风点头:“嗯,蓝先生没出声,只是看着您离开。”
朱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老头,倒是有点意思。”他起身拍了拍离仑的肩膀,“走,找个地方烤鱼去,总不能真在这里生吃吧?”
离仑无奈道:“云深不知处禁止生火。”
“那就在袖子里烤。”朱厌挑眉,晃了晃袖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说着,他已带着鱼往竹林更深处走去,离仑四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
一场由“馋虫”引发的偷鱼风波,看似平静落幕,却让蓝启仁对朱厌多了几分探究。而朱厌自己,还在美滋滋地盘算着待会儿的烤鱼该放多少调料——至于会不会因此惹上更多麻烦,他显然没怎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