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寺的厨房比别处更显暖意，英磊在灶前添了柴，火光映得半边墙都泛着橘红。柳月和墨晓黑并肩坐在炉边的长凳上，手里捧着热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雪下得，怕是要封山了。”柳月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呵出一口白气，“前几日刚给远在海外的师兄们传了信，不知他们收到没有。”
墨晓黑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暖意：“放心吧，萧师兄他们本事大，冻不着。倒是咱们，得把库房的炭再清点清点，别让孩子们挨了冻。”
苏慕遮坐在角落的竹椅上，正翻看一本药经，温宁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帮着整理晒干的草药。“这株当归晒得正好，”苏慕遮指着其中一束，对温宁道，“冬日里炖肉放些，能暖身。”
温宁点点头，小声应道：“谢……谢谢苏先生。”他说话依旧稍慢，却比初见时从容了些。
魏长泽和温若曦刚从外面扫雪回来，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走进厨房便被暖意包裹。“还是厨房暖和。”魏长泽笑着搓手，“外面的雪都没过脚踝了。”
温若曦解下沾雪的围巾，看向灶上咕嘟冒泡的汤锅：“英磊，这是炖了什么？闻着真香。”
“是羊肉汤，”英磊从锅里舀出一勺，香气更浓了，“阿离哥哥说天冷，让给大家补补。”他转头看见走进来的朱厌和离仑，扬声道，“朱厌，阿离哥哥，快来暖和暖和，汤马上就好！”
“正好，冻坏了。”朱厌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耳朵，在炉边坐下，离仑挨着他坐下，接过柳月递来的热茶。
魏长泽见了朱厌，起身行礼：“师父。”温若曦也跟着道：“师父，离先生。”
“不必多礼，”朱厌摆摆手，“坐下吧，外面雪大，多烤会儿火。”他看向温宁，“温宁，过来烤烤，别总站着。”
温宁连忙道：“谢……谢谢朱厌先生。”他走到炉边，找了个小凳坐下，双手凑近暖炉，脸上渐渐泛起血色。
离仑看着满厨房的人，笑道：“这下倒好，厨房成了聚点。”
“可不是嘛，”墨晓黑笑道，“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这儿热闹。英磊的手艺好，待在这儿还能蹭口热的。”
英磊被说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晓黑师叔取笑我了。”
苏慕遮合上书，看向众人：“我下午去药圃看了看，年前种下的几株防风倒是耐旱，等开春了收些，能做不少防风汤。”
“还是苏先生细心，”温若曦道，“去年我风寒，喝了您配的药，好得快。”
柳月凑过来，笑着对朱厌道：“说起来，前几日见安世练剑，招式里竟有几分你的影子，是不是你偷偷指点了？”
朱厌挑眉：“那小子天赋好，一点就透，哪用得着我多费心。”嘴上这么说，眼底却藏着得意。
离仑瞥了他一眼，揭穿道：“前几日是谁大半夜拉着安世在后山喂招？”
众人都笑起来，朱厌也不恼，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厨房里，炉火噼啪作响，汤锅咕嘟冒泡，夹杂着众人的谈笑声，窗外的风雪仿佛都被隔绝在外。温宁捧着热茶，看着眼前和睦的景象，嘴角悄悄扬起——这是他从前从未敢奢望的温暖，如今却真切地包裹着他，像这锅里的羊肉汤，暖了身，也暖了心。
英磊掀开锅盖，吆喝一声：“羊肉汤好咯！都来盛一碗！”
众人纷纷起身，拿着碗围过去，热气氤氲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这冬日的厨房，因着这份相聚的暖意，成了寒水寺里最温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