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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劫烬禅河问道录 > 第70章 深意与合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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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之庭,万籁俱寂。

此处非金非石,非虚非实,仿佛是一切概念诞生前收缩至极限的奇点,又像是万物归寂后无限膨胀的终末虚空。时间在这里失去刻度,空间在此地缺乏坐标,唯有无处不在、至精至纯的先天一炁缓慢流转,映照出并非光芒的微曦,勾勒出并非物质的轮廓。这片领域,是“太”之意志的延伸,是超脱万界之上的绝对领域,寻常大能至此,恐怕连自身存在都会因失去参照而变得模糊不定。

唯有中央区域,那方看似普通、却仿佛能吸纳所有微曦的墨玉案几,以及案几后那道难以名状的身影,才赋予了这片奇异时空唯一的意义与绝对的焦点。那案几温润内敛,其上天然生成的纹路却似在不断演绎着生灭轮回,它并非法器,却比任何先天至宝都更显永恒。

恒昙的身影悄然浮现,如同投入绝对静湖的一粒微尘,荡开一圈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他依旧是那副低眉垂目、宝相庄严的佛陀模样,周身流转的寂灭佛光与往生神韵圆融无暇,足以令一方大世界为之皈依。但在这位“太”之一的面前,那浩瀚的佛光却自觉地变得极度内敛与谨慎,收缩在他体表三寸之内,微微波动,仿佛敬畏,又似本能地防御着某种无形的、至高无上的威压,不敢有丝毫僭越。他缓步上前,脚下虚空自然生出一朵朵虚幻的金莲,托举其足,步步生香,然而莲花的虚影在触及案几散发的无形场域时便悄然湮灭,不留痕迹。他行至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停下,对着案几后那仿佛由无数细微法则符文、亿万世界规则丝线以及纯粹“概念”凝聚而成的身影——太执,恭敬地行了一个古礼。

“拜见太执大尊。”

他的声音平和舒缓,带着佛门特有的梵韵,在这寂静之地清晰可闻,却又小心地控制着,不让音波扰动此间绝对的能量平衡。

太执并未抬头,甚至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祂感知到了恒昙的到来。祂的“手指”——那或许更该说是能量束,或是某种法则权柄的具现化形态——正以一种恒定的、超越时光的速度,轻轻划过墨玉案几的表面。随着那“指尖”划过,案几光滑如镜的表面便自然涌现出无数微缩的星辰生灭、界域兴衰、文明起落的幻象,宏大而精微,蕴含无尽信息,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归于绝对的平淡,仿佛一切从未发生。那并非法术演示,而是大道自然显化的痕迹。

沉默持续着,恒昙维持着行礼的姿态,心神古井无波,耐心等待。在太初之庭,时间是最无意义的东西。

良久,一个平淡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直接响彻在恒昙真灵最核心处的意念传来, bypass了一切物理听觉和神识防御:

“恒昙,”

仅仅是名字被呼唤,恒昙的真灵便不由得微微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触碰。

“汝执掌平衡之责,已有岁月。”

意念并非声音,却带着岁月的厚重感。恒昙执掌“平衡”权柄,监察暗渊与万界秩序的交汇,弹指间对于下界便是千百轮回,这“岁月”二字,重逾星海。

“于汝看来,‘平衡’与‘暗渊’,究系何关系?”

问题直指核心,简单,纯粹,没有任何修饰,却重若千钧,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数世界的重量。恒昙心中警兆微升,深知这位尊上的每一次垂询,都绝非表面那般简单。祂是“太执”,代表的“执”,是坚持,是绝对规则,是运转万界的铁律,亦是某种不容置疑、不容动摇的意志体现。这个问题,或许关乎职责考校,或许关乎理念探究,或许…更深。

他略作沉吟,并非犹豫,而是在真灵内飞速推演无数种应答可能带来的因果线,字斟句酌地回应,声音愈发平和沉稳:

“回禀尊上。平衡,非静滞之衡,乃动态往复、阴阳消长之衡。暗渊,亘古存在,产出混沌能量与诸多‘不适格’之造物,其象汹涌澎湃,其质污秽混乱,看似为无序混乱之极诣,然……”

他略微停顿,组织着最精准的表述:“然其存在本身,恰是构成我等所维系之宏大平衡不可或缺之一环。犹如天道有阴阳,世间有清浊。若无暗渊之‘浊’流汹涌,则无以显我等秩序之‘清’流可贵;若无其持续产出之庞大压力与混沌资粮,则万界诸多界域之演化、亿万生灵强者之砥砺磨炼,乃至太初之庭运行至今的‘筛选’与‘净化’机制,皆如无源之水,失其根基与意义。”

恒昙微微抬头,目光依旧谦恭,却透着一丝属于佛陀的智慧光泽:“故而,卑职以为,平衡与暗渊,非单纯对立,拒斥,更似一体两面,相克相生,互为表里。当前要务,乃谨遵大尊们订立之圭臬,维持其动态平衡,精确调控,确保暗渊能量处于可控之阈值内,稳定产出,以供太初之庭汲取、转化,方能维系诸天万界之存续与发展。”

这番回答,可谓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既点出了暗渊的积极作用(提供资粮、制造压力),又强调了平衡的重要性(可控、稳定),最后归结于服务太初之庭的整体利益,几乎是针对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符合他“平衡之尊”的身份与职责。

然而,太执的反应却出乎恒昙的意料。

祂既未表示赞许,也未提出驳斥,甚至那法则凝聚的身影姿态都未有分毫改变。只是那划过案几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停滞了亿万分之一瞬,而案几上正在生灭演化的星辰幻象也随之骤然凝固,然后如同被抹去般消失不见。

“动态平衡…稳定产出…”

太执的意念重复了这两个词,语气依旧平淡得像一汪死水,却让恒昙莫名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审视感,仿佛他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拆解、分析、称量,然后发现了某种隐藏的缺陷。

“汝所见,乃是常态之下。”意念再次传来,不容置疑。

恒昙心中一动,将那丝波动压下,垂首更甚:“卑职愚钝,请尊上明示。”

“常态终有变数。”太执的意念如一道冰冷的溪流,无声无息地淌过恒昙的真灵,所过之处,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平衡之上,尚有颠覆。稳定之下,或藏终末。”

“终末”二字一出,这片绝对领域的微曦都似乎暗淡了刹那。

紧接着,祂的“目光”似乎第一次真正落在了恒昙身上。

那并非实质的目光,没有温度,没有形态,却是一种被从里到外、从过去到未来、所有修行根基、法则领悟、因果牵连都被瞬间洞察、剖析、厘清的恐怖感觉。仿佛他苦修无尽岁月的佛法金身、历经万劫不磨的真灵,在这“目光”下都变得透明脆弱。即使以恒昙的修为与定力,真灵亦不由得微微一颤,周身的佛光剧烈波动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有一事,需汝亲往。”

太执的意念继续传来,不容置疑,直接切入主题,仿佛刚才的问答只是微不足道的序曲。

“有一处‘裂隙’,存续已久。其古老程度,甚至可能追溯至太初之庭确立现有秩序之前。”

恒昙心中巨震。太初之庭的现有秩序何其古老?那几乎是当前已知时间线的起点!竟还有遗迹存留至今?

“它非是寻常时空裂缝,亦非连接已知任何维度或下界宇宙。它极不稳定,其内部结构及彼端…疑似勾连全然异质之外域,或是…某个我等尚未完全认知、其底层规则便与吾等所在宇宙截然不同的‘他界宇宙’。”

太初之庭统御万界,概念覆盖之下,竟还有祂们未能完全掌控且如此古老的未知存在?恒昙屏息凝神,将一切杂念排除,仔细聆听每一个字。

“曾有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波动自彼端传来,”随着太执的意念,那墨玉案几上再次幻化出景象——一片扭曲、混沌、色彩无法形容、不断剧烈撕裂又勉强弥合的奇异缺口影像,其周围的虚空道则都呈现出异常恐怖的扭曲和断裂状态,光是看着投影,就让人心生强烈的不适与排斥感。“其力…非混沌,非秩序,非生,非死,乃是一种全然陌生、无法用现有任何体系归类解析之属性。有自裂隙边缘捕获的零星碎片信息表明,彼端可能存在着…某种足以‘颠覆’现有一切规则、逻辑、认知、乃至力量体系之物或…现象。”

“颠覆…一切?”恒昙终于忍不住,低声重复,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这个词从代表“执掌”与“规则”的太执口中说出,其分量足以让任何知悉“太”之威能的存在感到惊心动魄,甚至是荒谬。

“仅是可能。”太执的意念毫无波澜,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微不足道的小事,“然,此等变数,已超出常态范畴,不容忽视。其若持续存在甚至扩张,或将剧烈扰动暗渊现有平衡,引发不可预知之链式反应,甚至…冲击太初之庭存在之根基。”

意念微微一顿,加重了分量。

“吾需要汝,潜入调查,厘清其本质、构成、威胁等级,以及…若有可能,探究其与近期‘太劫’现象背后,是否存在未知关联。”

任务的性质瞬间变得清晰而极度危险。调查一个未知的、可能蕴含“颠覆”之力的、连太初之庭都感到陌生的古老裂隙?这远比维持暗渊边界的动态平衡要凶险万分,其中充满了不可预测性和超越认知的恐怖。

“汝所执掌之‘平衡’权能,或有助于汝在裂隙极端不稳定的内部结构中寻得一线生机,进行有限度的观测与接触。”太执道出了选择恒昙执行此任务的直接原因,“此事务必绝对隐秘,除吾与汝,不得入第三‘耳’。即便其余‘太’问起,亦不可透露分毫。汝,可明白?”

恒昙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早已无需呼吸。他知道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是必须接受的法旨。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整个未知的风险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但同时,他那历经万劫磨练的佛心深处,却也隐隐察觉到这其中或许蕴含着更深层的意义。太执此举,仅仅是为了应对一个潜在的、尚未证实的威胁?还是借此考验他的能力、忠诚与决断?亦或是…这位代表绝对“规则”的大尊自身,对于现有的一切秩序,也有了某种超越“执”念之外的探究与疑虑?那位接近完全体、大闹太初之庭的“太劫”孙悟空的出现,是否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某些至高存在的心中激起了不同寻常的涟漪?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恒昙的真灵,推演无数种可能,但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不起波澜。他躬身,行了一个更深的礼,语气坚定而肃穆:

“卑职明白。定当谨遵法旨,竭尽所能,探明裂隙虚实,厘清关窍,回报尊上。”

“善。”

太执的意念收回,案几上的恐怖裂隙幻象瞬间消失,重新变回那方古朴无华的墨玉案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即刻动身。裂隙坐标与已知所有信息,已传入汝之真灵。”

最后,那平淡的意念再次传来,似乎顿了顿,添上了两个字:

“一切…小心。”

最后两个字,依旧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却似乎比之前所有的话语都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非比寻常的意味。那不是关怀,更像是一种对重要工具的必要提醒,抑或是…对即将投入未知变数的棋子,一丝极淡的期待?

恒昙不再多言,再次深深一礼,然后身影向后缓缓退去,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逐渐变淡,最终彻底自这片太初之庭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离开那令人压抑到极致的领域,恒昙于无尽虚空乱流中显化出身形。他静立片刻,神念沉入真灵,那关于古老裂隙的坐标与零星信息如同冰冷的星辰,瞬间被点亮,清晰无误地烙印在他的感知最深处。那位置极其偏远,甚至超越了目前暗渊活跃的主要区域,深入到一片连太初之庭的法则网络都覆盖稀疏、少有标注的荒芜绝地,那里是真正的“未知”领域。

他回望了一眼太初之庭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阻隔。眼中原本内敛的佛光再次流转起来,变得愈发深邃难明。太执的“深意”,如同那裂隙本身一般,隐藏在无尽的迷雾与危险之后,难以捉摸。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前行。佛陀亦有金刚怒目时,或许,在那足以颠覆一切现有规则的力量背后,也隐藏着某种打破当前僵局、甚至…窥见更高真相的契机?

不再犹豫,恒昙周身佛光一敛,化作一道细微无比、几乎与虚空乱流融为一体的黯淡流光,循着那充满不祥意味的坐标,撕开重重空间,向着那极致的未知与危险,疾遁而去。

银河深处,某颗早已枯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巨型行星,此刻正成为了试验场。

哪吒脚踏风火轮,火尖枪遥指前方一座巍峨山脉,浑身燃烧着炽烈的焚业之火,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几分不耐烦:“再来!这次要是敖烈你的水雷之力再慢半分,跟不上我的火势,就别怪小爷我骂街了!”

敖烈悬浮于空,周身环绕着清澈水流与跳跃的银色电弧,他眉头微蹙,保持着西海龙王三太子的优雅,但语气也带着一丝疲惫:“哪吒,你个挨千刀的,焚业之火暴烈无匹,强行以水雷之力融合,非是慢快问题,而是时机与法则交融的精度。你若一味求快,只会再次引发能量对冲。”

一旁,悟净手持降妖宝杖,周身散发着厚重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最坚实的壁垒。他沉声道:“二位师兄,且稍安勿躁。合击之技,非一人之功。哮天老狗,还需劳你再次洞察我等法力流转之细微偏差。”

地上,哮天犬显化原形,乃是一头神骏非凡的黑细犬,它双目闪烁着灵动的神光,口吐人言:“嗯哼!问题还是老样子!哪吒的火太冲,敖烈的水雷力求中和但切入时机总差一丝丝,导致两股力量不能圆融,反而相互抵消大半。悟净的防御法力倒是雄厚,但在他们力量对冲的瞬间,也会产生不必要的震荡。需要更精确!就像绣花一样!”

“绣花?!”哪吒差点跳起来,“小爷我这焚业之火是用来烧穿一切业障的,不是用来绣花的!”

敖烈叹了口气:“但哮天犬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力量并非越强越好,合击的关键在于‘合’。或许…我们不应追求力量的完全融合,而是尝试…序列爆发,叠加增幅?”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戬,其天眼虚影在空中微微开合,发出沉稳的声音:“敖烈所言有理。哪吒主攻,破坚摧锐;敖烈主控,以水雷之力并非中和,而是承转叠加,增强其威并赋予麻痹、侵蚀之效;悟净主防,非是单纯抵御外部,更需在内部稳定能量结构,镇压反噬;哮天犬辅助,洞察最佳时机与能量节点。需找到那个唯一的‘点’。”

众人闻言,陷入沉思。连日来的磨合,让他们彼此的力量特性都有了更深的了解,但总是差那临门一脚。

哪吒撇撇嘴,但也冷静下来,他虽急躁,却并非愚钝:“序列爆发?意思是我先出手,敖烈紧接着跟上,悟净再镇压余波?”

“更像是…”敖烈眼中雷光一闪,“以悟净的镇压之力为基,构筑一个稳定的‘力场’或‘阵眼’。我与哪吒的力量并非同时发出,也非一前一后,而是…交织螺旋而上,以哮天犬的洞察为引,在悟净构筑的基盘上,于最恰当的瞬间,同时引爆!”

悟净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小僧并非最后出手稳定,而是最先出手布下‘阵基’?以此基盘,承载二位师兄的力量?”

“没错!”哮天犬兴奋地摇着尾巴,“就是这个意思!我看到了!悟净的土垣之力先定住方圆,然后哪吒的火和敖烈的水雷,像两条龙一样绕着升上去,在最顶点碰在一起!不是融合,是碰撞!但必须是绝对精准的碰撞!”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之前的尝试,要么是力量同时轰出难以协调,要么是先后出手衔接不畅。如今提出以防御力量为基,主攻与主控力量螺旋交织碰撞,思路截然不同。

“那还等什么?试试!”哪吒性急,火尖枪一抖,焚业之火再次熊熊燃烧,但这一次,他刻意压制了部分爆发力,更注重力量的凝聚与控制。

敖烈点头,周身水光与雷芒也开始以一种奇异的韵律波动,不再追求绝对的平静,而是蓄势待发。

悟净低喝一声,降妖宝杖重重顿地!嗡!一股磅礴厚重的暗金色光晕以他为中心瞬间扩张开来,形成一个覆盖数里范围的巨大法阵虚影,阵纹古朴,蕴含着大地般沉凝、稳固的力量。这片区域内的空间波动都似乎变得迟缓而稳定。

“就是现在!”哮天犬双目神光爆射,死死锁定着能量流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焚业·破劫!”哪吒率先而动,火尖枪刺出,但这一次,那道极度凝聚、几乎化为暗红色的火线并非直射目标,而是绕着悟净布下的暗金色法阵边缘,划出一道灼热的弧线,螺旋上升!

“瀚海·雷龙吟!”敖烈几乎在同一刹那出手,清冽的水流裹挟着狂暴的银色雷霆,化作一条龙形电光,沿着与哪吒焚业之火相对的另一侧轨迹,逆向螺旋而上!

一火一雷,一赤一银,两条属性截然相反、本该相互排斥的力量,此刻却在悟净构筑的稳定基盘和哮天犬的精准引导下,于空中划出两道完美而危险的螺旋轨迹,彼此的能量场并未提前对冲,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牵引力。

速度越来越快!轨迹越来越近!

就在那两条螺旋能量即将撞击的前一瞬,悟净再次怒吼,降妖宝杖光芒大盛,那暗金色的法阵猛然向上收束,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通道,死死约束着两股狂暴的能量,将它们向碰撞点挤压!

哮天犬的眼睛瞪到了极致:“三、二、一…碰!”

下一个刹那!

赤色的焚业之火与银蓝的水雷之光,在螺旋轨迹的顶点,于那被强行约束的狭小空间内,悍然对撞!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也没有能量相互抵消的湮灭。

在四者心神高度集中、精准无比的控制下,在那奇妙的阵法基盘约束中,两股极度狂暴的力量在碰撞的瞬间,竟发生了超越常识的反应!

嗤啦——!

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声响传出。只见碰撞点处,光芒急剧内敛,化作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旋转的黑白漩涡!那漩涡中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仿佛能绞碎一切法则、湮灭一切物质,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吞噬进去!

那小小的漩涡微微一颤,随即,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色泽混沌扭曲的光束,无声无息地从中射出,瞬间命中远方那座作为目标的巍峨山脉。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在哪吒、敖烈、悟净、哮天犬,乃至可能隐藏在虚空某处观察的杨戬注视下,那座高达万丈的巨山,连同其根基所在的方圆数十里大地,就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啃噬,又像是被从存在的概念层面直接抹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边缘处甚至还残留着那种扭曲混沌、不断湮灭又重生的恐怖能量气息。

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现场一片寂静。

就连始作俑者的四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成…成功了?”哪吒喘了口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刚才那一击,几乎抽掉了他三成的法力,更是对心神控制力的极大考验。

敖烈看着那光滑的巨坑,感受着那残留的、令他都感到肌肤刺痛的湮灭气息,缓缓点头:“成功了…这股力量…已远超我等四人力量简单相加之和!”

悟净收回降妖宝杖,脸上也难掩激动之色:“此技之威,当真…匪夷所思。”他能感觉到,若非他以全力构筑基盘并最终约束爆发方向,那小小的黑白漩涡恐怕会首先反噬他们自己。

“汪汪!看到了吧!就得听我的!”哮天犬得意地昂起头,虽然它也累得直吐舌头,“这威力,怕是能赶上大圣那只臭猴子发飙时的七八成了吧?”

远在虚空中的杨戬,其天眼虚影缓缓闭合,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哪吒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好!太好了!这下看那些北狩极地那拨混蛋还敢小瞧我们!这招叫什么?得有个响亮的名字!”

敖烈沉吟片刻:“此技以四象之力为基,逆反常规,合击之下竟生出如此劫灭之力…不若,便称为——‘四象逆劫阵’?”

“四象逆劫阵…”哪吒重复了一遍,眼睛放光,“好名字!够霸气!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杀手锏了!”

四人相视,虽然疲惫,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与坚定。这“四象逆劫阵”的初步练成,意味着他们在面对未来可能来自太初之庭甚至更强大威胁时,终于有了一张足以扭转战局的强大底牌。

银河的命运,似乎也因此,增添了一分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