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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卢佩卡尔动了

战帅的身形在动力装甲的咆哮中化为一道撕裂污浊空气的黑色闪电!终结者装甲的伺服系统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输出,推动着他跨越粘稠的血池,直扑那在亵渎祭坛前疯狂吟诵的卡西米尔·维里斯!他的目标明确无比——必须在仪式完成前,彻底摧毁这个核心节点!

“为了帝皇!!” 荷鲁斯的怒吼如同战吼,压过了亵渎的吟诵和船舱的呻吟。

他的武器荷鲁斯之爪,那巨大、狰狞、闪耀着毁灭性能量力场的动力爪,带着他无边的愤怒与决绝,精准无比地——并非抓向祭坛或探针——而是直接扼向了卡西米尔那扭曲变异的头颅!

这一击蕴含的力量足以捏碎主战坦克的装甲!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骨骼碎裂和血肉挤压的闷响爆开!

没有抵抗,没有格挡。已经完全沉溺于混沌癫狂中的卡西米尔,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他那颗燃烧着混沌火焰、表情凝固在狂喜与痛苦之间的头颅,在荷鲁斯之爪的绝对力量下,如同一个过度成熟的腐烂南瓜般,瞬间爆裂!

红白相间的秽物、碎裂的骨渣、以及浓郁的暗能量碎片四散飞溅!

然而——

就在卡西米尔头颅爆开的刹那,那狂热的、亵渎的吟诵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在那一瞬间达到了一个尖锐的、非人的高潮,随即化作一声弥漫在整个空间、仿佛来自无数张喉咙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巨大嗝屁般的笑声,随即戛然而止!

紧接着,从他那无头的、仍在抽搐的颈腔之中,从爆裂的头颅碎片之中,并非喷出更多的血液,而是猛地喷涌出无穷无尽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纳垢蝇!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苍蝇。它们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身体肥胖,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油光发亮的脓绿色和腐朽的黄色。它们的复眼是浑浊的暗红色,发出嗜血的光芒。翅膀高速震动发出的不是嗡嗡声,而是如同病弱呻吟和尖锐嘶鸣混合在一起的、足以让凡人精神崩溃的噪音!它们身上沾满了粘稠的、散发着强烈恶臭的脓液和污秽,仿佛刚从最腐烂的尸水中孵化而出!

这不是几百只,几千只……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充满了整个巨大的货舱空间!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形成了一片翻滚的、轰鸣的、散发着致命瘟疫与精神污染的昆虫云潮!

“慈父的……爱!” 一个扭曲的、夹杂着无数纳垢蝇嘶鸣的声音,仿佛从卡西米尔无头的尸体中,从祭坛本身,从血池的每一个气泡中响起!

地狱般的战场

光线瞬间被这恐怖的虫云遮蔽,只剩下纳垢蝇身上散发的微弱磷光和祭坛符号的暗红光芒,将一切染上噩梦般的色调。

“开火!无差别覆盖射击!” 荷鲁斯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依旧冷静,但带着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超乎想象的亵渎景象所激起的震怒。他巨大的身躯站在原地,荷鲁斯之爪狂暴地挥舞,每一次挥击都能将成片的纳垢蝇凌空打爆成恶心的绿色浆液,但立刻就有更多的填补上来!

而他身后的影月苍狼终结者们也陷入了苦战!

爆弹枪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但效果并不理想。这些纳垢蝇异常灵活,而且数量太多太密!爆炸的冲击波能清空一小片,但瞬间就被后续的虫潮淹没。粘稠的脓液沾满了盔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虽然暂时无法穿透陶钢,却在快速消耗着装甲的能量场和表面涂层。

挥舞动力剑和动力拳的战士更是难受。每一次劈砍都能消灭几十只,但纳垢蝇的尸体和脓液如同雨点般砸在头盔和视觉传感器上,严重阻碍了视线。那些脓液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试图透过装甲的缝隙,将疾病、绝望和一种诡异的“欢欣”情绪灌输给战士们。

血池在纳垢蝇的翻涌下如同沸腾,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和可见的、黄绿色的瘟疫雾气!空气过滤系统发出过载的警报,一些战士开始感到轻微的眩晕和恶心——这对于经过基因强化的阿斯塔特来说是极其罕见的!

纳垢蝇群的嘶鸣呻吟直接攻击着听觉和精神,试图瓦解战士们的意志,诱使他们放弃抵抗,融入这“慈父的慈爱”之中。

“为了帝皇!为了战帅!” 一名终结者小队队长怒吼着,他的盔甲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粘稠的污物,他试图向祭坛方向突击,但每前进一步都无比艰难,如同在粘稠的糖浆中逆流而上。

另一名战士的爆弹枪枪管被厚厚的脓液堵住,发生了故障爆炸,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臂,伤口几乎瞬间就开始发黑、溃烂,流出黄水!他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用动力拳套烧灼伤口止血,但脸色已然变得苍白。

而那座粗糙的祭坛,在卡西米尔“献祭”了自己之后,非但没有停止运作,反而光芒更盛!他表面的暗红色血管纹路搏动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利用的物体,它本身似乎也开始主动吸收着周围庞大的负面能量——死亡、痛苦、疾病、亵渎!

那六千六百六十六具无头尸体的颈腔中,不再流出血液,而是飘出缕缕灰白色的、扭曲的灵魂残渣,如同受到吸引般,汇入其中!

那个试图降临的、庞大的、充满腐朽与“慈爱”的亚空间意志,其压力越来越清晰!货舱的空间结构开始发生更剧烈的扭曲,肉质墙壁上裂开巨大的缝隙,后面不再是船体结构,而是翻滚着黄绿色的、充满眼珠和溃烂手臂的亚空间能量!现实宇宙的规则在这里正在加速崩塌!

“必须摧毁那个祭坛!” 荷鲁斯再次咆哮,他意识到仅仅杀死主持者远远不够,这个仪式已经自成体系,甚至开始反客为主!那个异形造物正在成为恐怖的能量转换器!

他奋力挥爪,清空前方一片纳垢蝇,试图强行突破虫潮。

但纳垢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似乎无穷无尽,前仆后继,用身体和瘟疫消耗着入侵者的力量和意志。它们甚至开始有组织地撞击战士们的关节部位和视觉传感器,试图让他们失去平衡或致盲。

一名影月苍狼终结者因为视线被完全遮蔽,脚下又被血池和增生的肉质组织绊倒,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瞬间,无数的纳垢蝇如同发现腐肉的鬣狗般蜂拥而上,将他彻底覆盖!他挣扎着,动力拳套砸碎了一批又一批,但更多的苍蝇钻进了装甲的缝隙,试图将瘟疫和腐化直接注入他的身体!

“兄弟!” 旁边的战友试图救援,却被更多的虫潮挡住去路。

荷鲁斯目睹此景,目眦欲裂。他不再保留,荷鲁斯之爪上的能量力场爆发到极致,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大片大片的纳垢蝇被蒸发成虚无。他如同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一步步艰难地向着祭坛推进。

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肉和虫尸之上,每一次呼吸都混合着致命的瘟疫雾气,耳边充斥着亵渎的嘶鸣和战友的怒吼。

这不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在瘟疫与腐化之海中的绝望挣扎。荷鲁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父亲所警告的亚空间邪恶,是何等的诡异、污秽与……令人作呕的“顽强”。

他知道,必须尽快摧毁那个核心!否则,不仅任务失败,他们所有人,甚至这整艘船,都可能被拖入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属于慈父纳垢的“花园”之中!

而复仇之魂号上

舰桥上的气氛凝重如铁。巨大的观测屏幕上,虚无攫取者号那扭曲蠕动的血肉之躯仿佛一个正在腐烂的伤口,镶嵌在冰冷的虚空背景中。而从战帅荷鲁斯及其先锋小队传回的实时数据流(信号极不稳定,充满了扭曲的杂音和令人不安的生物读数),则清晰地描绘出一幅地狱般的内部景象:疯狂增殖的肉质环境、亵渎的符号、无数的纳垢蝇、持续下跌的小队生命体征、以及那不断攀升、几乎要爆表的亚空间能量读数!

“战帅他们被拖住了!那个仪式……它还在增强!” 一名传感器军官声音干涩地报告,他看着屏幕上代表荷鲁斯位置的信号点在无数代表纳垢蝇和混沌能量的红点中艰难移动,心急如焚。

不能再等了!每延迟一秒,战帅和兄弟们生还的机会就渺茫一分,而那恐怖仪式成功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

“智库馆长!” 舰长的声音响起,带着决绝,“启动传送协议!目标:战帅提供的内部坐标附近安全区域!全力稳定光束!把所有能动的兄弟送进去!”

复仇之魂号的传送甲板上,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这里灯火通明,与目标船只内的昏暗地狱形成鲜明对比,但空气中弥漫的焦虑却丝毫不减。

首席智库馆长埃里奥斯·塔尔身披镶嵌着灵能符文的长袍,站在巨大的传送器控制台前。他双目紧闭,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悬浮在复杂的水晶控制矩阵之上,强大的灵能如同实质的蓝色电弧在他周身跳跃,与传送器的巨大能量核心产生共鸣。他并非在导航(距离极近无需导航员),而是在用自己的灵能力量,强行对抗、抚平目标区域那极度混乱、被亚空间能量严重扭曲的空间结构!

“以帝皇之名,稳定此径!” 塔尔馆长低沉地吟诵着,他的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颤抖。他能清晰地“看到”目标区域的空间如同沸腾的粥锅,现实的结构薄弱得像一层随时会破裂的油膜。

数十名作为增援的影月苍狼突击队员已经站在了传送平台上。他们并非终结者,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装备着更适合近距离净化战的武器:爆弹枪、链锯剑、以及……多具重型喷火器。手持喷火器的战士们站在最前方,他们的盔甲上印着火焰骷髅的标志,燃料罐上的压力表指针微微颤抖,钷素燃料在罐内低沉地涌动。

“校准坐标!锁定信标!” 技术神甫们忙碌着,试图强化荷鲁斯小队进入时布下的微弱传送信标信号。

“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失败率预估超过百分之四十!” 一名技术官员惊恐地喊道。

“没有时间了!” 塔尔馆长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灵能的蓝光,“帝皇庇佑!启动传送!”

嗡————————!!!

传送器巨大的能量线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平台!

对于平台上的突击队员们来说,感觉并非往常传送那般瞬间失去意识。这一次,过程漫长而痛苦。

他们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由纯粹混乱和尖啸构成的漩涡。视野中不再是光芒,而是扭曲的色块、破碎的尸骸幻影、以及无数只纳垢蝇放大复眼的恐怖特写!恶臭和瘟疫的气息仿佛直接灌入了他们的肺部!空间的力量撕扯着他们的身体,试图将他们拉长、压扁、撕碎!

塔尔馆长在“复仇之魂”号上发出一声闷哼,鼻血流淌而下。他正在以燃烧自身灵能为代价,强行维持着传送通道的勉强稳定。

终于,那令人疯狂的撕扯感结束了。

但降临的地点,绝非计划中的“安全区域”!

增援的影月苍狼队员们猛地出现在货舱边缘的血肉走廊里。过程极其粗暴,仿佛是被空间呕吐出来一般。

超过一半的队员成功落地,尽管踉踉跄跄,恶心欲呕,但立刻本能地举起武器,警惕地望向那片被纳垢蝇云和瘟疫雾气笼罩的主屠场,以及其中传来的爆弹枪轰鸣和战帅的怒吼。

然而,悲剧发生了。

至少有五名队员的传送出现了可怕的偏差。

两名队员的下半身直接与蠕动的肉质舱壁融合在了一起!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徒劳地挣扎着,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腿脚消失在不断搏动的生物组织深处,仿佛被这活体船只正在消化吸收!

而另一名队员出现时,一条手臂和半边肩膀嵌入了天花板垂落的触须丛中,那些触须立刻如同发现了猎物般缠绕上来,分泌出腐蚀性粘液,他的盔甲发出滋滋的响声!

最惨的一名队员,仿佛被空间直接“切”开了,只有上半身摔落在血池中,下半身则不知所踪,鲜血从恐怖的断面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污秽!

还有一名队员,传送结束时似乎完好无损,但他僵立在原地,但头盔下的发出非人的咯咯声,随即他的腹部猛地膨胀、炸开!无数新生的、小号的纳垢蝇从他的体内蜂拥而出!他在传送过程中已经被瘟疫感染并催化!

“不!兄弟!” 突击队队长看到这一幕,发出愤怒和痛苦的咆哮。但他们没有时间悲伤或救援了!

而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量纳垢蝇的注意!一片翻滚的、轰鸣的虫云如同发现新鲜血肉的鲨群,从主战场分流,朝着他们扑来!那令人疯狂的嘶鸣和浓郁的瘟疫雾气扑面而来!

“净化它们!” 队长怒吼着,手中的爆弹枪率先开火,将冲在最前面的纳垢蝇打成绿色的浆液。

但纳垢蝇的数量太多了,它们无视伤亡,疯狂冲击着突击队的阵线。爆弹枪的火力在如此密集的虫群面前显得有些杯水车薪。粘稠的脓液迅速覆盖了战士们的盔甲,腐蚀着表面,阻碍着行动。视线再次变得极差。

就在这时,一声沉稳的怒吼压过了虫群的嘶鸣和爆弹的轰鸣

“让开!让火焰净化一切!”

是手持重型喷火器的战士们!他们踏着同伴用火力开辟出的短暂空隙,顶到了最前方!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位名叫卡西乌斯 的老兵。他的盔甲上满是战损的痕迹,但喷火器保养得锃亮。面罩之下,他的眼神坚定如铁。他深知钷素火焰对净化这种污秽生物的强大效力,也深知在此地使用喷火器的风险——可能点燃弥漫的瘟疫雾气甚至血池中的可燃气体!但此刻,别无选择!

他猛地打开了喷火器的保险,按下了激发钮!

呼轰——!!!

一道粗壮无比、呈现出幽绿色的、极度炽热的钷素火焰洪流,如同愤怒的火龙之息,从他手中的喷枪口狂暴喷出!

致命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走廊,将扑来的纳垢蝇云吞没!

钷素火焰的温度极高,远非普通火焰可比。那些令人作呕的肥硕苍蝇在幽绿色的火舌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瞬间被碳化、爆裂、化为飞灰!火焰所到之处,硬生生清空了一大片区域,连空气中弥漫的瘟疫雾气都被短暂地蒸发驱散!

“为了帝皇!烧光这些污秽!” 其他喷火器战士也同时开火!

数道幽绿色的火蛇在血肉走廊中肆虐狂舞!它们舔舐着肉质墙壁,将那些蠕动的组织烧得焦黑卷曲,发出蛋白质燃烧的恶臭;它们扫过天花板垂落的触须,将其化为灰烬;它们冲入主货舱,试图为深处的荷鲁斯分担压力!

火焰确实有效!纳垢蝇在钷素火焰面前成片成片地消失。走廊内的压力骤然一轻。

但新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被火焰灼烧的肉质舱壁和血池,开始渗出更多易燃的、带着恶臭的生物瓦斯!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更不稳定的、混合了烧焦味和恶臭的危险气息。火焰燃烧的声音、纳垢蝇的尖啸、战士们的怒吼、以及血肉被炙烤的滋滋声,交织成一曲更加疯狂的地狱交响乐!

卡西乌斯和他的喷火器兄弟们无所畏惧,他们稳步推进,用火焰净化着前进道路上的每一寸污秽。他们是带来净化的使者,也是行走在爆炸边缘的勇士。

他们的到来,终于为深处苦战的荷鲁斯和终结者小队,带来了一线生机,但也将这艘血肉方舟,推向了一个更加危险、可能随时彻底爆炸毁灭的临界点!

荷鲁斯看到了那在虫云和瘟疫雾气中顽强闪耀的幽绿色火光,听到了喷火器的轰鸣,他知道援军到了,但也知道时间更加紧迫了。

“推进!向着祭坛!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吼声穿过火焰与虫群的喧嚣,传递着最终的决心。

最后的冲锋,开始了。

但,在那虚无缥缈的亚空间中,那些“神”或自诩为神的存在,只是有趣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理法则,只有奔流不息的情感能量、扭曲的概念和强大意志塑造出的、短暂而荒诞的领域。现实宇宙中那场发生在虚无攫取者号内的血腥净化战,在此地折射出的,并非具体的影像,而是一团剧烈动荡的、混合着绝望、愤怒、痛苦、瘟疫以及一丝微弱坚定的情感漩涡。

对于栖息于此地的、那四个最强大的存在而言,这团漩涡,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却又颇具趣味的戏剧。

在由不断重组的悖论、闪烁的谎言和蜿蜒的知识长河构成的迷宫深处,万变之主,或者说它那难以名状的亿万意识碎片之一,正“注视”着这场冲突。

它那由无数不断开合的眼睛和闪烁的符文构成的形态微微波动,发出一种类似于无数智者同时低笑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杂音。

“看呐,看呐,”它的思绪如同毒蛇般滑过维度,“线性生物的挣扎多么…可爱。愤怒,决心,牺牲…如此强烈的情绪,如此…可预测的模式。”

它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那枚探针一号上。那来自异宇宙的、逻辑结构截然不同的造物,在它的感知中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或者说,本就混乱)湖面的奇特石子,激起了异常有趣的涟漪。

“来自墙外的玩具…带着陌生的签名…它在吸收,它在适应,它在…共鸣?有趣,太有趣了!”奸奇的意志中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心(如果那能称之为好奇心的话),“这场仪式是否能完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产生的数据…那些战士的绝望,那个小战帅的愤怒,还有那玩具的反应…都是宝贵的样本…”

它甚至有些“赞赏”卡西米尔临死前的那一下爆发——那充满了“变化”与“意外性”,虽然微不足道,但符合它的美学。至于纳垢的苍蝇?那不过是舞台上的布景罢了。

而在无尽血海与堆积如山的骸骨平原之上,血神的咆哮如同永恒的雷霆。但此刻,这咆哮并非完全出于愤怒,而是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审视。

黄铜王座上的巨大身影(或者说,那个代表“屠杀”的概念聚合体) “看”着那团代表战斗的情感漩涡。对于恐虐而言,战斗的规模太小了,敌人的质量太低了(除了荷鲁斯还算有点看头),那些苍蝇更是让它感到厌烦。

“懦弱的瘟疫!无尽的虫豸!何不正面厮杀!何不献上真正的颅骨!”它的怒火主要针对纳垢那“拖沓”而“不荣耀”的战斗方式。影月苍狼的奋战和牺牲赢得了一丝它极其微小的“认可”,但也仅此而已。

“那个爪子的使用者…有点意思…但他的愤怒还不够纯粹!还不够专注!”恐虐渴望的是荷鲁斯能彻底释放内心的狂怒,而非现在这种带着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战斗。它渴望看到战帅真正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鲜血而鲜血。

这场战斗,在恐虐看来,就像一场蹩脚的热身赛,它真正期待的,是后续可能引发的、更大规模的战争和背叛。

在弥漫着甜美腐烂气息、生长着怪异植物的巨大花园中,慈父纳垢发出了低沉而愉悦的咯咯笑声。那笑声如同无数粘稠的气泡破裂。

对于纳垢而言,这场面并非战争,而是一次成功的… “播种” 和 “馈赠”。

“哦…看看它们,看看它们…”它那臃肿不堪、流淌着脓液的巨大身躯愉快地颤动着,“多么生机勃勃!多么充满活力!我的小可爱们飞得多欢快!”

它“看”着它的纳垢蝇如何消耗着敌人的力量,如何传播着它的“慈爱”(疾病与绝望)。卡西米尔的最终“绽放”让它尤其满意——那是生命在极端痛苦和接纳中转化出的另一种形态,是它哲学的美好体现。

“接受吧…拥抱吧…腐烂是新生的开始…痛苦是慈爱的证明…”它并不在意仪式是否能完全成功,也不在意荷鲁斯能否摧毁祭坛。在它看来,整艘“虚无攫取者”号,连同上面的所有人和那个小探针,都已经被它的“礼物”所深深浸染。这就足够了。种子已经播下,总会发芽的。

荷鲁斯和他们的火焰?那不过是暂时的清理,就像园丁修剪枝叶,无法改变土壤已然肥沃(充满瘟疫)的事实。

在由极致快感、痛苦和癫狂感受编织而成的、不断变幻的宫殿深处,极乐之主色孽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慵懒的、带着餍足感的叹息。

这场面为它提供了丰富的“食粮”。

它的形态如同一具完美与堕落结合的身体,在由尖叫和呻吟构成的云床上翻滚,“多么强烈的感受…绝望中的坚守…愤怒下的决绝…被瘟疫侵蚀的痛苦…还有那…那临死前极致的癫狂快感…美味…”

它享受着每一个影月苍狼战士在恐惧与职责间挣扎的情绪波动,享受着荷鲁斯那被责任和愤怒煎熬的内心,更享受着卡西米尔和那些变异船员在彻底堕落前后所体验到的、扭曲的狂喜。

火焰的净化?在色孽看来,那毁灭的火焰本身也带来了一种毁灭的美感,一种极致的、短暂的、暴烈的感官刺激。

它并不偏袒任何一方,它只享受这整个过程所产生的一切极端情感。无论谁胜谁负,无论仪式成功与否,只要这情感的风暴足够强烈,对它而言就是一场盛宴。

这四位“神”,或者说宇宙黑暗面的情绪化身,它们并非紧密合作的盟友,而是彼此争斗、却又因共同“饲主”(智慧生物的情绪)而微妙共存的奇特关系。

它们“看着”荷鲁斯和他的战士们在那血肉地狱中拼死奋战,就如同人类看着蚁巢中的争斗——或许有趣,或许能提供些许消遣,但绝不会真正投入,更不会因此产生“同情”或“担忧”。

荷鲁斯的胜利?或许会让奸奇获得更多数据,让恐虐觉得稍有看头。 仪式的成功?或许会让纳垢更加愉悦,色孽享受到更强烈的爆发。 无论结果如何,对它们而言,似乎都“不错”。现实宇宙的生死存亡,在它们那永恒而扭曲的视角下,不过是一场供其取乐、为其提供食粮的、无尽循环中的短暂插曲。

它们的兴趣是真实的,但它们的漠然,才是最深层的恐怖。

而在那漩涡的中心,荷鲁斯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在为了生存,为了帝皇,为了人类,进行着一场在他看来至关重要、在亚空间存在眼中却近乎“娱乐”的绝望战斗。

那幽绿色的钷素火焰,在凡人的勇气驱动下,依旧在亵渎的黑暗中顽强地燃烧着,对抗着来自更高维度的、纯粹的恶意与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