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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房门不过是普通房门,虽然材质还算可以,但也禁不住玉语如此暴力的开启方式,霎时间碎裂成数块,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谁!”

房内传来一道惊怒之声,苏清婉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门口。

她依旧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虽略显清减,但发髻整齐,面容依旧清丽。

当她带着怒意的双眸看向院中时,目光首先落在玉语身上。

刹那间,苏清婉呆愣原地,似乎连房门被毁的怒气都忘了,眼中迸发出难以抑制地惊喜光芒!

她呼吸都为之急促了几分,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

“解语?”

苏清婉又将玉语认错成了解语。

她几乎瞬间认定——是慕容锦派解语来的!

他……他终于还是放不下自己,来救自己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炽热的火种,瞬间点燃了她这些时日以来所有期盼!

是了,慕容锦心中毕竟有自己,他不会让自己一直受苦,他只是想……给自己个教训罢了。

强烈的激动让她指尖微微发抖。

然而,长期养成的清高,与习惯性的拿捏姿态,让她却又压下了要脱口而出的话。

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流露出真实情绪,她必须……必须表露出自己的不满,不然,慕容锦岂不是会以为她很好拿捏?

苏清婉迅速收敛外露情绪,深吸口气,挺直了脊背,努力做出一副疏离与客套的神色。

她目光扫过玉语,轻轻开口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解语。怎么,慕容锦派你来的?”

玉语冷笑一声,将对方的神情变幻尽收眼底。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双手抱臂,走进屋内。

绕着苏清婉慢慢踱了半圈后,玉语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对方,直到将后者看得浑身不自在,强装的镇定几乎要维持不住时,才停下脚步,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看来苏大小姐这段时间过得不错,连全家老幼尽死,奸夫亡命天涯……都不影响你长膘呢。”

玉语直白的诅咒和话语,让苏清婉懵了片刻。

“你……”

她无措地指着玉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委屈。

不知道多少年了,她从未听过如此恶毒的话,以至于觉得有几分荒谬感。

甚至,她宁愿觉得是自己耳朵听错了,都不敢想解语会这般同她说话。

玉语猛地逼近一步,几乎与苏清婉面对面,那双与解语一般无二、却更显锐利的眸子直视着对方,一字一顿清晰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玉语!你下次再认错,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抠了喂狗吃!”

玉语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苏清婉耳畔,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足足过了两三息的时间,苏清婉才仿佛终于消化了这些话的含义。

来人是玉语,不是解语……慕容锦没来救自己,苏家全家死绝,叶凌……

不!叶凌已经不重要了!

苏清婉猛地抬起头,原本强装的平静彻底粉碎,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致的惊怒与难以置信!

她伸手指着玉语,指尖因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声音都变了调:

“玉语!……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

玉语看着她这副模样,非但没有丝毫惧意,眼中那抹讥诮与残忍反而更盛。

她几乎贴着苏清婉的脸,清晰无比地重复,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毒针:

“我说——你苏家满门死绝,你那心心念念的奸夫叶凌,如今也如丧家之犬,亡命天涯,生死未卜!听清楚了吗?苏、大、小、姐?”

“你……你放肆!”

苏清婉气得浑身发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强烈的羞辱感冲垮了理智,她尖声呵斥,试图用最后一点身份上的优越感来压服对方 。

“玉语!你不过是我慕容家一个奴婢!谁给你的狗胆,敢如此对我说话?!”

“奴婢?”

玉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冰冷刺骨的笑声。

“呵……哈哈哈!苏清婉,你是不是还在做你那慕容家未来主母的白日梦呢?”

她笑容猛地一收,眼神锐利,语气带着毫不留情的奚落与嘲弄:

“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与公子有婚约在身的苏家大小姐?醒醒吧!你早就被公子退婚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家族覆灭、自身难保的阶下囚!一个……没人要的弃妇!”

她顿了顿,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故作惊讶地拍了拍额头,语气恶劣地补充道:

“哦,对了,我忘了。确实没人告诉你退婚的事,因为你苏家上下……已经死绝了嘛!没人能给你报信了。想知道细节?恐怕只能等你那死鬼爹娘,晚上给你托梦了!”

“不……不可能……你胡说!你骗我!”

苏清婉如遭五雷轰顶,脚下踉跄着连退数步,直到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

她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只会无意识地喃喃着“不可能”。

玉语的话,一句句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她所有的侥幸与自欺欺人。

家族覆灭、婚约解除、叶凌亡命……这接连的打击,彻底击垮了她的心防。

看着苏清婉那副失魂落魄、绝望到极点的模样,玉语心中涌起一股近乎病态的满足感。

她性格便是如此,在慕容锦面前,她是乖巧懂事、活泼可爱的可人儿,将所有柔软与忠诚毫无保留地奉献;

但在外人、尤其是她认为“碍眼”,或“对公子不利”的女人面前……她便是最锋利的刀,最恶毒的荆棘,性情恶劣到以欣赏对手的痛苦为乐。

她要的就是苏清婉彻底绝望,要的就是将她所有的骄傲和幻想都踩进泥里!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玉语冷冷地丢下最后一句话,不再去对方,而是对着门外噤若寒蝉的江秀云淡淡吩咐道:

“我们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踏着一地狼藉的木屑,离开了这座清冷的院落。

她来此处没什么其它目的,单纯就是想羞辱苏清婉,想看她绝望的模样。

身后,只留下苏清婉瘫软在地,压抑不住的、绝望至极的呜咽声,在空荡的房间里低低回荡。

玉语的目的大半已达到,她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