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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尚未漫过城堡尖顶,佩妮已经站在档案室外的回廊拐角。她指尖掠过耳坠,裂痕边缘仍带着昨夜残留的微温,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源。西弗勒斯靠在对面石柱旁,长袍下摆沾着一点药渣,那是他凌晨调配“无念雾”时留下的痕迹。

两人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清楚该做什么。

佩妮走上前,将耳坠贴近门框上的符文锁。裂纹与古老魔法产生共振,空气中泛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锁芯轻轻一震,青铜门缝间浮现出淡金色的通道轮廓。

她推门而入。

室内层层叠叠的书架直通穹顶,最上层被浓雾笼罩,只有编号铭牌发出幽蓝微光。中段走廊铺着感应地毯,每隔三步嵌有一枚水晶探针,正缓慢旋转,扫描着每一寸空气。

西弗勒斯站在门外十米处,拧开魔药瓶盖。透明雾气无声扩散,在探针触及佩妮身影的瞬间,恰好形成一道波动屏障。水晶的转速迟滞了半拍,随即恢复正常。

佩妮稳步前行,脚步轻得像落雪。她在第三排尽头停下,抬头望向顶层——那里挂着一只锈铁环,编号“p-7N”的卷轴静静悬垂。

她抬起魔杖,低声念出漂浮咒。卷轴缓缓下降,未触地便被她单手接住。羊皮纸表面布满细密划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又刻意掩盖。

就在她指尖碰到封印绳结的刹那,整卷骤然亮起刺目白光。

画面强行涌入脑海:一间低矮石屋,油灯摇曳。托比亚坐在桌边,手中捏着那枚金属牌。对面的男人背对镜头,声音低沉却清晰——

“只要新学院开始接收麻瓜学生,我们就能在入学仪式上启动混淆咒。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已被标记,更不会察觉魔力正在被反向抽取。”

“装置什么时候到位?”托比亚问。

“三天后,经黑湖东岸码头转运。你只需确保内部有人接应。”

镜头一转,那人终于侧脸现身。高颧骨,灰白短发,右耳缺了一小块。他伸手接过金属牌,点头示意。

佩妮认出了这张脸。系统任务栏里标注的代号A.N.,阿尔文·诺特。

记忆还在继续播放,但她已不再被动承受。意念沉入系统界面,“知识转化”模块自动激活。一段关于注意力控制的心理学理论瞬间转译为魔法指令,她的意识如刀锋切入影像流,构筑出一层无形隔膜,阻断情绪渗透。

她睁开眼,魔杖轻点太阳穴:“定格咒。”

金线自杖尖射出,缠绕住最关键的一帧——托比亚递出金属牌的瞬间。画面凝固,随后被剥离成一枚拇指大小的光片,顺着她的指尖滑入掌心。

系统空间内,光片自动封存,标记浮现:【证据二:首领直接参与阴谋】。

她迅速将空卷轴放回原位,动作未带起一丝风声。转身离开时,脚步依旧平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弗勒斯在门外等她。看到她出来,他合上魔药瓶,雾气随之消散。

“拿到了。”她低声说,没提细节。

他知道不必追问。两人并肩走向西侧回廊,避开巡逻路线。途中经过一面老式挂钟,指针正指向六点十七分。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佩妮停下脚步。她从随身包中取出那本《任务异常汇总》,翻开最后一页,在第一行记录下方补上第二条:

代号A.N.,疑似“纯血之影”首领。关联证据二:密谋记忆片段。

状态:待验证。

笔尖顿了顿,她又添了一句:

线索延伸方向——黑湖东岸码头,近期存在非法物资运输。

合上册子时,西弗勒斯已展开一张手绘地图。羊皮材质,边角磨损严重,是他多年收集的情报拼合而成。他用红笔圈出湖畔一处废弃建筑群,旁边标注着几行小字:无登记船只出入记录;夜间热能反应异常;麻瓜商人频繁接触纯血家族仆役。

“这里最可能是交接点。”他说。

佩妮盯着地图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选择码头?”

“水域能屏蔽部分追踪咒。”他答,“而且黑湖深处有生物活动,干扰魔法感知。”

“不只是这个。”她摇头,“混淆咒需要稳定载体,而水是天然导体。如果他们在运输过程中就启动装置,湖水会帮助扩散初始信号。”

西弗勒斯目光微动。他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不能等到他们完成部署。”她说,“我们必须在货物上岸前截获。”

“风险很大。”他提醒,“一旦打草惊蛇,对方可能销毁所有物证。”

“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她抬眼看他,“第一份证据是残片,第二份是记忆。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无法否认的实物——能证明‘纯血之影’正在策划大规模操控的装置本身。”

他沉默片刻,点头。

“我来安排路线。”他说,“走地下暗渠最安全,出口离码头不到两百步。”

“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月相晦暗,湖面能见度最低。”

佩妮收起地图和册子,贴身放好。她摸了摸胸口的铅盒,金属牌仍在,温度与心跳同步。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响动,是守卫雕像移动关节的声音。两人立刻静立原地,等那石像转过身后才继续前行。

“你还记得昨夜你说的话吗?”西弗勒斯忽然开口。

她知道他在指什么。

“我说过,下次进地窖不要单独行动。”她看着前方,“现在换成你了。今晚不是巡查魔药材料,也不是分析残件。这是正面拦截。”

“所以你要我留在后方?”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利。

“我不是命令你。”她说,“我是告诉你,如果出了事,还有人能继续追查下去。”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抬手,解下颈间一条细链。上面挂着一枚银质药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将链子递给她。

“拿着。”他说,“如果你觉得我该活着回来完成后续调查,那就替我保管它。”

佩妮没接。

“我不需要信物来判断你的生死。”她直视他眼睛,“我要你亲口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不准做那种蠢事。”

他垂眸,手指收紧又松开。

“我答应你。”最终,他将链子收回衣内。

她这才点头。

两人走到主楼岔路口,分别朝不同方向走去。她要去整理系统过往任务日志,看是否还有隐藏线索被忽略;他则前往魔药准备室,检查追踪药剂的稳定性。

刚迈出几步,佩妮忽然回头。

“西弗勒斯。”

他停下。

“码头那边……可能会有陷阱。”

“我知道。”

“那你记住——”她声音压低,“别让他们有机会说出‘你早就该死’这种话。”

他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笑,又像只是呼吸的起伏。

“你也一样。”

她转身离去。

西弗勒斯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抬手抚过衣襟内侧的链子,确认它仍在。

然后他走向准备室,推开沉重木门。

桌上,一瓶深绿色药剂正在缓慢冒泡。标签写着:追踪型魔力感应剂,适配北方矿区波段。

他拿起滴管,开始测试浓度。

窗外,风掠过塔楼檐角,吹动一片枯叶撞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