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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震动仍在持续,每三十秒一次,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节拍器。佩妮站在禁闭室门口,指尖刚触到门把,就察觉到里面传出一丝微弱的蓝光波动。她没有迟疑,推门而入。

阿尔文·诺特被束缚咒钉在墙角,双手贴壁,双脚离地半寸,身体绷得笔直。他的右眼空洞淌着血,可那枚已被取下的机械义眼,竟还在桌上微微震颤,表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纹。

“它没断。”佩妮低声说。

斯内普站在桌边,魔杖尖抵着义眼外壳,眉头紧锁。“信号源来自内部,不是远程操控。这东西在自循环发送。”

佩妮走近,耳坠水晶轻晃。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检测到持续性能量脉冲,频率与地下信号一致】。她蹲下身,掌心悬于义眼上方,默念启动指令。一道无形扫描波扩散而出,映出内部结构——层层嵌套的金属回路环绕着一颗暗红色晶体,晶体中央刻着一串数字:**7-19-3-14-20-8**。

“不是通讯器。”她说,“是信标,但它要传的不是位置。”

“是密码。”斯内普接过话,用镊子夹起义眼翻转查看,“炼金术与机械结合体,记忆水晶存储信息。他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了钥匙。”

佩妮站起身,“拆卸咒不会触发自毁,说明设计者允许被取出。这不是防备,是传递。”

斯内普点头,从袖中抽出一本薄册——黑色封皮,边缘磨损,封面无字。这是之前从阿尔文身上搜出的物品之一,一直未能破译。

“试试这个。”他翻开第一页,纸面浮现出一行行由星象符号与月份代号组成的对照表。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读数,一个查码。

7 → G

19 → S

3 → c

14 → N

20 → t

8 → h

“GScNth。”斯内普念出声。

佩妮摇头,“不对。顺序错了。”

“或许是反向?”他重新排列,得到 htNcSG,仍无意义。

她闭了闭眼,脑中闪过档案室里那些古老卷轴上的文字格式——纯血家族常用拉丁月相纪年记录秘密会议时间。她低声问:“七月呢?古称是什么?”

“quintilis。”斯内普迅速反应,“十九夜是盈凸期,三日对应潮汐初动……”他手指在纸上快速演算,口中低语,“第七个时辰不指钟点,而是魔法潮汐周期中的第七阶段……”

片刻后,他停笔。

“今晚十点。”他说,“目标:新学院。”

几乎同时,佩妮脑中警报炸响:

【高危预警:大规模攻击即将发生】

【距离袭击开始:9小时47分钟】

她猛地抬头,看向墙角的阿尔文。

那人依旧睁着眼,左眼浑浊,右眶流血,嘴角却缓缓向上扯动。不是笑,是一种近乎解脱的扭曲。

“你知道我们会看懂。”佩妮走过去,声音平静,“所以你留下这串数字,不是为了求救,是为了确认。”

阿尔文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像被堵住嘴前的最后一声回应。

斯内普收起密码本,将记录纸折好塞进内袋。“必须立刻通知守卫队,封锁所有通往新学院的路径。”

“不行。”佩妮摇头,“一旦调动人手,对方会察觉计划泄露。我们要让他们以为一切照旧。”

“那就假布防?”斯内普目光微闪。

“不。”她转身拿起那枚机械义眼,放入特制铅盒,“我们什么都不做。”

“什么?”

“让他们来。”她看着斯内普,“但来的不是他们想打的地方。”

斯内普沉默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把主战场引到他们不知道的位置?”

“新学院是诱饵。”她说,“真正的防御点,在这里。”

她指向地图上霍格沃茨西侧外墙的一处废弃塔楼——那是连接旧隧道的入口,也是当年她和斯内普第一次躲开托比亚追打的地方。

斯内普盯着那点,缓缓点头。“我可以提前布置魔药陷阱,利用塔楼结构制造连锁干扰。”

“我去安排学生转移。”佩妮说,“初级班全部撤入地下密道,中级以上留在原位,假装正常上课。”

“他会怀疑。”

“所以他不会怀疑。”她嘴角微扬,“因为他觉得我一定会防。”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斯内普伸手将铅盒扣紧,递还给她。“这东西不能再留了。销毁吧。”

“不。”佩妮握紧盒子,“我要让它继续发信号。”

“你说什么?”

“让信标继续工作。”她走向角落的魔具架,取出一只小型共鸣箱,“系统能模拟它的脉冲频率。我们可以放出假信号,让他以为义眼还在运作。”

斯内普皱眉,“风险太大。一旦被识破……”

“那就别被识破。”她已动手接线,动作熟练如演练过千百遍,“我会调低输出强度,只维持最低频段。他们接收不到细节变化,只会知道‘信标活着’。”

斯内普看着她操作,忽然开口:“你早就想过这一天。”

她手上一顿,没抬头,“每一次抓住敌人,我都问自己——他还有什么没交出来的?”

“所以你不急着审问他。”

“因为他已经说了最重要的话。”她将共鸣箱接入线路,轻轻按下启动钮。箱体发出轻微嗡鸣,与地底脉冲完全同步。

“现在。”她说,“轮到我们说话了。”

斯内普走到阿尔文面前,俯视着他。“你以为你在控制节奏。其实从你踏进教室那一刻起,你的每一步都在被人读取。”

阿尔文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望向桌上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那里曾放着他的眼睛,现在只剩一道浅痕。

“你想用恐惧统治。”佩妮站在门前,声音不高,“可你忘了,真正可怕的,是从容拆解你恐惧的人。”

她抬手,关闭禁闭室主灯。

黑暗落下,只有共鸣箱底部透出一点幽蓝。

斯内普最后看了囚犯一眼,“九小时四十七分钟,足够做很多事。”

“也足够毁掉一些事。”佩妮补充。

他们一同走出房间,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禁闭室内,阿尔文独自悬在墙上,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晕开一片暗红。他的左眼始终睁着,盯着那台发出蓝光的小箱子。

忽然,他喉间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声响,像是咳嗽,又像是低笑。

地板缝隙中,一丝极淡的蓝芒再次浮现,朝着门缝边缘缓慢延伸。

就在即将触及门槛时,整条光线猛然一滞。

箱体嗡鸣骤停。

一秒后,恢复如常。

蓝光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