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活了。
原本只是物理层面的水压，现在变成了有意识的绞杀。
神月影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胃袋里。
周围那些灰色的海水，疯狂地往他的毛孔、鼻孔、耳朵里钻。
滋滋滋！
皮肤在溃烂。
神月影那引以为傲的神体防御，在这些被“虚无”之力同化的海水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唔！”
神月影闷哼一声，死死闭住嘴巴。
但他能感觉到，那种灰色的力量正在腐蚀他的肌肉，甚至在同化他的骨骼。
“无”把自己分散了。
他放弃了那具高贵的大筒木躯体，把自己变成了这片海域的一部分。
只要这片海还在，“无”就不死。
“在这里，我无处不在。”
“无”的声音在水里回荡，带着一股胜利者的嘲弄。
“你的拳头再硬，能打碎水吗？”
“你的力气再大，能勒死大海吗？”
神月影挥了一拳。
水流被打散，但瞬间又聚拢过来，缠得更紧了。
确实打不碎。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就像是用力气去打棉花，不仅没用，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而且，缺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眼前的视野开始发黑，肺部的灼烧感让他恨不得把胸膛撕开。
“要死了吗？”
神月影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不。
老子怎么能死在这种阴沟里？
还是被淹死的？
传出去不得被宇智波斑那个死鬼笑话一万年？
神月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打不碎，既然躲不掉。
那就……
神月影猛地睁开眼，那双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疯狂。
既然你是水。
那老子就是海绵！
神月影做了一个让“无”魂飞魄散的动作。
他张开了嘴。
咕嘟！
一大口灰色的海水，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你疯了？！”
“无”惊恐的声音传来。
这水里全是“虚无”之力，喝下去就等于喝硫酸，甚至比硫酸还要毒一万倍。
这不仅是自杀，这是想死无全尸啊！
但神月影没停。
咕嘟！咕嘟！
他像个饿死鬼一样，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这些致命的海水。
喉咙烂了？
不管。
胃穿孔了？
不管。
只要还能动，只要还能吃，就往死里吃！
“给老子……消化！”
神月影体内的【星辰之躯】，在这个生死关头，终于展现出了它最恐怖的一面。
暴食。
那种源自于十尾神树的、吞噬星球的本能，被彻底激活了。
胃部变成了一个熔炉。
那些灰色的“虚无”之力刚一进肚子，还没来得及腐蚀内脏，就被一股更加霸道的生命之火包裹住了。
分解。
重组。
强制吸收。
虽然效率很低，虽然过程疼得神月影浑身抽搐。
但他在适应。
他的身体正在以一种变态的速度，解析着“无”的力量结构。
“不……不可能……”
“无”慌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减少。
那个野蛮人，真的在吃他！
而且越吃越快！
“给我滚出去！”
“无”控制着海水，想要从神月影的肚子里冲出来。
他在神月影的胃里翻江倒海，制造出无数根尖刺，想要刺穿神月影的肚皮。
噗嗤！
一根灰色的尖刺从神月影的肚子上穿了出来。
血水染红了海水。
但神月影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根刺出来的尖刺，硬生生地给按了回去！
“进了老子的肚子，就是老子的肉！”
神月影在心里怒吼。
他不仅没吐，反而吸得更猛了。
海面上。
原本沸腾的海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个漩涡的中心，正对着神月影的位置。
水位在下降。
真的在下降。
虽然很慢，但肉眼可见。
“那家伙……”
佐助飘在空中，看着那个巨大的漩涡，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该不会是想把这片海给喝干吧？”
鸣人咽了口吐沫。
“我觉得……他干得出来。”
“不能让他这么吃下去！”
“无”在海底咆哮。
他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以为化身海水能困死神月影，结果却把自己送到了对方的嘴边。
现在想变回人形都难了，因为神月影的吸力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引力场，把他死死锁在了这片水域里。
“既然你想吃，那我就撑死你！”
“无”发狠了。
他不再攻击神月影，而是控制着周围所有的海水，包括那些还没被污染的普通海水，疯狂地往神月影嘴里灌。
几亿吨的海水压力，全部集中在神月影的喉咙口。
这已经不是喝水了。
这是高压水刀往肚子里切割。
“唔！”
神月影的肚子瞬间鼓了起来，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但他死死咬着牙，就是不松口。
海面上的动静越来越大。
那个漩涡已经扩大到了几公里宽，发出的轰鸣声连远在火之国的平民都能听见。
“那是怎么回事？”
纲手站在指挥舰的甲板上，望远镜里全是白花花的浪。
“水下有高能反应！”
感知忍者大喊。
“两个反应源正在融合！那个灰色的反应源正在减弱，但是金色的反应源……变得非常不稳定！”
“不稳定是什么意思？”我爱罗问。
“就是……随时可能爆炸。”
感知忍者的脸都白了。
“那个当量的查克拉如果爆炸，这片海域会被炸上天，连带着沿海的所有城市都会被海啸淹没。”
纲手的手抖了一下。
她看向那个漩涡。
那是神月影。
他在拼命。
但如果他失控了，大家都要死。
“怎么办？”
雷影达鲁伊走过来，独臂上闪烁着雷光。
“趁现在，给他们来一发狠的？”
“把他们两个一起干掉？”
这是一个诱人的提议。
两个神都在虚弱期，都在僵持。
这时候扔个超级忍术下去，说不定真能一劳永逸。
“不行！”
鸣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
“神月影是在帮我们清理那个怪物！”
“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就是背刺！”
“那如果他炸了呢？”大野木飘在空中，老脸阴沉，“鸣人，你要为全世界负责。”
“我……”鸣人语塞。
“别吵了。”
佐助冷冷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他指着海面。
“看那里。”
漩涡中心，突然射出了一道灰色的光柱。
那是“无”在挣扎。
他试图冲破神月影的封锁，逃回海面。
只要让他回到大气层，他就能调动自然能量，重塑肉身。
到时候，满血复活的“无”，谁也挡不住。
“决断吧，火影。”
佐助看向纲手。
“是赌神月影能赢，还是现在就把那个怪物按回去？”
纲手深吸一口气。
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神月影那张狂妄的脸，又闪过“无”那冷漠的眼神。
一秒钟后。
她睁开眼，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传我命令！”
“所有雷遁忍者，土遁忍者，准备！”
“目标，漩涡中心！”
“不是为了杀神月影。”
“是为了……帮他封路！”
纲手一拳砸在栏杆上。
“别让那个灰色的东西上来！”
“给我……把它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