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灵根觉醒的异象虽短暂,却在青木村这潭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老村长和几位长者对阿远的态度愈发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敬畏。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好奇与距离感,仿佛在看一个不属于此间的存在。
然而,阿远(石磊)自己,却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天赋”而改变多少。记忆依旧是一片迷雾,丹田内那株混沌幼苗带来的力量感真实不虚,却也伴随着更深的茫然。他是谁?从何而来?为何重伤流落至此?这些问题的答案,依旧沉在识海的深渊里。
他婉拒了村里为他单独安排清静住所的好意,依旧住在叶青璇家那间简陋的偏房里。每日清晨,他会随着叶青璇一同起身,帮她劈柴、挑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这些简单的劳作,反而让他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仿佛能暂时忘却脑海中的空洞与身体深处偶尔传来的、源自未知伤势的隐痛。
叶青璇起初有些局促,总觉得让一个“灵根觉醒”的大人物做这些杂活不妥。但阿远做得认真而自然,没有丝毫勉强,渐渐地,她也便习惯了。两人常常一边做着活计,一边闲聊。叶青璇会跟他讲村里的趣事,山里的传说,哪种草药治什么病,哪种野果最甜。阿远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目光温和。阳光洒在院子里,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少女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温暖的画卷。
午后,是阿远独自探索修炼的时间。他并未急于求成,而是拿着那本残缺的《青木诀》,坐在院后的老槐树下,一字一句地研读、揣摩。这功法确实粗浅,讲述的是如何感应天地间游离的“木灵机”,引气入体,温养经脉,最终凝聚一丝木灵元力。
阿远尝试按照功法所述,静心凝神,感应所谓的“木灵机”。然而,他意念刚动,丹田内的混沌幼苗便轻轻摇曳。霎时间,他“看”到的,并非单纯的青色木灵机,而是空气中漂浮的、五光十色的各种灵机光点!金色的锐利,绿色的生机,蓝色的柔和,红色的炽热,黄色的厚重……它们如同欢快的精灵,感受到混沌幼苗的气息,竟争先恐后地涌来,丝毫不需要他费力去“感应”和“吸引”。
更奇妙的是,这些属性各异的灵机,在进入他体内,经过混沌幼苗的转化后,并未变成单一的“木灵元”,而是化作一种混沌色泽、似乎蕴含一切可能性的精纯能量,温顺地流淌在经脉之中,滋养着肉身,甚至隐隐修复着那些深层次的暗伤。
“这《青木诀》……似乎不太适合我。”阿远放下皮卷,若有所思。他本能地觉得,按部就班修炼这功法,反而是对自身灵根的一种束缚。他闭上眼,不再刻意观想功法路线,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丹田,去感受那株混沌幼苗自身的呼吸韵律。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混沌幼苗仿佛成了他身体的第二个心脏,以一种古老而自然的节奏,缓缓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周遭更大范围的天地灵机,如同百川归海般汇入幼苗,再转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元,反哺周身。他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深长而富有韵律,一呼一吸间,仿佛与这片天地达成了某种和谐的交融。
修炼结束,他不仅不觉疲惫,反而神清气爽,连目力、耳力都似乎敏锐了几分。他能清晰地听到远处树叶的摩挲声,能看到百米外草叶上的露珠,甚至能模糊感知到脚下大地深处流淌的浑厚地脉之气。
“阿远哥,你修炼完了?”叶青璇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山泉粥走来,看到他睁开眼,眼中神光内敛,气息平和,不由露出安心的笑容,“你修炼的时候,感觉……好安静,连院子里的鸟儿都不叫了。”
阿远接过温热的粥碗,心中微暖。他能感觉到,少女是真心关心他,而非因为他的“天赋”。
“嗯,只是随便试试。”他喝了一口粥,米香混着山泉的清甜,简单却熨帖肠胃。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叶青璇,认真道:“青璇,我感觉得到,你体内似乎也有一丝灵机波动,很微弱,但确实存在。或许……你并非没有灵根,只是未曾觉醒。”
叶青璇愣住了,捧着碗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低声道:“不……不可能的。小时候镇上的仙师用测灵石亲自测过,说我灵根沉寂,无法修炼的。”
“测灵石未必能测出所有情况。”阿远回想起自己灵根觉醒时的异状,那种仿佛破开枷锁、重获新生的感觉,绝非寻常。“或许,你的灵根比较特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试着帮你看看。”
叶青璇猛地抬头,看着阿远清澈而认真的眼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修炼,那是她幼时曾偷偷幻想过,却又早已被迫深埋心底的梦。她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和怯意:“真……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阿远哥?”
“不麻烦。”阿远微微一笑,“等我再熟悉一下自身的情况,或许能想到办法。”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小的院落里,一颗关于希望和改变的种子,悄然埋下。而对于阿远来说,在这看似平淡的村居生活中,他正在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重新触碰“力量”的本质,并开始不经意间,影响着身边人的命运。
夜幕 降临,繁星 点点。阿远 躺在 床上,感受着 体内 缓缓 增长 的 混沌灵元,心中 却 无多少 喜悦。那些 破碎 的 记忆 画面 依旧 会 不时 闪现,带来 刺痛 与 不安。他 隐隐 有种 预感,眼前 的 平静,或许 只是 暴风雨 前 的 短暂 宁静。而 他 需要 在 风雨 到来 之前,尽快 地 …… 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