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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林闲抱着宝儿,装作急着赶路的样子,脚步加快,看似不经意地从杂货摊边缘擦过。同时,他极其隐蔽地在宝儿的小屁股上轻轻捏了一下——这是事先约定好的“行动信号”!

宝儿收到信号,大眼睛瞬间一亮!她牢记师父“轻轻”的嘱托,努力控制着自己那身恐怖的力量,小脚丫极其“温柔”地、像拂过花瓣一样,朝着杂货摊最底层一个看起来最敦实的大肚陶罐,伸出了穿着小布鞋的脚尖…

林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那只小脚丫。轻点!千万轻点!祖宗!那是钱啊!咱赔不起啊!

宝儿的脚尖,终于“轻轻”地触碰到了那个陶罐的底部边缘。

时间仿佛放慢了。

在林闲绝望的注视下,那个被宝儿“轻轻”碰了一下的、足有半人高的大肚陶罐,如同被高速行驶的马车撞上了一般,猛地一震!紧接着,它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轻飘飘的姿态,原地向上弹跳了足足半尺高!

罐子跳起来的瞬间,林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动静小不了!

果然!

那跳起来的罐子落下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它旁边一个摞得更高的、由十几个大小不一瓦盆组成的“金字塔”的基座上!

哗啦啦——!!!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如同爆竹般密集炸响!那个“金字塔”瞬间土崩瓦解!大大小小的瓦盆像被赋予了生命,争先恐后地蹦跳着、翻滚着、互相碰撞着,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出去!

“哎哟!”

“我的菜!”

“我的新裙子!”

“我的脚!”

惊呼声、惨叫声、咒骂声瞬间盖过了集市的喧嚣!破碎的瓦片陶片如同天女散花,砸得周围摊位和行人鸡飞狗跳!

一个卖鸡蛋的妇人被飞溅的碎片砸中了篮子,黄白之物流了一地;一个正啃着烧饼的汉子被滚落的瓦盆砸中了脚背,抱着脚嗷嗷直跳;更多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盆罐雨”吓得抱头鼠窜,互相推搡!

场面瞬间失控!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人们惊慌失措,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试图躲避飞溅的碎片和倒塌的摊位。叫骂声、哭喊声、东西被撞翻的声音响成一片。

那瘦小的杂货摊主老头,刚转过身,就看到自己辛苦积攒的“家当”在眼前化作一片废墟,整个人都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发出一丝声音,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而林闲,在宝儿脚尖碰到罐子的瞬间,就抱着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前一窜!完美避开了“灾难”中心。他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那惨烈的现场和摊主绝望的表情,趁着人群大乱,视线被阻隔的绝佳机会,埋头就往集市深处钻!速度快得能去参加奥运会。

“跑!快跑!”

他一边跑,一边低声催促着怀里的宝儿,心脏因为肉疼(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巨额赔偿)和紧张(害怕被抓住)而疯狂擂鼓。

混乱中,他听到身后传来赵铁柱手下气急败坏的怒吼:

“人呢?!操!别挤!”

“谁他妈推我!”

“我的刀!谁踩我脚了!”

“抓住他们…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撞老子!”

混乱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林闲抱着宝儿,在惊慌失措的人流中左冲右突,七拐八绕,终于从集市的另一个出口钻了出来。他不敢停留,一头扎进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才敢停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额头淌下,流进眼睛,又涩又疼。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脚底板更是疼得钻心。但最疼的,是心!

他哆嗦着手,松开怀里的宝儿。宝儿双脚落地,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对刚才制造的“大场面”很满意,还带着点小兴奋。“西父!罐罐飞飞!好玩!”

“好…好玩…”

林闲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沾满泥污的手。那半块救命的铜板,早就在刚才的亡命狂奔中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钱没了。

但他知道,真正的“账单”才刚刚开始。

那个杂货摊…那些飞溅的瓦盆陶罐…还有被波及的鸡蛋、烧饼、裙子,甚至那个被砸了脚的汉子…

林闲眼前一黑,仿佛看到无数个铜板、银角子甚至银锭子,长着翅膀,排着队从他干瘪的钱袋里飞走,飞向那些愤怒的摊主和受害者…

二两银子?恐怕打不住!他感觉自己心口一阵绞痛,捂着胸口慢慢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小巷尽头那方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带着哭腔的哀嚎:

“我的…我的钱啊…赔了二两银子啊…”

声音凄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宝儿蹲在他旁边,看着师父痛苦的样子,小脸上的兴奋褪去,有些不知所措。她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林闲的破衣角,怯生生地问:“西父…疼?宝儿…呼呼?”

林闲看着宝儿天真无邪、带着关切的小脸,再看看自己这副凄惨落魄、即将破产的模样,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出口,只能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发出一声更加绝望的、闷闷的长叹。

这逃亡的日子也太费钱了!比费师父还费!

林闲觉得,自己大概是把上辈子、上上辈子、乃至祖宗十八辈攒的霉运,都在穿越后这短短几天里透支干净了。他抱着宝儿,像只被一群疯狗追撵的兔子,在七拐八绕、散发着尿骚味和烂菜帮子味的小巷里夺命狂奔。

身后,是杂货摊张老头撕心裂肺的哭嚎、肉摊壮汉愤怒的咆哮、卖鸡蛋李婶尖利的咒骂、还有被砸了脚的刘三以及划破裙子的王姑娘的帮腔。那声音汇成一股充满铜臭味的追魂索,紧紧缀在屁股后面。

“站住!赔钱!”

“小兔崽子别跑!”

“抓住他们!扒了他们的皮抵债!”

林闲哪敢停?

他现在别说二两银子,连半文钱都没有!裤兜比他脸还干净!被抓住的下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要么被愤怒的摊主们当场打死泄愤,要么被扭送衙门吃牢饭,无论哪种,都意味着他和宝儿这对“破产师徒”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