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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期的反应,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无情地冲刷着萧墨珩(陆雪瑶身)的意志和身体。

清晨的孕吐变得频繁而剧烈,往往呕得他(她)眼冒金星,浑身脱力。那属于女子身体的荷尔蒙变化,引发出莫名的情绪起伏,时而烦躁易怒,时而感伤落泪,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波动,让习惯于冷静自持的萧墨珩感到无比的挫败和恼怒。

他(她)的胃口也变得刁钻古怪,时而毫无食欲,时而又对某种食物产生极度的渴望。身体容易疲惫,往日里处理一个时辰宫务都精神奕奕,如今坐上半个时辰便觉得腰酸背乏。

最让他(她)难以忍受的,是身体逐渐发生的变化。原本纤细的腰身开始变得柔软,小腹虽未明显隆起,但触摸上去已能感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饱满。胸前也开始胀痛,那种属于女性的、孕育生命的特征日益明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她)此刻荒诞的处境。

“该死!”又一次在干呕后,萧墨珩(陆雪瑶身)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柔弱与疲惫的“自己”,忍不住低咒出声。他抬手想砸了那面铜镜,却在触及镜面的瞬间,感受到腹中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蝴蝶振翅般的触动。

他(她)的手僵在半空。

那是……胎动?

尽管极其轻微,几乎难以捕捉,但那种奇异的、来自身体内部的、生命的律动,却像一道微光,猝不及防地穿透了他(她)满腔的烦躁与抗拒。

他(她)怔怔地抚上小腹,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奇、茫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生命本能的悸动,在心底悄然滋生。这是……他和雪瑶的血脉。在这个荒谬的错位中,悄然孕育的生命。

陆雪瑶(萧墨珩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他)尽可能多地陪伴在“皇后”身边,以皇帝的身份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他)亲自过问膳食,叮嘱太医定时请脉,甚至不顾宫规,夜宿凤仪宫偏殿,只为能随时照应。

朝臣们只觉陛下与皇后娘娘鹣鲽情深,帝后和睦乃国之大幸,唯有知情的严嬷嬷和凌风等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忧虑。

这日,萧墨珩(陆雪瑶身)因孕期心烦,对着一盘不合口味的糕点发了脾气。陆雪瑶(萧墨珩身)挥退战战兢兢的宫人,亲自端起那盘糕点,坐到榻边,用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小块,递到他(她)唇边,语气是萧墨珩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耐心:“尝尝看?若是不喜,朕再让他们换别的。”

萧墨珩(陆雪瑶身)看着眼前这张属于自己、却带着陆雪瑶神情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别开脸,闷声道:“不想吃。”

陆雪瑶(萧墨珩身)也不恼,放下勺子,轻轻握住他(她)的手,低声道:“墨珩,我知道你难受。委屈你了……”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愧疚,“若可以,我宁愿是我来承受这一切。”

萧墨珩(陆雪瑶身)沉默片刻,回过头,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心中的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些许。他(她)叹了口气,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萧墨珩身体)坚实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说什么傻话……”他(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只是……这滋味,确实不好受。”骄傲如他,终于在这一刻,短暂地流露出一丝脆弱。

陆雪瑶(萧墨珩身)心中一酸,轻轻揽住他(她)的肩,如同呵护易碎的珍宝。两个错位的灵魂,在这诡异的命运和即将到来的新生命面前,前所未有地紧紧依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