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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公孙部军营。

一处戒备森严的军帐之内,气氛肃杀。

身形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边塞独有煞气的悍将公孙瓒,正紧盯着桌案上的一份军报。

他身披铁甲,手指关节粗大,布满了常年握持兵刃留下的老茧。

“查清楚了?”

公孙瓒抬起头,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堂下,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回禀将军!已查明,前日在乌桓人部落中闹出大动静的,正是那支从冀州方向潜入的神秘骑兵。”

“其头领,根据柳城校尉的画像比对,就是黄巾大教主,朝廷的头号通缉犯——张角!”

张角!

听到这个名字,公孙瓒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紧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收到消息,那群桀骜不驯的乌桓蛮子突然倾巢而出,对着一队骑兵摆出近乎朝圣的诡异阵仗,好奇之下才派人去查探。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竟然钓出了一条天大的鱼!

朝廷的悬赏令早已传遍天下:杀张角者,赏万金,封侯!

封侯!

这两个字像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公孙瓒所有的野心。

他公孙瓒,在幽州这片苦寒之地与胡人浴血厮杀多年,凭着一刀一枪才挣到今天这个小小的骑都尉之职。

可上面却偏偏派来一个叫刘虞的老顽固当州牧!

那老家伙就会搞什么“以德服人”,天天对他的强硬手段指手画脚,让他束手束脚,烦不胜烦!

如今,一个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机会,就这么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面前!

这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恩赏!

“好!好啊!”

公孙瓒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在堂上来回踱步,脸上的兴奋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兄长,不可冲动!”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传来。

只见一名与公孙瓒有几分相像的青年快步走入,正是他的堂弟,公孙越。

公孙越脸上满是忧虑。

“兄长,您现在只是州牧大人麾下的骑都尉,并无调兵之权。若私自带兵出征,万一刘虞那老家伙追究起来,恐怕后患无穷啊!”

“妇人之见!”

公孙瓒猛地一挥手,打断了公孙越的话,眼神锐利。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刘虞那优柔寡断的废物做出决定,张角早就跑到天边去了!”

他走到公孙越面前,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再说了,我只带我们自己的本部人马,关他刘虞屁事!”

公孙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黄巾贼?呵呵,一群泥腿子骑上马就能叫骑兵?土鸡瓦狗罢了!我白马义从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碾成齑粉!”

“这次若是能斩了张角,你我兄弟一飞冲天,还用看那老顽固的脸色?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何不做!”

一番话说得公孙越哑口无言,心中的担忧也被兄长的豪情所感染,只得抱拳领命。

“属下这就去集结兵马!”

“等等。”

公孙瓒叫住了他。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派个机灵点的信使,去一趟安喜县,把这个消息告诉玄德。”

刘备,刘玄德。

他那位曾一同师从卢植门下的同窗。

公孙瓒一直觉得,自己这位师弟有大才,且胸有大志。 却时运不济,如今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县尉,实在可惜。

这次天大的富贵,他愿意拉自己这位老同学一把。

……

与此同时,安喜县。

县衙后院,气氛压抑得可怕。

“混账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刘备指着面前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黑脸壮汉,气得浑身发抖。

他身形瘦高,双耳垂肩,双手过膝,面色蜡黄,此刻却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张飞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魁梧的身躯缩在一起,满脸愧疚。

“大哥……俺也是看那狗官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就把他绑起来打?还是当着全县百姓的面?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是督邮!是郡里派来巡察我们的大官!”

刘备又气又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很多人其实都不了解东汉的“督邮”是干嘛的。

假如只看字面意思,会以为是管送信的官员。

那你就错得离谱了。

督邮,是汉代郡太守派到下面各县,专门负责监督、巡察地方官员的属官,权力极大。

说白了,就是太守的眼睛和鞭子,地方小官的生死前途,往往就捏在他们手里。

陶渊明那句流传千古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他所不愿屈尊迎接的,也正是这位督邮大人。

在当时,督邮索要贿赂,或者态度傲慢,几乎是官场常态。

想保住官位,就得孝敬上级,这对于立志“与民秋毫无犯”且本就囊中羞涩的刘备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而张飞,这位涿县屠户出身的豪爽汉子,哪受得了这等鸟气。

他竟假借太守的秘密命令,带兵冲进督邮下榻的传舍,将人抓了,绑在县衙门口,当众抽了两百鞭子!

这是什么概念?

这相当于现代一个县警察局的局长,把上头派下来的巡视组组长给绑了,还拖到市中心广场上公开鞭刑。

这篓子,已经捅破天了。

刘备长叹一声,心中百感交集。

无论三弟闯了多大的祸,他这个做大哥的,都必须扛下来。

他缓缓站起身,走进屋内,取出了那枚小小的县尉官印。

他走到被鞭打得奄奄一息,只剩半条命的督邮身边,将冰冷的官印解下,直接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走吧,翼德,云长。”

刘备的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此地,我们是待不下去了。”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着长髯,默不作声地上前牵过马。

张飞则满心愧疚,眼眶泛红,感觉自己拖累了两位兄长。

他们又要开始那种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这片伤心地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报——!幽州公孙瓒将军,有紧急信件给刘县尉!”

一名信使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

刘备疑惑地接过,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呼吸,越来越急促。

最后,他拿着信纸的双手,竟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天不绝我刘备!天不绝我兄弟!”

他仰天长啸,将连日来的憋屈与绝望一扫而空!

他转身,郑重地对信使一抱拳。

“劳烦这位兄弟,回禀公孙将军!”

“备,必不辱命!”

张飞好奇地凑过来,从刘备手中拿过信,只看了一眼,那双环眼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啥?公孙瓒那家伙邀请咱们一起去打张角?”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黄巾教主张角现身幽州,公孙瓒邀他刘备合兵一处,共讨反贼,建功立业!

张角的人头!封侯的赏赐!

张飞心中的愧疚和自责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他本来还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害得大哥丢官,三兄弟又要亡命天涯而懊悔不已。

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只要能为大哥砍下张角的人头,别说一个县尉,封侯拜将都指日可待!

到那时,谁还敢欺辱他们兄弟!

“大哥!”

张飞激动地一把抓住刘备的胳膊,粗声大吼。

“你放心!俺老张,这次一定帮你把那张角的人头给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