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廉价的油腻气息，似乎随着苏晚晴的离去而被一同带走。
赵大壮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份滚烫的营业执照，如同捧着自己的新生。
他的大脑，还停留在刚才那颠覆世界观的震撼之中，久久无法平静。
李平凡却已经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啜饮着杯中最后一口咖啡，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午后消遣。
“起来吧，地上凉。”
他淡淡开口。
赵大壮如梦初醒，猛地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姿态恭敬得像一个初入职场的实习生，虽然他已经年近四十。
“老板，我……”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为了无比坚定的三个字，“我懂了！”
“懂了就好。”
李平凡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推到桌子中央。
这张卡片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在角落里有一个低调而不凡的徽记。
赵大壮虽然落魄，但眼光还在，他认得出来，那是瑞士一家顶级私人银行为最高净值客户定制的无限黑卡。
持有这张卡的人，本身就是一张行走的名片，代表着无法估量的财富和地位。
“公司的账户还在走流程，这张卡你先用着，没有额度限制。”
李平凡的语气，就像在说“这包纸巾你先用着”一样随意。
赵大壮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看着那张卡，手都有些发抖。
没有额度限制？
这就是老板的世界吗？
家人们，谁懂啊？
自己当初在证券公司，为了几百万的授信额度都要点头哈腰，写几万字的报告。
“公司草创，你是第一个员工，也是cEo。第一件事，找个办公地点。”
李平凡站起身，准备离开。
“是！老板！您有什么要求？”
赵大壮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神情肃穆。
“要求？”
李平凡走到门口，回过头，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要大。”
“第二，要高。”
“第三，要做天盛资本的邻居。”
说完，他便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身影消失在老城区的阳光里，只留下还在原地细细品味这三个要求的赵大壮。
大，高，邻居？
赵大壮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瞬间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他明白了！
老板这是要向整个江城，宣告自己的到来！
这已经不是商业布局，这是一种宣言，一种刻意为之的示威！
“老板，我赵大壮要是办不好这件事，提头来见！”
他拿起桌上的黑卡，像是揣着一枚军令，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咖啡馆。
一个小时后，江城最顶级的地标建筑，“江城环球金融中心”的顶层租赁部。
一位打扮精致、神情倨傲的租赁经理，正百无聊赖地修着自己的指甲。
能租得起这里的公司，无一不是国内外知名的金融巨头，她的工作，更像是维持一种高端的圈层关系，而非简单的推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头发凌乱，眼带血丝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你好，我要租你们这里最好的办公室。”
赵大壮开门见山。
租赁经理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就这副尊容，也想租金融中心的办公室？
别是走错地方的吧。
“先生，我们这里的租金是按天计算的，而且只接受整层起租。”
她不咸不淡地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你租不起，赶紧走”。
赵大壮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身后的楼层模型。
“哪几层是空的？”
租赁经理彻底不耐烦了，她指了指模型的最顶端：
“顶上三层，66、67、68层，打包出租，只租给有足够实力的单一客户。先生，要是没别的事，我……”
“我全要了。”
赵大壮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整个租赁部瞬间鸦雀无声。
几个正在旁边喝咖啡的白领，闻言全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过来。
租赁经理更是愣住了，她反应过来后，差点笑出声：
“先生，您在开玩笑吗？您知道这三层的年租金是多少吗？九位数！您……”
赵大壮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将那张黑色卡片“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刷卡，签合同，我要最长的租期。”
那张纯黑色的卡片，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让租赁经理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狐疑地拿起卡片，虽然她不认识那个徽记，但卡片非凡的质感和重量告诉她，这东西可能不简单。
她抱着最后一丝“戳穿骗子”的心态，将卡片递给了旁边的财务。
“验一下资。”
财务人员将卡插入专用的验证终端，几秒钟后，终端屏幕上跳出了一行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提示。
【尊敬的客户，您的账户为最高权限私人定制账户，额度无限，祝您生活愉快。】
“噗通。”
财务手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租赁经理凑过去一看，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色从不屑，到震惊，再到骇然，最后化为了极致的谄媚和惶恐。
“对……对不起！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
她几乎是冲到赵大壮面前，一边飞快地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马上！马上为您办理最高规格的租赁合同！您……您请上座！”
赵大壮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堪比川剧变脸的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牌面，这是老板的牌面。
他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执行者。
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快点。”
不到半小时，全江城最昂贵的写字楼租赁合同便已签妥。
“非凡投资有限公司”这个刚刚注册的名字，正式成为了江城环球金融中心最顶层的拥有者。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栋大楼。
“听说了吗？顶上三层被一家叫‘非凡投资’的新公司租下来了！”
“我靠！真的假的？那可是天价！什么来头啊？”
“非凡投资？没听过啊！难道是哪家过江龙，要来江城抢地盘了？”
“嘿，最有意思的是，它就在天盛资本的对面啊！这简直是把战旗插到人家脸上了！”
整座金融中心的金融精英们议论纷纷，他们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一场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 天盛资本总部，总裁办公室。
苏晚晴正批阅着文件，她的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了一份报告。
“苏总，刚刚环球金融中心那边传来消息，一家名为‘非凡投资’的公司，租下了我们对面，也就是66到68层。”
苏晚晴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
非凡。
还真是他的风格。
她缓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很快，对面那栋与她并肩而立的摩天大楼顶端，将会挂上一个新的名字。
那头蛰伏的猛龙，终于要开始，向这座城市亮出他锋利的爪牙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与此同时，赵大壮正站在68层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毛坯空间里。
这里是整座城市的制高点，透过360度的全景落地窗，可以将整个江城的繁华尽收眼底，远处的天盛资本总部大楼，仿佛也矮了一头。
赵大壮心中豪情万丈，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整个江城，乃至全国的资本市场，都将在这间办公室主人的意志下颤抖。
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拟好的采购清单。
【全球顶配‘极光’系列超算服务器矩阵：3套】
【彭博\/路透顶级金融信息终端：200台】
【华尔街同款人体工学交易座椅：200把】
……
清单上每一项物品，都代表着这个行业最顶尖的配置，总价值超过五千万。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李平凡的电话，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狂热与激动。
“老板！我们的战争堡垒……已经建好了！”
“最顶层，我为您单独设立了一间私人战争指挥室，拥有直通楼顶停机坪的专属通道！”
赵大壮的呼吸越发急促，他死死攥着那份清单，如同一个即将披挂上阵的将军。
“老板！现在，我们的‘屠龙武装’，随时可以开始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