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愣了一下：“‘潮汐之泪’？那东西不是据说能平息海洋风暴、沟通亘古海流吗？谁这么大本事能从歌姬的老巢里偷走它？”
东岳分身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贝壳随意地抛给了守夜人。
“此事，你们去处理。”
守夜人手忙脚乱地接住贝壳，一脸错愕：“老板，这……我们还在忙碎片的事……而且‘沉眠之海’距离遥远，环境特殊，一来一回恐怕……”
“碎片之事，暂缓三日。”东岳分身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潮汐之泪’失落，会影响此界水元平衡，间接干扰碎片搜寻。先去解决此事。”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
“或许，对汝之‘可能性’，亦是一场……历练。”
说完，他不再给我们任何反驳或询问的机会，转身，房门再次关闭。
事务所内，一片死寂。
守夜人拿着那枚月白色的贝壳，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属于深海歌姬的微弱气息和那缥缈的歌声余韵，脸色变幻不定。
猫又小姐小声嘀咕：“所以……我们这是被老板……临时抓了壮丁，去帮一群记仇的深海美人鱼找她们丢了的宝贝？”
阿文已经快哭出来了：“沉眠之海……听说那里水压能压扁战舰，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深海巨怪和古老诅咒……”
我飘在原地，魂光也是微微波动。
东岳老板，竟然会主动让我们暂停收集碎片，转而去处理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闲事”？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似乎还对我的“可能性”有好处？
“潮汐之泪”……深海歌姬……水元平衡……
这一切，似乎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守夜人深吸一口气，将贝壳小心收好，脸上露出一丝认命般的无奈。
“评估：新增紧急委托。目标：前往‘沉眠之海’，协助深海歌姬寻回圣物‘潮汐之泪’。原定碎片搜寻任务暂缓。风险：未知深海环境、可能存在的窃贼及歌姬本身的不确定性。报酬：未知。差评……已经麻木了。”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准备一下，我们去海边……这次，可能得‘湿身’了。”
h市的天空依旧晴朗，而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却是那阳光难以触及的、幽暗冰冷的深海。
这“日常”，真是越来越波澜壮阔了。
守夜人捏着那枚月白贝壳，脸色比吞了苍蝇还难看。东岳老板金口一开，“碎片搜寻”这等要命的事都得靠边站，优先级直接让位给深海寻宝。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主控台前，噼里啪啦地调取关于“沉眠之海”和“深海歌姬”的资料。
“沉眠之海，位于主位面与某个水元素位面的夹缝，深度难以测量，水压离谱，光线稀缺，常规科技设备下去就是一堆废铁。里面除了歌姬，还盘踞着一些从远古沉睡至今的海洋巨兽，脾气据说都不太好。”守夜人看着屏幕上幽暗的海渊图像和数据，眉头拧成了疙瘩，“至于深海歌姬……资料更少。只知道她们用歌声编织梦境和交流，极度排外，上次有记录的外界接触还是三百年前，一个不信邪的传奇法师想去抓一只当魔宠，结果连人带船被拖进深渊，骨头都没浮上来。”
猫又小姐用爪子扒拉着空气，仿佛在模拟游泳：“所以，我们怎么下去？租艘潜水艇？”
“潜水艇？”守夜人嗤笑一声，“那玩意到了‘沉眠之海’就是棺材。”他走到仓库角落，翻找半天，拖出来两个落满灰尘、看起来像是老式深海潜水服的玩意，但材质非金非革，上面刻满了避水符文和压力抵消矩阵。“‘蛟绡避水衣’，古董货了，希望能顶用。”
他又拿出几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蜃息珠’，含在嘴里能在水下呼吸，顺便抵挡部分精神干扰，希望歌姬的‘歌声’别太要命。”
装备简陋得让人心慌。
“坐标呢？”我问。总不能漫无目的地在那片巨大的海渊里乱逛吧？
守夜人拿起那枚月白贝壳，注入一丝能量。贝壳表面的星河纹路微微亮起，一道极其微弱、但带着明确方向的脉冲波传递出来，指向东南方。
“贝壳能指引我们找到歌姬的聚居地，或者……至少是事发地点。”守夜人将避水衣和蜃息珠分配好，“事不宜迟，出发。”
没有惊动里间那位，我们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事务所。这次的目的地是h市最大的港口。守夜人显然早有准备，联系了一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经过特殊改装的小型考察船。
登船，起航。船只驶离喧嚣的港口，深入蔚蓝的海洋。起初一切正常，海风拂面，鸥鸟盘旋。但随着船只按照贝壳指引的方向不断前行，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海水的颜色也从蔚蓝变为深蓝，最后近乎墨黑。风浪渐起，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咸腥中带着古老苍凉的气息。
“进入‘沉眠之海’外围了。”守夜人站在船头，神色凝重。他启动了船体上几个不起眼的装置，一层微弱的能量场包裹住船身，抵御着越来越强的风浪和那股无形的压力。
又前行了数小时，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唯有船上的探照灯在墨色的海面上划出微弱的光柱。海浪汹涌，仿佛有无数巨兽在下方翻滚。那枚月白贝壳发出的脉冲波越来越强，指引着方向。
突然，船只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
“暗礁？”猫又小姐（通过通讯器连接）惊呼。
“不是礁石！”守夜人盯着探测器，脸色一变，“是……某种生物的触手！小心！”
话音未落，数条粗壮无比、覆盖着吸盘和发光器的巨大触手，猛地从漆黑的海面下伸出，如同巨蟒般缠向船体！船身的能量场发出刺耳的过载声，明灭不定！
“深海巨魇！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外围？！”守夜人怒吼，能量武器瞬间出现在手，炽热的光束射向那些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