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的午后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压得发闷，谢辉跟在赵雅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眼神躲闪着私立医院门口热情揽客的导医。刚打赢异能竞赛，赵雅就硬拉着他来“体验生活”，美其名曰“了解都市里的系统新动向”，可社恐的谢辉光是听到导医那句“帅哥看病还是陪诊呀”，耳尖就已经红透了。
“别紧张，你看你，手都快把衣服抠破了。”赵雅回头戳了戳他的胳膊，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等会儿你负责用魔瞳侦查，我负责跟人沟通，分工明确，完美。”
谢辉闷闷点头，刚想找个角落躲躲，混沌魔瞳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淡金色的光晕在眼底一闪而过——正前方走廊尽头的诊室里，一团浑浊的灰黑色能量正盘踞在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身上，能量丝像毒藤一样缠绕着旁边病床的老人，而老人手腕上的手环写着“肺癌晚期”，魔瞳却清晰地显示：普通细菌性肺炎，炎症指数轻度偏高。
“在那边。”谢辉拽了拽赵雅的袖口，声音压得极低，眼神瞟向诊室门口的门牌——院长办公室，周明。
两人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的年轻人急得声音发颤：“周院长，我奶奶真的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先给她用点普通消炎药？上次你说的那个‘抗癌神药’，五十万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啊！”
“小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周明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我这‘圣手神医系统’可是诸天万界最顶尖的医疗系统，诊断绝对不会错。你奶奶这肺癌晚期，拖一天就危险一分，这神药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人家等死吧？”
谢辉眉头一皱，魔瞳瞬间看穿了所谓“神药”的真面目——不过是外面药店三块钱一瓶的维生素片，被换了个镀金包装。系统面板上明晃晃地写着：【虚假诊断：可将普通病症伪装为绝症，每成功售卖一次神药，系统能量+100，宿主提成50%】，下面还挂着一行小字：【bUG提示：累计误诊3例以上，系统将触发医疗监管预警，强制注销】。
“我不是不想救，是真的没钱！”小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爸妈走得早，就我和奶奶相依为命，我打三份工也凑不够五十万啊！”
“没钱？”周明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没钱就别占着床位，我们医院可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慈善机构。要么交钱拿药，要么现在就出院，别耽误其他病人治疗。”
赵雅听得怒火中烧，刚要推门进去，被谢辉一把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诊室里的监控，然后掏出手机，用备忘录打字：【先取证，他的系统有漏洞，误诊够三次就完蛋】。赵雅看完点点头，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悄悄从门缝对准里面。
诊室里，周明已经站起身，走到小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我给你指条明路。隔壁有个贷款公司，我跟他们老板熟，你可以去贷点款，利息不高，等你奶奶病好了，你慢慢还嘛。”
“贷款？”小刚愣住了，“可那是高利贷啊！”
“什么高利贷，那叫应急资金。”周明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己看着办，下午五点前要么交钱，要么出院，别让我再催你。”说着就按下了呼叫铃，“下一个病人！”
小刚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差点撞到门口的谢辉。谢辉连忙侧身躲开，社恐发作让他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把刚买的矿泉水塞到小刚手里，指了指他手机备忘录里的字：【你奶奶是普通肺炎，药是假的，我们帮你】。
小刚看着手机屏幕，眼睛猛地瞪大，刚要追问，就被周明的助理催着让开了路。周明送完一个“客户”，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谢辉和赵雅，立刻换上热情的笑脸：“两位是来看病还是咨询？我周明在南宁医学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有‘圣手神医’的称号，不管什么疑难杂症，我这系统一查一个准。”
赵雅抢先开口，故意装出焦急的样子：“周院长，我男朋友最近总咳嗽，还胸痛，你快帮他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周明眼睛一亮，立刻把谢辉拉到诊桌前，假装用听诊器听了听，实则系统已经弹出诊断结果：【普通感冒引发的咽喉不适】。但他脸上却露出凝重的表情：“不好，这症状很像肺癌早期啊！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再晚几个月就麻烦了。”
谢辉配合地皱起眉头，声音干涩地问：“肺癌？那……那怎么办？”他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手都开始发抖，完美复刻了社恐遇到大事的慌乱模样。
“别慌，我有办法。”周明一拍胸脯，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包装华丽的药，“看到没？这就是‘抗癌神药’，专门治疗肺癌早期，一个疗程只要三十万，保证药到病除。你这情况不算严重，两个疗程就能彻底根治。”
“三十万？”赵雅夸张地叫起来，“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刚毕业，没那么多钱。”
“一分钱一分货啊小姑娘。”周明叹了口气，“这药可是系统兑换的天材地宝炼制的，外面有钱都买不到。这样吧，我看你们是学生，给你们打个九折，二十七万，不能再少了。”
谢辉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清明，对着周明慢悠悠地说：“《本草纲目》有云：‘药者，医之工具也，非利之器具。’你这三块钱一瓶的维生素，换个包装就卖三十万，是不是太黑了点？”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这是维生素的？我看你是不想治病故意找茬！”
“是不是胡说，一查就知道。”谢辉掏出手机，点开刚才用魔瞳扫描的药品成分分析报告，“这里写得清清楚楚，主要成分就是维生素c，辅料是淀粉，连一点抗癌成分都没有。还有你给李奶奶的诊断报告，魔瞳显示她就是普通肺炎，你却说是肺癌晚期，这已经是第二例误诊了吧？”
周明心里咯噔一下，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宿主误诊信息泄露，请注意隐藏，当前误诊次数：2次】。他强装镇定地抢过谢辉的手机，就要往地上摔：“你这是伪造的证据，我要报警抓你！”
赵雅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速度异能瞬间发动，周明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机就被夺了回去。“想销毁证据？晚了。”赵雅晃了晃手机，“刚才你和小刚的对话，还有你给谢辉误诊的全过程，我都录下来了。”
这时，小刚带着几个同样被周明误诊的病人家属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大妈手里拿着周明开的“神药”，气得浑身发抖：“周明！你说我得了胃癌，骗我花四十万买这破药，结果我去市医院一查，就是胃炎！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骗子！”
“还有我！”另一个中年男人举起诊断报告，“你说我肝衰竭，要我卖房子凑八十万买药，结果就是脂肪肝！我老婆差点跟我离婚！”
周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脸色惨白如纸，系统疯狂弹出警告：【检测到宿主累计误诊次数已达5次，触发医疗监管预警，系统即将强制注销！】。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我的系统怎么会失效……”
“怎么不会？”谢辉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你怕是从来没听过。《论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靠骗病人的救命钱发财，迟早会遭报应。”
周明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谢辉：“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可他刚靠近，就被赵雅一脚踹倒在地。赵雅拍了拍手，嫌弃地说：“就你这怂样，还想杀人？”
“报警！我们现在就报警！”小刚掏出手机，激动地拨通了110，“让警察来收拾这个骗子！”
周明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系统面板逐渐变得灰暗，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飘向谢辉的眼睛。他绝望地大喊：“我的系统！我的钱！”可没人理会他，病人们围着谢辉和赵雅，纷纷道谢。
“太谢谢你了，小伙子。要不是你，我这辈子的积蓄都被这个骗子骗走了。”刚才的大妈拉着谢辉的手，激动得抹眼泪。谢辉被这么多人围着，社恐又犯了，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不……不用谢，应该的。”
赵雅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替他解围道：“大家不用客气，我们就是看不惯这种骗人的勾当。现在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把各自的证据都准备好，一定能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时，小刚跑过来说：“谢哥，赵姐，医院的救护车来了，要把我奶奶转到市医院去，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我奶奶说一定要当面谢谢你们。”
谢辉刚想摇头，就被赵雅推着往外走：“走啊，看看奶奶情况怎么样。”两人跟着救护车来到市医院，医生给李奶奶做了检查后，笑着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普通肺炎，输几天液就好了。”
李奶奶拉着谢辉的手，慈祥地说：“好孩子，你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奶奶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等我好了，给你做我最拿手的老友粉。”
谢辉的眼睛亮了亮，南宁的老友粉他早就想尝尝了，只是社恐不敢去小吃街。他点点头，小声说：“谢谢奶奶。”
就在这时，谢辉的混沌魔瞳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抬头望向窗外，淡金色的光晕中，隐约看到南宁郊区的方向，一团漆黑如墨的能量正在快速凝聚，系统信号强度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系统。
“怎么了？”赵雅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谢辉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有新的系统出现了，而且很强。好像是……黑帮那边的，还带着‘帝王’两个字的前缀。”
赵雅挑了挑眉，露出兴奋的表情：“黑帮？听起来比医院里的骗子有意思多了。走，我们去会会他！”
谢辉点点头，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小刚追了出来：“谢哥，赵姐，你们要去哪里？我知道南宁的黑帮都在哪些地方活动，我带你们去！”
三人对视一眼，朝着南宁旧街的方向走去。那里，青龙帮的地盘上，帮主李浩正看着自己刚激活的“黑帮帝王系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从今天起，南宁的地盘，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