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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府的官吏?

他们自问对府内有才之士了如指掌,何曾听说过有这等人物?

“敢问主公,此人是……”程昱满脸疑惑的盯着曹操。

曹操也不再卖关子,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政务革新司主事,林阳,林澹之。”

“林阳林澹之?”荀攸皱眉思索,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可是前番献策治蝗,解了河内之危的那位林主事?”

“正是此人。”曹操点头。

“嘶——”

议事厅内,几人皆是一惊。

如果说,一次是侥幸,是拾人牙慧,那么两次呢?

治蝗之策,解决了燃眉之急,已是奇功一件。

如今这“龙骨水车”,更是从根本上改变农桑格局的国之重器!

这两件泼天大功,竟然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程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为人刚戾,不避嫌怨,但也最敬重有真才实学之人。

在他看来,这林阳之才,已经不能用“奇才”来形容了,这分明就是上天赐予主公,以用来安邦定国的栋梁之材!

“主公!”程昱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此等大才,为何至今仍屈居于一司主事之位?昱请主公,即刻下令,召此人入我等中枢,参赞军国大事!”

“是啊主公,”荀攸也附和道,“林澹之有此经天纬地之才,若能为我等所用,何愁袁绍不破,天下不定!”

看着群情激奋的两人,曹操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摆了摆手,示意程昱稍安勿躁,自己则重新坐回主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好笑。

“如此贤才,我岂能不欲用之?”曹操放下茶杯,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先前,我已亲自去见了他三次。每次,都只能化名微服,托词请教,与他闲聊。”

“什么?”众人大惊。

主公竟然亲自去了三次,还用的是化名?

“此人……”曹操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

“性情疏懒,平生所愿,似乎就是在那院中晒太阳。”

“我每每暗示,想引荐他为我效力,他都以‘才疏学浅’‘体弱多病’为由,推辞得干干净净。”

“他言辞恳切,神情真挚,让你找不出一丝破绽。仿佛让他多走几步路,多说几句话,都是要了他的命。”

“主公所言不假,此人虽胸有韬略,但却性格疏懒,不贪钱财,不好官职。”郭嘉也是一口叹息。

程昱和荀攸则是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这种人?

有旷世奇才,却只想躺平,不要钱财,也不当高官!

这是何等荒唐之事!?

“主公,”程昱眉头紧锁,“既如此,何不直接撤去他那‘政务革新司’的职位?断其俸禄,使其衣食无着。到那时,他腹中饥饿,自然会主动前来求见主公,为主公效力。这等人才,岂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程昱的提议,直接、粗暴,却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为达目的,的确有些不择手段!

在他看来,对付这种“不识抬举”的人,就该用雷霆手段。

正的不行,咱就来反的。

“不可!”曹操想都没想,便断然否决,“此人屡立奇功,岂可如此待之?”

曹操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仲德。”停下脚步,曹操目光锐利地扫过程昱,“此间还有缘由,我与他之间,如今尚能以‘孟良’‘子德兄’的身份,平等论交。因他不知我是谁,故而敢于畅所欲言,那些看似‘胡言乱语’的奇思妙想,才能毫无保留地脱口而出。”

“可若其知我身份,或用手段逼迫于他。”曹操的声音变得低沉,“到那时,他会如何看我?是会感激我的‘知遇之恩’,还是会怨恨我的‘强人所难’?我得到的,或许只是一个心怀怨怼、缄默不语的下属,却永远失去了一个能为我指点迷津、带来无限惊喜的‘朋友’。”

“因此,我宁愿让他安稳待在那小院之中,只要我需要时,便能去听听他的‘胡言乱语’。这比把他绑在我身边,却让他紧闭其口,要强得多。”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才明白,主公考虑的,早已不是简单的“用”与“不用”。

而是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最长久地获取这位奇人的智慧。

程昱站在原地,眉头依旧紧锁。

他虽然明白了主公的顾虑,但以他的性格,依旧觉得如此“放任”一个人才,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

夜色渐深,司空府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曹操独自一人,坐在案前,办理公事。

“主公。”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将曹操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曹操抬头,见是程昱,便指了指对面的坐席:“仲德,深夜至此,可是有要事?”

程昱并未立刻落座,而是对着曹操,郑重地行了一礼。

“主公,昱思虑一日,仍觉将林澹之这等国之利器闲置于庭院之中,实乃我等辅臣之失职,亦是对主公大业的不负责任。”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曹操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图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哦?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白日里,你的法子,已被我否了。”

“昱自然不敢再提那等粗暴之法。”程昱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昱以为,林澹之不愿出仕,并非真的生性疏懒,或许是他心有顾虑,又或许是我等未能以诚动之。”

“心有顾虑?以诚动之?”曹操眉毛一挑。

“然也。”程昱分析道,“此人自邺城而来,想必是看透了袁绍外宽内忌、非成大事之主。他选择投身许都,足见其有识人之明。但他为何只愿为一小吏?或许是想在入仕之前,先观主公之为人,察我军之气象。”

这番分析,倒也说得通。

曹操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至于‘未能以诚动之’,”程昱的语气愈发恳切,“昱不才,愿为主公做这说客,亲往一行,说服此人!”

程昱一生,劝人无数,无论是说降黄巾,还是力主抗袁,他都坚信,只要道理在手,便没有说不服的人。

曹操看着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也有些动容。

“好!”曹操一拍大腿,“仲德既有此心,我便允你一试!”

“谢主公!”程昱大喜。

“不过……”曹操话锋一转,“你既要去,需用化名,不可暴露身份。”

程昱一愣,随即点头:“但凭主公安排。”

“嗯……”曹操摸着胡子,上下打量着程昱,程昱为人刚正,面相严肃。

“你便也自称是我的幕僚同僚吧。至于名字,仲德你自己取一个便是。”

程昱闻言,略一思索,便沉声道:“昱便化名程仲,字公正。”

“程仲……字公正?”曹操念叨了一遍,差点没笑出声来。

“如此甚好。”曹操心情大好,当即拍板,“明日午后,我与奉孝,便带你一同前往。我倒要看看,你程公正如何劝那林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