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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求见?”林阳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布,擦了擦手随口问道。

门房躬着身子,急忙恭敬答道:“回家主,是前些时日拜访过的那位刘大人。”

刘大人?

自己熟悉的,又来过的姓刘的。

刘晔?

林阳眉毛一挑,心里有些纳闷。

这小子消息够灵通的啊,自己这才刚搬过来,他就找上门了。

他不是成天跟枣渊那家伙混在一块儿,忙得脚不沾地吗?

今天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

上次两个人一起过来,还是为那“盐水选种”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林阳挥了挥手,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快步走进了后院。

果然,来人正是刘晔。

与上次来时那副风尘仆仆,又带着几分急切的模样不同,今日的刘晔,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袍。

袍服虽然只是寻常的青色,但料子挺括,裁剪合身,穿在他身上,少了几分之前的工匠气,多了几分文官的儒雅与干练。

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步履生风,见到林阳,便隔着几步远,深深地作了一揖。

“晔,拜见主事!”

这一声“主事”,叫得是情真意切。

“子扬,何须如此多礼。”林阳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快坐。”

下人很快奉上了新茶。

刘晔谢过之后,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刻喝,只是捧在手里,慢慢坐下。

“今日前来,是特为感谢主事而来。”刘晔将茶杯放下,从怀里掏出两卷竹简。

“主事,此乃我偶然所得之杂记,我观主事喜好博览群书,此记算是有趣,特来献与主事,闲暇之时可以一观。”

“子扬,真乃我之知己!”林阳乐了,伸手把书简接了过来。

这要是送金银财宝,他还真得掂量掂量,可送这种闲书,虽然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但也算是送到他心坎里了。

“主事再造之德,晔不敢或忘!”刘晔看林阳收下了竹简,像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话都顺溜多了。

“前番,得主事授以‘盐水选种’、‘催芽而播’之神法,我与元谋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便报与令君。令君闻之,亦是大喜,立时便下令各郡县屯田官,依此法行事。”

“主事有所不知,此法之效,简直是石破天惊!用粗盐调配盐水,耗费不多,却能将那些不堪用的瘪籽、半饱满籽尽数筛出!沉底之良种,粒粒饱满,颗颗精华!再以湿沙催芽,不过两三日,便见白根生出,生机盎然!”

“各郡县得了此法,如获至宝!原本缺种三四成的窘境,迎刃而解!播种之时,因是催芽之种,出苗之速,比往年快了近半!且苗齐苗壮,长势喜人!如今春耕已毕,各地屯田客皆言,今年秋收,必是前所未有之丰年!”

他说到兴头上,又站了起来,在院里来回走了两步,好像不这么走几下,就没法把他心里的激动给抒发出来。

可刚走两步,他又猛地转过身,又是深深一躬。

“晔有一事,还望主事莫要怪罪!”

“哦?”这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林阳也纳闷了,好奇问道,“何事?”

“我与元谋献策与令君之后,曾有商议,此等妙法,必为大功!”刘晔轻轻摇头,“我二人岂能独占功劳,令主事蒙尘?”

“于是我等违背主事吩咐,将事情缘由说与令君,此法乃主事所创!”

“还请主事恕罪!”

“原来如此!”林阳笑了,他瞧了瞧这宽敞的院子,又瞅了瞅这崭新的宅子。

之前还纳闷呢,这荀彧荀令君是怎么知道这一档子事儿替自己去邀功,闹了半天,根子在这儿呢。

也罢,只要曹老板不关注自己,不让自己跟着干随军这些危险勾当,拿点好处也没什么。

只要不找麻烦,过的舒坦点有什么不好?

刘晔看林阳没生气,神色明显松快了不少,继续道:

“司空班师回朝,听闻此事大悦!于朝会之上,亲赞此法乃‘安天下,利万民’之国策!当即便下令,厚赏我与元谋!”

林阳安安静静地听着,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曹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直接给了个这么高的评价。

不过也难怪,粮食问题,在任何时候都是头等大事。

这盐水选种,看着是个不起眼的小农活,可放在这乱世里,那意义不亚于打一场大胜仗。

林阳却是不知道,因为把实话说出来,曹操对刘晔和枣渊两人印象极好,这两个家伙也算是间接的沾了他林阳的光。

“元谋如今,已被司空亲擢为‘搜粟都尉’,专司屯田农事,巡行各郡,传授农技,已是独当一面的封疆之吏了!”

刘晔说起朋友,那是由衷地替他高兴。

“那子扬如何?”林阳笑问道。

“属下......”刘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甚至有点做梦似的恍惚,“司空召我觐见,问我可愿为国效力,解朝廷之忧。我……我便被司空任命为‘铁市长丞’,隶属大司农麾下,专管……专管这炼铁铸兵之事!”

铁市长丞!

林阳心里一盘算,这官职不大,约莫是个副手的级别,但权力却不小。

尤其是“专管炼铁铸兵”这几个字,分量极重。

“如此,当真是可喜可贺。”林阳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朝他举了举,“子扬与元谋,皆是实干之才,得此重任,亦是实至名归。”

“皆赖主事提携!”刘晔一饮而尽,神情肃然。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茶喝了两轮,林阳问了问什么新犁的事,说了说各地农情。

等聊到那新安营,林阳忽然想起刚才下人说的闲话,便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听闻新安营中最近建了什么奇怪之物,此事子扬是否知晓?”

“奇怪之物?”刘晔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主事可是说那矮炉?”

“矮炉?”林阳装作不知道,“用来如何?”

刘晔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但稍微挣扎了几秒,就说了实话:“不瞒主事,此乃炼铁之炉。此事正是属下负责!”

林阳顿时乐了。

自己把办法说给老孟,老孟又献给曹操,曹老板这倒好,名义上是把活儿派给了郑玄,但是最后任务落在了刘晔的身上。

而刘晔,却跑到这里给自己道贺,聊起了这炼铁的事儿!

这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小院。

见林阳发笑,刘晔不明所以,不自主的摸了摸后脑勺:“主事何故发笑,此事莫非有不妥之处?”

“无妨无妨,”林阳又轻笑一声,“我只是想到一件趣事!”

刘晔依旧不明所以,只好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话题已经聊开,林阳也好奇自己的这个方法究竟好不好用,干脆又问:“这炼铁之炉,又当何用?”

“唉!”听到林阳问起炼铁的事情,刘晔脸上的喜色逐渐退去,深深叹了一口气。

“主事相问,属下不敢欺瞒。”

“此炉设计之妙,让人感叹。但这铁器,如今尚未开炼,只因遇一难题,晔还未解!”

难题?

难解?

林阳被刘晔这么一答,都有些愣住了。

不应该啊!

这套方法可以说是相当成熟,只要老孟把自己写的步骤完完整整交给曹老板,不至于再遇到什么技术难题!

可看刘晔的表情,林阳知道他是真没说谎,不由的追问:

“你如今既为铁市长丞,掌炼铁之事,能有何等难题,连你这等精通营造之术的奇才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