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对面这帮孙子是磕了药了吗？！火力猛得一批，我这边的兄弟快顶不住了！”
坦克的公鸭嗓子在通讯频道里炸开，爆炸的巨响跟枪林弹雨的尖啸搅和在一起，差点掀了指挥中心的屋顶。
废弃的潜艇船坞里，空气压抑得能挤出水。
主控光幕上，代表抵抗组织攻击船的几十个绿色光点，一个接一个的灭了。海神之子的反击火力就是张钢铁能量织成的大网，正冷冰冰的收割人命。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法取巧，纯粹是拿人命去填的消耗战。
叶晚站在光幕前，面无表情，但攥得发白的手指关节，泄露了她心里的焦躁。
正面强攻，就是拿人命去换海神之子防御系统几秒钟的过载。这个战损比，他们耗不起。
“幽灵，报位置。”叶晚开口，声音打破了指挥中心里的死寂。
“c-9区通道，两座机枪巢还有一队记忆特工，动不了。”幽灵的声音跟机器一样冷。
c-9区，距离神殿核心，还隔着一座刀山火海。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叶晚的目光回到主控光幕，调出陆寻和抵抗组织技术团队拼凑的海神之子三维结构图。手指划过光幕，一条红色高亮的曲折线路被放大，那是废弃的维护管道跟冗余结构。
一条理论上存在的捷径，一条满是未知风险的歧路。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子里冒了出来。
“坦克！”叶晚对着通讯器，声音像淬了冰的钢条，“任务不变，继续给老子闹！动静越大越好，把赵启明那群走狗全吸到正面战场来！”
“收到，大姐头！”坦克在那头吼得声嘶力竭，“这帮狗娘养的，就算死，老子也要从他们身上啃下块肉来！”
叶晚切断通讯，又接通了幽灵的频道。
“幽灵，带上你还能动的人，准备转移。我带你们走一条新路。”
“明白。”
“跟着我的信标。我们去给他掏心窝子。”叶晚盯着地图上代表神殿核心的那个红点，一字一顿。
……
海神之子，顶层，神殿控制中心。
这里安静得不像话。
赵启明背手站在巨大的全息光幕前，欣赏着那颗象征伊甸园2.0的完美蓝色球体。外头的火光和爆炸声，在他眼里，不过是给这场新生庆典奏乐的烟花，不值一提。
“先生，c-9区遭遇抵抗，入侵者火力超出预期。”
“先生，正面防御阵线压力过大，请求战术支援。”
“--9区失守，突击小队已进入b-4维护通道，正向核心区高速移动。”
锁匠冰冷的合成音一条条汇报着战报，终于让赵启明从那种神明般的自负里，掀了掀眼皮。
他看着光幕上代表入侵者的红色光点，像一群恶心的病毒，污染他纯白无暇的神国。
他脸上第一次闪过一丝属于人的烦躁。
那张总是挂着温雅微笑的脸，肌肉极轻微的抽了一下。
感觉就像件完美的艺术品被脏手摸了下，留下个碍眼的指纹。
但这丝动摇不到一秒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疯狂也更绝对的执念。
“杂音……”他低声说，那口气，是神明被凡人叨扰后的不爽。
他转身，看向身后那个雕像似的意识投影。
“锁匠。”
“先生。”
赵启明眼神阴冷，伪装的儒雅彻底撕掉，只剩下命令，不容置疑。
“封锁所有通往神殿的路径。激活净化协议。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只肮脏的老鼠，能靠近这里半步。”
“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