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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明日不落帝国:我能辨忠奸 > 第一一四回 血雨浸三韩 王京泣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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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回 血雨浸三韩 王京泣悲歌

崇祯三年六月初,三韩战局急转直下。

尽管有锦衣卫暗中清除投降派、逼迫李倧誓死抵抗,

尽管有大明使者提供守城策略乃至少量火器支援,

尽管三韩军民在绝望中爆发出了一定的韧性,

但实力的鸿沟终究难以完全依靠意志填补。

开城府在莽古尔泰不计代价的猛攻下,坚守月余,最终城墙数处被后金仅有的少量重型火器轰塌,守将姜弘立力战殉国,城池陷落。

后金军屠城泄愤,也为震慑后续抵抗者。

开城失陷,汉城门户洞开。

皇太极不顾伤亡惨重和军中渐生的疲惫怨气,驱使大军直扑王京城下。

而且派人向三韩投递措辞激烈的最后通牒,要求三韩马上投降,要不然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然而,投降之路,已被彻底堵死。

大明锦衣卫指挥同知沈炼,如同幽影般牢牢掌控着景福宫乃至汉城的神经中枢。

在他的“劝导”下,国王李倧发布了措辞前所未有的《告全国臣民死守诏》,誓言与社稷共存亡。

与此同时,一场迅疾而残酷的“肃清”行动在城内展开。

数位此前力主求和、甚至暗中与后金有所勾连的勋贵大臣,

如领议政金鎏的心腹、判中枢府事李贵等,被锦衣卫会同“忠诚可靠”的三韩禁军,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连夜抄家拿问。

凄厉的哭喊和求饶声在深夜的王京街巷中回荡,旋即被刀锋切断。

次日清晨,数颗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城楼。

其家产被当即充公,部分金银绢帛甚至被直接抬上城头,当场“犒赏”给守城的将士,声称“国贼资财,正可用于激励忠勇”!

血淋淋的人头和闪光的财帛,极大地刺激了守军本就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斩断了任何潜在的投降念头。

汉城攻防战,就在这种内外交困、退无可退的绝境中,惨烈地拉开了序幕,并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

皇太极深知汉城城高池深,强攻损失必大。

他采纳了范文程等人的建议,采取了极其冷酷而有效的战术:驱民填壕,疲兵攻坚。

景象之惨烈,宛若人间地狱。

每日拂晓,凄厉的号角声便在后金营中响起。

紧接着,黑压压的人群被驱赶到阵前。他们不是后金精锐,而是数万沿途被掳掠而来的三韩平民,

男女老幼皆有,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如同待宰的羔羊。

后金步骑兵如同驱赶牲畜般,用皮鞭、长枪和弓箭,逼迫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背负着沉重的土袋、柴草,走向汉城宽阔而深邃的护城河。

“快!填平壕沟!违令者,杀无赦!”通晓棒语的通译(多为降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伴随着后金督战队的呵斥与鞭打。

人群在恐惧的驱使下,哭喊着,踉跄着向前涌去。

城头上的三韩守军,看得目眦欲裂。

许多人看到了自己的乡亲,甚至隐约认出了熟悉的面孔。

他们握着弓弩的手在剧烈颤抖,箭矢难以瞄准。

“放箭!快放箭!不能让鞑子靠近!”守城的将领双目赤红,嘶声下令,声音却带着哽咽。

他们深知,若壕沟被填平,后金的楯车和云梯将直抵城下,汉城必破!

然而,对着城下这些哭泣哀嚎的同胞,如何能狠心放箭?

就在守军犹豫的刹那,后金阵中飞出密集的箭雨,不是射向城头,而是射向那些停滞不前或试图后退的平民!

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数十人扑倒在地,鲜血染红了护城河畔的泥土。

“填壕!前进者生,后退者死!”后金军官的怒吼如同死神的宣判。

在死亡的威胁下,平民们只能绝望地向前冲,将土袋、柴草拼命抛入河中。

城上守军被迫含泪放箭,滚木礌石也砸了下去。

一时间,城下成了修罗场。

箭矢穿透单薄的身体,石头砸碎头颅,不断有人跌入冰冷的河水中,挣扎几下便没了声息。

护城河的水色,渐渐被染成暗红。尸体堆积,竟真的在一点点地填塞着壕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绝望的哭喊声。

后金军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偶尔用缴获或自制的火炮轰击城头,压制守军火力,为填壕的“人肉盾牌”提供掩护。

每当一段护城河被尸体和泥土填出通道,或者城墙在某次集中炮击下出现缺口,

后金真正的精锐——身披重甲、面目狰狞的巴牙喇白甲兵,便会如同嗜血的猛兽,在楯车和厚木盾的掩护下,发出震天的怒吼,发起凶猛的突击。

他们踩着同胞和平民的尸体,疯狂扑向城头。

守城的士兵,则在部分被“激励”起来的三韩军官和锦衣卫暗探的督战下,凭借城防工事,用一切可用的武器进行殊死搏斗。

滚烫的金汁迎头泼下,烧得重甲内的后金兵凄厉惨嚎;

滚木擂石砸下,骨裂之声令人胆寒;

双方在狭窄的城垛口用刀枪互斫,每一次碰撞都迸溅出火星和血花。

城头反复易手,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城墙被染成了暗红色,苍蝇成群,臭气熏天。

酷烈的日头炙烤着被硝烟与血污浸透的城垣,空气灼热而粘稠,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尸骸的腐臭以及硫磺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狭窄的城垛口,此刻是生死交割的锋线。

身着破烂棉甲的后金锐卒,如同嗜血的狼群,嚎叫着不断涌上;

而守城的三韩官军与义兵,则凭着一口血气,用长矛、刀剑,甚至石块,拼死将他们顶回去。

金属的撞击声、刃口劈入骨肉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将官声嘶力竭的吼叫,

与城外后金军阵中传来的沉闷鼓点、抛石机投出的巨石砸中女墙的轰然巨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绝望而残酷的死亡交响。

城墙脚下,尸体已堆积如山,层层叠叠,以至于后续的攻城者几乎可以踩着这些僵硬的“台阶”向上攀爬。

苍蝇成群结队,黑压压地覆盖在肿胀发黑的尸身上,嗡鸣声不绝于耳。

城墙的砖石被反复泼洒的鲜血染成了深褐色,在烈日下凝固成一层厚厚的、滑腻的硬壳,踩上去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运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义军,被源源不断的通过地道等方式送进城中。

这些人几乎是三韩最后的卫国者,他们现在对后金没有好感,同样的,对大明的好感也不多。

所以,锦衣卫们有意无意的促使他们消耗在守城战中。

在这片混乱的炼狱中,一个名叫李铁柱的三韩义军士兵,正机械地挥舞着一柄卷了刃的腰刀。

他本是汉城附近一个普通农户,后金军入侵,家园被焚,亲人离散,他怀着刻骨的仇恨加入了义军。

此刻,他所在的这段城墙刚刚打退了一次进攻,短暂的喘息之机,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他背靠着冰冷的垛口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看着身旁一个刚刚还在一起说笑的同乡,此刻喉咙被箭矢洞穿,眼睛兀自圆睁,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李铁柱心中没有恐惧,只有麻木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他们这些义军,装备简陋,很多人拿着草叉、锄头,就被送上了这绞肉机般的城墙。

朝廷的官军尚且难以支撑,何况他们?

那些偶尔出现的、穿着飞鱼服、眼神冷冽的明朝锦衣卫大人,虽然会带来一些救命的箭矢和火器,但总是将他们义军安排在最危险、伤亡最惨重的位置。

李铁柱不傻,他隐约感觉到,他们这些“忠义之士”,在那些大明上官眼中,恐怕和消耗敌军力气的炮灰没什么两样。

对后金的恨是真的,但对这看不到希望的牺牲,以及被利用的屈辱感,同样啃噬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