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核表面的裂痕毫无征兆的动了一下，那道缝像一张嘴，缓缓张开了半毫米。
甄尧学的手指悄然搭在了腰间的能量调节器上。他盯着那块碎片，像是在等它再动一次。
王昊站在三步外，手还捏着那块刻字的外壳，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别相信安静的东西。”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像根针，扎进了空气里。但他明白了……
他们身边有[鬼]。
……
……
半小时后，作战室灯亮了。
全息投影刚展开，一张模糊照片就甩了上来：废弃核电站内部，一个穿黑袍的人影正弯腰操作某种装置，背后是巨大的金属框架和缠绕的导能管。
“情报来源匿名，但图像清晰，坐标精确。”周明远站在投影旁，声音压得很低，“说是陈尚鑫正在组装归零装置，二十四小时内启动。”
会议室炸了锅！
“这要是真的，咱们得立刻行动！”一名科技系成员站起来，“母版一旦被锁定，封印阵就废了！”
“太巧了。”苏如烟突然开口，目光锁在照片角落的一台老式冷却机上，“那个型号，三年前就停产了。可它铭牌上写的生产日期是明年三月。”
她指尖一划，放大画面。那串数字清清楚楚。
“假的。”甄尧学冷笑，“混沌知道我们会查，所以故意留了个破绽，等着我们自己冲进去送人头。”
“可万一不是陷阱呢？”另一人急道，“错过这次机会，全盘皆输！”
甄尧学转头看向江晓：“你那边监控网还在跑吧？最近有没有异常通讯频段？”
江晓点头：“所有加密信道都在追踪。只要有人往外发定位或行动计划，生物波动逃不过我的基因共鸣程序。”
“那就演一场。”甄尧学靠回椅背，眼神冷了下来，“我宣布，分两队行动。周野带突击组去核电站强攻，我和陈雨桐留守母版区。”
他说得斩钉截铁，会议室气氛瞬间绷紧。
散会后，没人注意到一道人影在门口停留，手指快速在袖口滑了一下。
……
半夜，监控室红光一闪。
江晓猛地抬头，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信号，源头直指b区通讯终端。
她的手指飞快敲击，基因共振波形图迅速成型，熟悉的代谢特征，肾上腺素轻微升高，呼吸频率比平时快0.3次\/秒。
“是他。”她看着工作牌上的两个字，低声念叨，“林坤，正在发送情报。”
……
甄尧学接到消息时，正坐在指挥台前翻看昨日测试日志。他合上平板，起身走向监控走廊。
“周野在哪？”
“已经在通讯室外埋伏，就等目标出现。”
“别让他跑了。”
……
林坤推开门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银色小盒。
他快步走到终端前，拇指按向识别区，同时按下盒子侧面的按钮。
嗡！！！
空气微微震颤，监控屏幕开始雪花闪烁。
他刚转身要走，却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周野靠墙站着，双手插兜，运动头带勒着额前碎发，嘴角甚至带着点笑。
“这么晚还不睡？加班呢？”
林坤脸色变了变，随后立刻伪装成一脸兴奋的样子：“周哥，嘿嘿，怎么是你啊，让一让我过去呗。”
“不让。”周野往前一步，“你刚才按的那个键，是电磁脉冲发生器吧？能瘫痪半层楼的电子设备。可惜啊，你忘了这屋有独立供电。”
趁着周野说话的间隙，林坤脸色一沉，猛得抬手，银盒朝地面砸去。
可是，在周野面前，这种小把戏，显得是那么可笑。
周野动了，只一秒不到，他已经横跨五米距离，右手精准扣住林坤手腕，左手一记肘击打偏对方重心，顺势将人按在墙上。
那枚银盒滚到墙角，滋滋冒着蓝烟。
“平衡能量场开启。”周野低声说，“你现在连只蚂蚁都传不出去！”
警报分明没响，脚步声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陈雨桐赶到时，林坤已经被铐上抑制环。她二话不说，抽出随身笔，在空中一笔写下[缚]字。
金光乍现，锁链从虚空中缠出，一圈圈裹住林坤全身，连脖颈都被勒紧。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异能完全被压制。
陈雨桐冷冷看着他，“怎么，亲自给敌人递刀的感觉怎么样？”
林坤喘着气，额头冒汗：“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答应过我……能治好我妹妹……”
“谁答应你！？”甄尧学走进来，声音不重，却压住了所有杂音。
“混沌……他们说只要我能提供三次关键情报，就用高级晶核修复她的异能耗竭症……我以为只是些普通信息……我不知道他们会拿觉醒者做实验体……”
“又是感情牌？是是是，好赌的爸，出轨的妈，被绑的妹妹和破碎的家。”王昊毫不犹豫的讥讽道。
“你！”听到这话，他猛然抬起头，怒视着王昊，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他。
看到这种反应，他们也是明白了什么，甄尧学给王昊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所以你把我们的布防、母版位置、星阵节奏全卖了？”苏如烟从阴影里走出来，语气像冰，“包括今晚的行动计划？”
林坤低下头，嘴唇抖了一下：“我以为……我只是在争取时间……”
“结果你争的是他们的进攻窗口。”甄尧学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新基地在哪？”
“南海……海底峡谷……热液喷口附近……他们用岩层屏蔽信号……装置已经完成七成……再有三天就能激活……”
周明远接过记录板，眉头紧锁：“必须封锁这条线。所有对外通讯权限重新审核，科技系全员隔离检测。”
江晓默默把窃密数据打包，存入离线硬盘。她看了林坤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陈雨桐亲手押着他走向特殊监禁舱。通道尽头，金属门缓缓关闭。
……
监控室内，周野盯着屏幕上的地形图。深海峡谷的轮廓一点点清晰，等高线密集处标着一个红点。
甄尧学站在他身后，问道：“你觉得他信自己是在救妹妹吗？”
周野没回头：“我不在乎他信什么。我只想知道，还有多少个[他]藏在我们中间。”
江晓这时轻声说了句：“刚才那段加密信号……结尾有个微弱回波，像是远程接收确认。”
甄尧学立刻转向她：“能追踪到频段吗？”
“已经标记了。对方用了跳频伪装，但生物波动特征有残留。”她调出波形图，“这不是本地接收，信号去了很远的地方。”
苏如烟盯着那串波动曲线，突然皱眉：“这个频率……有点像早期国能局内部通讯协议的变种。”
甄尧学眼神一凛，他拿起通讯器，拨通安保频道：“通知所有哨位，今晚加派双岗。任何人进出核心区，必须刷脸+虹膜+声纹三重验证。”
放下通讯器，他走到主控屏前，调出联盟成员权限列表。
手指滑动间，一个个名字被标注红色警戒。
“从现在起，不再相信任何单独来源的情报。”他说，“每一条信息，必须交叉验证。谁再敢往外面递消息……”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
“我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想救的人，变成敌人的养料。”
周野盯着屏幕，深海地形图还在加载。
新的等高线浮现出来，峡谷底部出现一组规则排列的凸起结构。
看起来压根不像自然形成，更像是……人工建筑的地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