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阳拿着手机坐在依维柯最后一排。
他的身边除了小白外，还挤着坐上了小九。
“没别的车吗？非要挤着我。”
李青阳不讨厌下雨天。
可是，两个沾染了雨水，湿漉漉的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着实不舒服。
坐在前排的天成闻言，笑了笑：“挤着你坐，说明你们感情好。”
他的师弟、师兄就没有一个人会挤着他坐。
说完，天成从摆放在腿上的背包里拿出平板，递给了后排的李青阳。
“你看看吧，这是近期的信息。”
李青阳接过平板。
亮着的屏幕上，鲜明的标注着已有五人在内涝、涨水这段时间里失踪。
“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吗？”
天成摇头：“如果他们的失踪都与涨水有关，那么不可能找的到。”
城市下水与滨江地下水域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否则也不需要把各部门的专家汇聚到保护局内。
就算随着水流冲上一段距离，也很难有人找的到。
地下随意的突出物，就可能把尸体挂住，无法动弹。
更何况，他们确定水下有精怪一类的东西存在。
这东西如果真的吞噬人类，那么，失踪的人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李青阳视线匆匆扫过几个地名：“报警的地方都查过了？”
天成点头，语气有些无奈：“查过，没有任何异常，师兄说，发现残留物的地方大概不是事发现场。”
小九‘嗯’了一声：“那些有齿痕的东西，是被水中树枝和碎石挂住的。”
李青阳慢慢翻动平板上的资料，发现残留物的地方都在他们局管辖的地方。
如今倒是隔壁局先找到了线索。
“水里那东西真能窜，现在都跑到隔壁省了。”
小白轻哼：“只有人类才会被房子捆住双脚。”
住房成了束缚人类最大的因素。
而妖兽精怪没有这种束缚。
滨江这么长，想在什么地方生活就在什么地方生活。
李青阳眼神有些发直：“果然，我就是最穷的。”
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都拥有一条江，自己却时刻关注荷包，担心下一顿外卖没钱支付。
开车的人一愣，车里话题走向有些奇怪。
讨论的不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吗？
怎么就感叹没钱了！
李青阳大学还没毕业就进入了保护局。
工作稳定，五险一金，是许多人向往的生活。
只要没有不良嗜好，他们的工资足够用了。
天成也愣了一瞬，然后磕磕绊绊的说道：“玄天观不小。”
李青阳看了天成一眼，别人是无法感受他的拮据的。
随后低头看向手中平板。
照片上的齿痕显得格外狰狞。
他扭头看向消费大户小白：“从照片上能看出来什么东西的齿痕吗？”
小白轻嗤：“我不是牙医。”
就算没有在白泽的空间里待上数千年，她也不可能研究每个种族的齿痕。
要想让她记住对方的齿痕，那必然是咬在了她的身上。
李青阳叹了口气，指了指照片。
这是一张稀碎的背包照。
两个看上去规则的圆孔间，留下了一条条的撕裂痕迹。
“有没有可能，这些不是齿痕？”
天成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水下能够把这些残留物剐坏的东西有很多。
照片上狰狞的齿痕，也有可能不是齿痕，而是因为水流、尖锐物刮擦造成的。
李青阳快速的看完平板上的照片。
接警之后，能找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
既没有人体组织，也没有水下之物的任何残留。
小九伸着脖子和李青阳看完了平板上的资料。
他比李青阳先回保护局，这些资料已经看过好几次了。
李青阳感觉到衣袖被拉了拉。
低头看去，小尸王也凑到了平板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指头，把小尸王按回衣服口袋：“这些东西，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平板上的资料保护局外勤人员已经看过无数遍。
有问题早就能够发现。
李青阳看完手中资料，把平板还给了天成。
他心里清楚天成说的对，在这个时期跌入水下，百分百没有性命。
就算水中没有精怪，复杂的地下河，也能把尸体隐藏的很好。
李青阳不了解城市下水系统。
可是，他记得自己看过的新闻。
一个小孩只是掉进下水道里，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还只是城市下水。
一旦再连接滨江的话，范围更大更广。
除了保护局，搜寻的人员没有停止过搜寻，一样没有丝毫消息。
隔壁局，发现汇聚阴煞之气的水域，确实有可能就是水下精怪停留的地方。
车辆在高速上飞速驶过。
·······························
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江面上，浑浊的滨江水变成一片翻涌的黄褐色汪洋。
江面漂浮着断枝、垃圾和小型动物的尸体。
打着旋，被湍急的暗流迅速扯向下游。
两艘冲锋舟轰鸣着，如同两只甲虫，在水面徘徊。
“稳住，稳住，水流太乱，声呐图像全是噪点。”
岸边一个中年男人对着通讯器大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扭曲、跳跃的灰度图像。
冰冷的江水不时泼溅进冲锋舟，打湿了每个人的防水衣。
王声面色凝重。
虽说找个地方等人，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干了。
在水下装备到来之后，他们已经率先开始探测水下。
林深带着众人来到江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有些混乱的场面。
李青阳轻嘶一声：“这算不算打草惊蛇？”
修炼玄术的人，在靠近这片水域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汇聚的阴煞之气。
不过，这气息有些奇怪。
书中记载的妖兽，有什么身怀阴煞之气？
龙骨上有煞气已经很是稀奇。
可是，除了精怪外，水鬼有这样大的能力，搅动水域吗？
小白在一群穿着雨衣、防水衣的人中格外显眼。
细密的雨丝似乎近不了美人的身。
她只是打着一把普通的伞，跟在李青阳身后。
甚至连脚上八厘米高的高跟鞋上都没有沾染到一点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