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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我,屌丝道士,绑定厉鬼打工人 > 第316章 魅影携骸惊残梦旧物无声泣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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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魅影携骸惊残梦旧物无声泣故人

沈晋军的指尖刚触到铁盒的锁扣,后山方向突然飘来阵异香。不是花香,也不是草木气,倒像陈年的檀香混着雪水的清冽,明明该是冷的,却带着种熨帖的暖意,漫过鼻尖时,连眼眶的酸胀都淡了几分。

“谁?”广颂子的铜锤“哐当”砸在石阶上,他猛地转身,铜锤的阴影在晨光里劈出道冷棱,“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晨光漫过的山坳口,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旗袍上绣着银线暗纹,远看像落了层薄雪,她手里拎着只乌木匣子,匣身雕着缠枝莲,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些莲花竟是用极细的银丝盘成的,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诸位不必紧张。”她声音很轻,像揉碎的月光落进水里,“我来接我的徒弟回家。”

沈晋军握紧桃木剑,叶瑾妍的魂力在剑身震颤,带着警惕的锐芒:“你是何人?风行者的师父?我们从没听他提过。”

女人微微偏头,鬓角的珍珠耳坠晃了晃,映出众人脸上的疑云。“他总爱说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嫌提师父显得孩子气。”她笑了笑,眼尾的细纹里盛着晨光,“我叫消失的圈圈,你们唤我圈圈便是。”

“消失的圈圈?”小飞抱着断臂布偶,从广成子身后探出头,“这名字好怪,跟捉迷藏似的。”

女人的目光落在小飞怀里的布偶上,眼神软了软:“那是他七岁时缝的,针脚歪得像爬虫,却宝贝了好些年。后来听说收了个小丫头做徒弟,原是你。”她抬手拂过鬓角,指尖划过耳坠的动作,竟跟风行者整理碎镜片的模样有几分像。

广颂子的铜锤始终没放下:“空口白牙谁不会说?有什么凭证?”

圈圈从旗袍暗袋里摸出个东西,轻轻放在石桌上。是块半旧的玉佩,雕着只歪头的狐狸,狐狸的前爪缺了块——风行者总说自己玉佩丢了,原来一直收在师父那。“他十岁那年偷摸下山,被山精挠了,哭着回来要我赔他玉佩。我说赔可以,得把《运气功谱》抄一百遍,这傻小子真抄了,抄得指节都肿了。”

沈晋军的目光落在玉佩缺角处,那形状竟跟风行者掌心常年握出的薄茧完全吻合。他喉结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早把质问的话忘在了嘴边。

圈圈走到风行者的尸体旁,蹲下身时,旗袍的开衩处露出截玉色的小腿,踩着双绣银莲的布鞋,鞋尖沾着点未干的露水,像是刚从云里走下来。她伸手拂过风行者圆睁的眼,指尖过处,那双曾映过月光、映过刀光的眼睛,竟缓缓阖上了,仿佛只是困极了闭上眼。

“这孩子,总爱逞强。”圈圈的指尖停在他后背的伤口处,那里的黑气正丝丝缕缕往外冒,碰到她的指尖便化作白烟,“我说过多少次,阴气重的地方别硬闯,他偏说‘师父你看我能行’,小时候爬树掏鸟窝是这样,长大了跟人拼命还是这样。”

广成子突然蹲下身,从药包里抓出把晒干的艾草,是他昨天刚收的,跟风行者上次托他晒的那批一模一样。“他……他总说您做的艾草饼最好吃,说比山下的桂花糕还香。”话没说完,手里的艾草就散了一地。

圈圈弯腰捡了片艾草叶,放在鼻尖轻嗅,眼尾泛起层红雾:“是他爱吃甜,我总在饼里多搁两勺糖。前阵子托人捎信,说想尝尝新收的艾草,我烤了一笼……”她顿了顿,把艾草叶轻轻放在风行者胸口,“看来是等不到了。”

乌木匣子被她打开,里面铺着层雪白的绒布,绒布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风”字,针脚跟那布偶如出一辙。她小心翼翼地将风行者抱起来,动作轻得像托着片云,明明是成年男子的身量,在她怀里却仿佛轻若无物。

“他肩上的旧伤,是十二岁那年为了护只受伤的小狼崽,被狼王挠的,雨天会疼,你们……”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像是想起什么,自嘲地笑了笑,“罢了,以后有我照顾,不劳诸位费心。”

小飞突然跑过去,把怀里的布偶塞进乌木匣子里,布偶的断臂蹭着风行者的衣角:“这个给他带上,他说要补好的……”

圈圈接过布偶,轻轻放在风行者手边,指尖在布偶的断臂处摩挲片刻,银线般的微光闪过,那截缺失的胳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针脚细密,像是风行者亲手缝的。“会的,到了那边,他会补好的。”

沈晋军望着乌木匣上的缠枝莲,突然想起风行者曾说过,他师父绣活极好,能把莲绣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那时只当是吹牛,此刻才知句句是真。

“敢问前辈,”邓梓泓突然开口,符纸在他掌心捏出褶皱,“风行者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圈圈抱着匣子站起身,月白旗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艾草,留下串银亮的痕迹。“他啊,就是江家村后山捡来的野小子,跟着我学了几年粗浅功夫,总爱往外跑,说要看看大世界。”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晨光,“如今看完了,该跟我回家了。”

广颂子的铜锤“当啷”落在地上,他别过头,晨光照在他绷紧的侧脸,能看到下颌线的弧度在微微发颤。

“等等!”沈晋军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碎镜片,塞进风行者手里,“他昨天还拿着这个照月亮,说能看见……”

“能看见回家的路。”圈圈接过话头,指尖合上匣子,乌木的纹路在晨光里漫出层柔光,“他总说,镜片里的月亮比天上的近,像师父夜里点的灯笼。”

她抱着匣子转身时,旗袍的银线暗纹突然亮了起来,织成片流动的光雾。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山坳口已空无一人,只有晨露在草叶上滚动,像谁没擦干的眼泪。

风行者窗台上的仙人掌,不知何时绽开朵嫩黄的花,花芯里凝着颗露珠,滚落在窗台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像极了谁临走时,没说出口的那句“再见”。

沈晋军捡起地上的艾草叶,突然发现叶片背面用银线绣着个极小的“圈”字。他想起风行者总在艾草叶上画圈,说这样晒得快,原来不是画圈,是在写师父的名字。

广成子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着散落的艾草,嘴里念叨着:“还能做艾草饼的……还能做的……”

邓梓泓的符纸落在地上,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风行者的笔迹:“师父说,遇到事别硬扛,找朋友搭把手。”

小飞抱着布偶的断臂处,那里还留着银线的余温,她突然笑了,带着泪:“他师父绣活真好,比风大哥强多了……”

晨光漫过流年观的破院墙,把五个人的影子叠在起,像朵被风吹散又重聚的云。风行者的房间还敞着门,桌上的铁盒在光下泛着冷光,里面的照片和奖状,还在等着主人回来,听他讲完江家村的春天,讲完没说出口的师承与牵挂。

只是从此后山的月光下,再没人捏着碎镜片等天亮了。倒是风里偶尔会飘来檀香混着艾草的味道,像是有人隔着山水,在说:“这傻小子,终于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