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体内哪还有异能乱流?
那股子曾经冰是冰、火是火的异能气息彻底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奔腾咆哮的……
“野性”?
那玩意儿说不出颜色,像搅浑了的墨绿里窜着紫电火星子,又浑又野,
在她干涸的经脉里横冲直撞,跟推土机似的蛮横碾压,顺道把堵死的碎渣脉络全给铲平了!
玄墨手底下,玄月滚烫身子筛糠似的抖,皮肤底下隐隐透出紫不拉几绿莹莹的流光,
额头上那闪电叶子火苗仨印记,烫得活像刚淬火的烙铁!
“小妹!”
玄羽觉着怀里的小身板快烧成烙铁了,胳膊被烫得发麻,
“爹!这小兔崽子……”
玄墨大手猛地抬起,脸色凝重得能挤出墨水:“别动她!是兽核之源……在炼化融合!”
兽核之源?众人一懵。
“朱凉……被月儿硬吞了那玩意儿?”
付云生嗓子眼发干。
那可是SSS级兽王的核!
搁平时谁碰谁炸!
寒绡一拍泥地,蓝眼珠瞪溜圆,完全忘了自己现在形象渣了一地,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王子不见了:
“操!真啃上硬骨头了?兔子生吞狼王核?这踏马什么胃口?!
蛆宝!快扫扫!看这祖宗会不会原地撑爆炸成烟花?卖萌值还够买骨灰盒不?”
蛆宝早疯了:
【叮!叮!叮!警告!警告!主体能量波动突破临界阈值!木系异能等级突破→12级(已达上限)!火系突破→7级!雷系突破→6级!】
【叮!检测到变异能量源!正在深度转化中……滴!警告!能量属性冲突!滴滴!转换成功!】
【三系异能彻底融合变异!生成全新本源——混沌灵根(伪)!】
【警告!主体生理机能负荷……嘎……超载!嘎嘎……自动转入休眠修复模式!卖萌值紧急调用中……修复管道已建立!滴——】
【卖萌值-!剩余卖萌值:!】
嗡!
玄月身上那滚烫乱窜的光“咻”地一下全缩回身体里去了,
皮肤温度肉眼可见地往下掉,额头上那仨红绿灯也不瞎亮瞎烫了。
呼吸一下子沉缓绵长,软趴趴瘫在玄羽怀里,眼睫毛耷拉着,瞧着跟睡死过去没啥两样。
“退……退烧了?”
云梦手背贴上女儿冰凉的脸颊,黑眸里的水光“唰”地决堤了。
玄羽僵硬的手臂终于松了点劲儿,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兔崽子……吓死大哥了。”
院子里气氛刚松半口气。
“咳……咳咳咳!”
墙角边半死的巫骨突然剧烈抽抽起来,翻白的眼珠子凸得快要掉出眼眶,
“嗬…嗬…天……天……”
枯爪直挺挺指向半空中某一点,话没说完,脖子一梗,彻底半死了。
她指的那片天,空荡荡的,连片云都没有。
石云抱着他的碎石头,也跟着抬头看天,古铜色的脸皮子皱成苦瓜:“……有啥玩意?”
院门外,满地狼藉的碎石和干枯的藤蔓渣子上,无声无息地多了道修长人影。
来人不知何时来的。
银发像上好的月光缎子散在肩头,一身简单的月白衣袍勾勒出少年身量。
那双眼睛,清澈的深紫色瞳孔,干净得跟刚融化的山泉冰,一丝杂质都没有。
他歪了歪头,目光毫无阻碍地穿过豁了口子的墙,
越过破砖烂瓦和朱凉的干尸,落到玄羽怀里那昏迷的小兔子身上。
纯净的眼睛里,“唰”地一下,亮起了光。
死寂的玄龙谷破院里,只有风卷着烧糊的草叶灰在打旋儿。
玄羽怀里抱着睡死过去的玄月,一胳膊凉汗还没干透。
“你们……捡到我的兔子了吗?”
声音干净清冽,跟掺了冰碴子的山泉水似的,突兀得要命。
满院伤兵齐刷刷扭头。
碎石渣子上立着个银毛小子。
头发丝儿晃着月华似的光,一身素得像初雪的袍子,衬得那张脸俊得晃眼。
那双深紫色的眼珠子,干净得活像刚从千年寒潭里捞出来的水晶,一丝杂念没有。
他歪着脑袋,眼神黏糊糊地穿过炸开的院墙豁口,
隔空粘在了玄羽怀里那团白毛兔身上——
正是半人半兔昏死过去的玄月,兔子耳朵还没收回去,软趴趴耷拉着。
“噗嗤!”
寒绡正趴地上抠第二个泥水坑,溅了一脸泥点子,嘴比脑子快,
“扯淡呢!谁家兔子脑袋顶上顶闪电、叶子、跟火苗的?你家烙饼呢?!”
旁边半死不活杵着的林娇,还捧着被桑余踩烂的蹄子,
听见这话,肿成猪头的脸拼命往上扯,想挤出点解恨的讥笑,结果“嗷”一嗓子又疼抽了。
鼻涕眼泪混着泥巴,活像个泥塘里捞出来的瘟鸡。
玄墨金瞳一厉,龙威“嗡”地压下:“你是何人?此处乃南亚兽王族地,闲人退避!”
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缠龙金刀的刀柄上,那玩意儿锃亮,映着少年雪白一张脸。
少年压根没听见这警告,脚尖一点碎石,轻飘飘就飘进了院子。
那动作不像走,像片没重量的羽毛。
“她,”
少年抬手指着玄月的兔脑袋,指尖干净得不沾尘埃,语气极其认真,“耳朵上,有我的记号。”
深紫眼瞳紧锁着兔耳根部一道微乎其微的细长银痕,
他顿了顿,又补充:“闪电纹,也是证明。”
“放屁!”
玄墨脾气爆,哪受得了有人搁这儿指着他昏迷的闺女说东道西?
金刀瞬间出鞘半截,寒光炸裂,
“哪来的野小子满嘴胡吣!那是木、火、雷三系异能本源印记!给我滚出去!”
最后一个字裹着滚雷似的龙吼直冲少年面门。
少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眼看刀气劈到眼前,他只是伸出根莹润的食指,对着那咆哮的金色刀芒,轻轻一点。
仿佛戳破一个肥皂泡。
“叮铃……”
一声极其细微清脆的崩裂声。
玄墨那把堪称神兵利器的缠龙金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从刀尖到刀柄,毫无预兆地寸寸碎裂!
连点铁渣都没留下,直接化作一蓬细碎如尘埃的金色粉末,飘飘洒洒被风吹散了!
风一吹,扑了玄墨半头满脸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