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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军的重步兵方阵,在混乱不堪的铸锋城营地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鲜血淋漓的口子。

狂鲨声嘶力竭地组织起的几千人防线,在这股钢铁洪流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和脆弱。防线刚刚接触,前排的铸锋城士兵就感受到了令人绝望的差距。

“顶住!长枪,刺!”一个铸锋城百夫长红着眼睛吼道。

几名手持长枪的铸锋城士兵鼓起勇气,朝着华夏军盾阵的缝隙刺去。然而——

“咔嚓!”“咔嚓!”

几声脆响,并非枪尖入肉的声音,而是枪杆折断的声音!那些劣质的长枪,要么因为枪头锻造不精,在与华夏士兵精良的镶铁皮盾碰撞时直接卷刃崩口,要么就是枪杆所用的木材韧性不足,在用力突刺时从中断裂!

“我的枪……断了!”一个年轻士兵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木杆,目瞪口呆。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面巨大的盾牌猛地撞来,将他掀翻在地,紧接着,一柄锋利的战刀掠过,鲜血溅满了破碎的盾牌表面。

“该死的!这刀根本砍不动他们的甲!”另一名铸锋城士兵奋力将手中的战刀砍向一名华夏重步兵的肩甲,却只迸溅出一溜火星,刀身反而崩出了一个明显的缺口。而对方只是微微一晃,反手一剑就劈开了他身上那件如同纸糊般的皮甲,在他胸前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军械……我们的军械全是破烂啊!”绝望的哭喊声在防线中此起彼伏。

狂鲨亲眼看到一名自己的亲卫,挥舞着战刀与一名华夏士兵对砍,结果对方的制式军刀完好无损,而亲卫的刀却被硬生生斩断,下一刻就被刺穿了喉咙。那亲卫临死前看向狂鲨的眼神,充满了不解、恐惧和……一丝怨恨。

“将军,不行了,顶不住!弟兄们的家伙根本没法打!”那名浑身是血的校尉再次连滚爬爬地冲到狂鲨面前,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刻的伤口,鲜血淋漓,“这根本不是打仗,这是送死!”

狂鲨双目赤红,脸上那道疤狰狞地扭曲着,他一把揪住校尉的衣领,怒吼道:“顶不住也得顶!谁敢后退,立斩!告诉他们,为了铸锋城的荣耀!为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更大的混乱淹没了。

华夏军的进攻并非只有正面一波。就在狂鲨的注意力被正面防线吸引时,数支华夏军的精锐小队,如同灵活的毒蛇,利用营帐废墟和混乱的人群作为掩护,从侧翼甚至后方狠狠地插入了这支临时拼凑的防线!

“侧面!侧面也有敌人!”

“我们被包围了!”

“快跑啊!”

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在腹背受敌的打击下,瞬间土崩瓦解。士兵们最后一点抵抗意志被彻底摧毁,他们不再听从军官的号令,甚至扔掉了手中如同烧火棍般的“武器”,只为了能跑得快一点,离那些恐怖的华夏士兵远一点。

“不许退!给我回来!混蛋!”狂鲨挥刀砍翻了两个从他身边跑过的溃兵,试图杀一儆百,但溃败之势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不是他个人勇武所能阻挡的。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甚至冲击到了他身边最核心的亲卫队。

与此同时,在营地更深处,混乱以另一种形式上演。

并非所有士兵都涌向西面主战场,更多的人在最初的巨石轰击和营火蔓延中就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庞大的营地里乱窜。

张三,一个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此刻正和几十个同样惊慌失措的同伴挤在一个相对完好的帐篷角落里,瑟瑟发抖。外面是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和燃烧的噼啪声。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杆长枪,但这杆枪的枪头已经有些松动,木杆上也布满了裂纹。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一个年轻的新兵带着哭腔问道,他的裤子湿了一片,散发出腥臊味。

“还能怎么办?等死吧!”一个老兵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外面全是华夏人,我们拿什么打?就凭这堆破烂?”他用脚踢了踢身边一把已经卷刃的腰刀。

“可是……将军不是说,为了荣耀吗?”张三喃喃道,他想起了入伍时长官们激昂的讲话,关于勇气,关于忠诚,关于铸锋城的荣耀。

“荣耀?”那老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和嘲讽,“屁的荣耀!老子当兵十几年,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你看看我们身上穿的,手里拿的!这他娘的是给士兵用的东西吗?这分明是让我们来送死!”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指着帐篷外火光冲天的景象:“荣耀能让你的刀更锋利吗?荣耀能挡住天上的石头吗?荣耀能让你在华夏人的刀下活命吗?狗屁!都是狗屁!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们会在乎我们的死活?他们只会用‘荣耀’两个字骗我们去送死!”

老兵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破了张三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他想起了那些被巨石砸成肉泥的同伴,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个被华夏兵一刀劈成两半的伍长……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什么荣耀,什么忠诚,在赤裸裸的死亡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现在只想活着,哪怕像条狗一样爬出去,也要活着!

类似的场景在营地的各个角落发生着。对上层军官的怨恨,对劣质装备的愤怒,对死亡的恐惧,最终都汇聚成了对那虚无缥缈的“荣耀”的质疑和否定。信仰崩塌的速度,比营地的物理崩溃更快。

中军大帐附近,暴熊和影鸦也在竭力试图控制局势,但效果甚微。

暴熊如同一头真正的暴熊,挥舞着沉重的战斧,亲自带领一队还算精锐的亲兵,试图反击一股突入过深的华夏小队。他勇猛无比,战斧挥动间,竟然接连劈翻了两名华夏士兵,暂时遏制了对方的势头。

“跟我杀!把这群华夏猪猡赶出去!”暴熊怒吼着,试图鼓舞士气。

然而,他身边的亲兵却不断倒下。他们的武器无法有效破开华夏士兵的防御,而他们的甲胄却挡不住华夏士兵的致命攻击。暴熊的个人勇武,在整体装备和士气的巨大差距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他很快就被更多的华夏士兵包围,只能勉强自保。

影鸦用淬毒的匕首放倒了两三个看似头目的人。但这点损失对于庞大的华夏军阵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而且,华夏军纪律严明,即使低级军官阵亡,士兵们也能在更高一级的军官指挥下继续作战,阵型并未出现大的混乱。影鸦的行动,更像是一种无奈的骚扰。

“暴熊,局势失控了,士兵们全垮了!”影鸦闪到暴熊身边,语气急促,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妈的!这群废物!”暴熊一斧子逼退一名华夏枪兵,喘着粗气骂道,但他看着周围如同雪崩般溃逃的士兵,眼中也第一次露出了无力感。个人的武力,在十几万人的大崩溃面前,渺小得可怜。

而此刻,在溃兵洪流中,关于“荣耀”的质问,已经变成了绝望的怒吼和彻底的背叛。

一些溃兵为了抢夺逃生的路径,甚至对自己人挥刀相向。

“滚开!别挡老子的路!”

“把马给我!”

“谁敢抢粮车,杀了他!”

营啸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但这次,不是因为对督战队的恐惧,而是源于对死亡的极致恐惧和秩序的彻底瓦解。抢劫、斗殴、甚至更恶劣的事情,在混乱的掩护下不断发生。所谓的军纪,早已荡然无存。

当狂鲨最终被亲卫们拼死护着,且战且退,与暴熊、影鸦汇合时,他们身边只剩下不足千人的残兵败将,而且个个带伤,面露惊恐。他们身后,是熊熊燃烧的营地,是无边无际的混乱和追杀而来的华夏军的喊杀声。

狂鲨回头望去,看着那片他曾经指挥的、规模浩大的营地,如今已彻底沦为地狱。

他听到了士兵们溃逃时的哭喊,也隐约听到了那些对“荣耀”的质疑和咒骂。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那道伤疤如同蜈蚣般扭动。

荣耀?

是啊,荣耀。

用十几万士兵的性命,用这堆连破烂都不如的装备,去换取那虚无缥缈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