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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的腐烂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严酒的脚步没有停。

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地消散的黑水。

又一只腐蚀黑狼从侧面的阴影里扑出,然后被他随手一刀斩成两段。

这些东西,太弱了。

连让他热身的资格都没有。

这片林子大得离谱,走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哦不,鬼影子倒是见了不少。

他踢开脚边一块腐烂的兽骨,继续往深处走。

牧羊少年的狗,阿黄。

铁匠铺失踪的吉姆。

他们都进了这片黑木林。

恐怕,都已经变成了地上这些黑水的一部分。

前方的树木变得稀疏起来。

严酒的脚步顿了顿。

他穿过最后一片交错的枝丫。

眼前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空地。

空地中央,立着一栋孤零零的木屋。

一个猎人小屋。

屋子很破旧,屋顶的茅草塌陷了一半,木墙上布满了青苔。

屋前,两头体型硕大的怪物正在啃噬着一具鹿的尸体。

它们的体型比之前的腐蚀黑狼还要大上一圈,身上的腐肉更多,脊背上突出的骨刺也更加粗长。

【格罗姆的腐蚀狼狗(精英)】

【种族:亡灵】

【等级:13】

【生命:6700】

【攻击:251】

【防御:49】

【技能:腐蚀撕咬】

攻击力高得吓人,防御却脆得像纸。

严酒的视线从两只狼狗身上移开。

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身形佝偻的猎人,正靠在小屋的门框上。

他手里拿着一张长弓,空洞的眼眶里,同样燃烧着幽绿色的魂火。

他的头上,飘着一行猩红的字体。

【猎人格罗姆(黑铁级boSS)】

【种族:亡灵】

【等级:15】

【生命:】

【攻击:199】

【防御:190】

【技能:瞄准射击,震荡射击,乱射】

总算来了个像样点的。

严酒心里想着,握着灭灵之刃的手,稍微紧了紧。

那两只腐蚀狼狗也发现了他。

它们停下了进食,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猎人格罗姆也缓缓站直了身体,将手中的长弓举了起来,一支由黑气凝聚而成的箭矢,搭在了弦上。

三对燃烧着魂火的眼睛,同时锁定了这个不速之客。

严酒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风步】!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左边那只腐蚀狼狗的侧面。

狼狗甚至来不及转身。

一道漆黑的刀光,带着撕裂空气的轻响,横扫而过。

-8554!

-9154!

一个夸张的伤害数字,从狼狗和boss头顶冒出。

它巨大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迅速化为黑水。

几乎在同一时间,猎人格罗姆手中的箭矢也脱弦而出。

那支黑色的箭矢,带着一声尖啸,直奔严酒刚才出现的位置。

【震荡射击】!

可惜,射了个空。

严酒的身影,在一阵星辰般的光点中,消失在原地。

【星界行走】!

他出现在另一只腐蚀狼狗的身后。

那只狼狗正因为同伴的突然死亡而愣神。

它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意,猛地回头。

迎接它的,是灭灵之刃冰冷的刀锋。

又是一刀。

-9554!

另一只猎狗也是同样的结局,化作了一滩黑水。

从严酒动手,到解决掉两只精英级的腐蚀狼狗,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快得不可思议。

猎人格罗姆眼眶里的魂火剧烈地跳动着。

严酒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

他甩了甩刀身上的黑气,脚步一错,朝着猎人boSS挥刀砍去。

格罗姆终于反应过来。

他疯狂地拉动弓弦,一支又一支的黑色箭矢,朝着严酒倾泻而来。

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

【乱射】!

严酒的身体在箭雨中穿梭,他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

每一次侧身,每一次低头,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偶尔有几支箭矢擦着他的衣角飞过,都被严酒用刀拨开。

那感觉,不像是战斗。

更像是一场优雅而致命的舞蹈。

格罗姆眼中的魂火跳动得愈发剧烈。

他放弃了乱射,重新拉开长弓,弓弦被拉成满月。

一支比之前所有箭矢都要凝实的箭,在弓弦上成型,箭尖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瞄准射击】!

这一箭,锁定了严酒的气息。

无法闪避。

严酒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

他依旧保持着前冲的姿态。

就在那支箭即将射出的瞬间。

他的身影,又一次消失了。

【星界行走】!

瞄准射击的目标,凭空消失。

格罗姆的动作一滞。

“找什么呢?”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格罗姆僵硬地转过头。

那张英俊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那双平静的眼睛里,倒映着他自己燃烧着魂火的空洞眼眶。

他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冰冷,狭长的刀锋,自下而上,划过他的胸膛。

-9025!

一个四位数的恐怖伤害,从黑铁级boSS的头顶飘起。

格罗姆的生命值,瞬间被清空。

他手中的长弓,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的身体,从中间裂开,逸散出浓郁的黑气,最终也化作了一摊黑水,消失在空气中。

叮。

几枚银币,还有两件散发着黑铁光泽的装备,掉落在地上。

一件是黑铁品质的皮甲护腿和一把长弓。

严酒弯腰将战利品捡起,随手丢进了背包。

整个空地,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那栋破败的猎人小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严酒将灭灵之刃刷了一个刀花,归入鞘中。

他抬起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小屋走去。

他推开了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屋内的景象,比屋外更加破败。

一股混合着腐朽木头与陈年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光线从敞开的门缝里挤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

一张翻倒的木桌,一个积满黑灰的壁炉,墙角一张铺着烂稻草的床铺。

所有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仿佛被时间遗忘了许久。

严酒走了进去,脚步声在这死寂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视线在屋内扫过,最后停留在角落里那张翻倒的木桌旁。

桌子下面,压着一本皮质封面的书。

他走过去,踢开桌腿,弯腰捡起了那本书。

书的封皮已经干裂,上面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

他吹了口气,灰尘弥漫开来。

“怎么这个白木镇都这么喜欢写日记啊。”

严酒嘟囔了一句,翻开了这本猎人的日志。

字迹刚劲有力,但越往后,越显得潦草,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慌乱。

【森林里的狼群最近很不对劲,它们变得异常暴躁,甚至开始离开世代居住的北方山谷,跑到我的狩猎范围来。这很反常。】

【我的老伙计,巴顿,它今天在啃一具病死的野狼。我没来得及阻止。那头狼的尸体……它突然动了,一口咬在了巴顿的脖子上。】

【我杀了那头怪物。也亲手杀了巴顿。】

【我把巴顿埋在了小屋后的橡树下。它是我唯一的家人。埋葬它的时候,我被它的一块碎骨划伤了手臂,小伤口,无所谓了。】

【看来要去买一头新的猎犬了。】

严酒合上了日志。

他转头看向窗外,那棵巨大的橡树,在阴沉的天色下,枝丫扭曲,如同鬼爪。

他重新打开日志,翻到下一页。

字迹开始变得扭曲。

【今天在镇上买了一头新的猎犬,我给他取名巴顿二世,希望不会再有三世。】

【我感觉很好,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手臂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我决定去北边的山谷看看,那些狼崽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

日志的最后一页,只有一个潦草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字,与其说是一个字,不如说是一个用尽全力划出的符号。

【饿。】

严酒的手指,在那个“饿”字上轻轻划过。

他合上了这本写满了绝望的日志,将它轻轻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叫格罗姆的猎人,如何在这间小屋里,从一个孤独的猎手,一步步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从埋葬爱犬的悲痛,到被感染后的亢奋,再到最终被饥饿吞噬。

一声轻微的叹息,消散在尘埃里。

严酒转身,不再回头看这间充满了悲伤回忆的小屋。

他走出木门,重新踏入了那片阴森的黑木林。

这一次,他有了明确的方向。

北方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