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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风镇。

这个名字带着几分萧瑟,恰如其分地描绘了此地的景象。

小镇偏居炎之国边境一隅,人烟稀少,街道上卷起的不是繁华的尘土,而是被燥热的风吹拂的红沙。

空气里混杂着贫瘠土地特有的干裂气息。

眸底柔提供的坐标,在镇子外的一片乱石岗。

严酒一行人抵达时,只看到一座破败的石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仿佛随时会被下一阵风掀飞。

石屋旁,一个简陋的棚子支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富有节奏的,沉闷的敲击声。

“你们在此等候。”

严酒对身后的军官吩咐了一句,翻身下豹。(这里确实容易写错,我差点又打成翻身下马了。。。)

他独自走向那座棚子。

越是靠近,那股灼人的热浪就越是明显,伴随着浓重的煤灰与铁锈气味。

棚子下,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挥舞着铁锤,一下又一下,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

火星四溅。

男人浑身都是被汗水与煤灰混合的污迹,肌肉线条在火光的映照下,坚实而分明。

他每一次挥锤,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砸的不是铁,而是某种深不见底的仇恨。

严酒的脚步声,并没有让他停下动作。

直到严酒走进了棚子的阴影里,那个男人才猛地顿住,将烧红的铁块浸入一旁的水槽。

嗤——

刺耳的声音响起,白色的水汽蒸腾而上。

男人转过身,他脸上也沾满了黑灰,唯独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警惕与阴鸷。

他打量着严酒,这个不速之客的穿着与气质,都与这片贫瘠的土地格格不入。

“这里不卖武器。”

男人的声音沙哑,如同他手中的铁锤,又冷又硬。

严酒没有理会他的话。

他的目光平静,直视着对方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克林-燃林。”

他轻轻吐出这个名字。

男人握着锤柄的手,指节瞬间绷紧,青筋暴起。

他眼中的警惕,在刹那间化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你找错地方了。”

严酒仿佛没有察觉到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

“十年前,镇北将军鲁尔-燃林满门被斩。”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在这里打了十年铁,你的仇恨,难道已经被这炉火给烧光了吗?”

克林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严酒,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你是谁?”

“我是给你复仇机会的人。”

严酒的语气平淡。

“炎之国的皇室,腐朽不堪。”

“贵族贪婪无度,民众苦不堪言。”

“这片土地,只需要一颗火星,就能燃起燎原大火。”

克林发出了一声嗤笑,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火星?就凭你?一个森之国的走狗?”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个。”

严酒没有多余的解释。

他只是抬起手,燃起的星光朝着脚下刚刚爬出的一个虫子打去。

【星陨术】

-

“我能在一瞬间,让炎之国最高指挥官的脑袋搬家。”

严酒缓缓放下手。

“而你,克林-燃林。”

“你需要做的,不是相信我。”

“我问你。”

“你想不想,亲手推翻那个夺走你一切的王朝?”

“你想不想,让你父亲蒙受的冤屈,昭告天下?”

“你想不想,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仇人,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

严酒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克林的心上。

克林紧紧咬着牙,牙龈渗出了血,口腔里充满了铁锈的腥甜。

十年。

整整十年。

他隐姓埋名,像一条狗一样活在这里,每天靠着打铁发泄心中的恨意,靠着对复仇的幻想度过每一个不眠之夜。

他尝试过,但是单凭自己,根本没有希望。

可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一个来自敌国的,强大到非人的存在,向他递出了橄榄枝。

“为什么是我?”

克林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颤抖。

“因为炎之国的士兵,不会追随一个森之国的王。”

“但他们会追随一个被王室迫害,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将军之子。”

“我需要一面旗帜,一个能将炎之国人民的怒火点燃的代理人。”

“而你,需要一把能刺穿仇人心脏的剑。”

“我,就是那把剑。”

克林沉默了。

他看着严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

他想起了父亲临刑前,那双充满不甘与悲愤的眼睛。

想起了母亲和姐妹们绝望的哭喊。

滔天的恨意,终于冲垮了他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

他扔掉了手中的铁锤。

那柄陪伴了他十年的铁锤,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克林抬起头,那双阴鸷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我答应你。”

【叮。】

【是否接受任务:克林的野望。】

【任务奖励:???】

严酒意念一动,选择了接受。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跟上。”

克林看着他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队伍前。

那些森之国的士兵与玩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浑身脏污,却气势惊人的男人。

严酒没有解释。

他直接带着克林,朝着另一座城池的方向,纵马冲去。

几个小时后。

炎之国东部边境,一座名为“铁岩城”的城池。

严酒骑着四眼灵豹,长枪上火焰缭绕,如入无人之境。

而在他身后,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的克林,高举着一面刚刚完成,代表着燃林家族的战旗。

他的声音,通过一个从严酒那里得来的扩音道具,传遍了整座混乱的城市。

“我!是克林-燃林!镇北将军鲁尔-燃林之子!”

“炎之国皇帝昏庸无道,残害忠良!贵族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今日,我克林在此起誓,必将推翻暴政,还炎之国朗朗乾坤!”

“所有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愿随我一同清君侧者,皆为兄弟!”

他的演讲远比严酒的更加煽动人心。

因为他是炎之国的人,他的家族,就是被暴政摧毁的最好证明。

城内的守军,在经历了严酒那神魔一般的冲锋后,本就心胆俱裂,此刻听到克林的呐喊,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纷纷扔掉了武器。

短短几个小时。

同样的一幕,在炎之国东部边境线上,接连上演。

在严酒那不讲道理的绝对武力面前,任何城防都脆弱得如同纸糊。

而在他身后,克林的旗帜越举越高,他的声音越来越洪亮,他身后的队伍,也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

铁阳城,落日城,赤火城……

一座又一座城池,竖起了反叛的旗帜。

更让严酒感到意外的是。

当他再次打开地图时,发现除了他们这一路高歌猛进的红色箭头外。

在炎之国广袤的领土上,竟然还有其他几个地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代表着起义的火苗。

这些零零散散的队伍,与他们并无关联。

仿佛整个国家,早已是一座堆满了干柴的火山。

而他所做的,只是扔下了第一颗火星。